好家伙二十万人的营盘有多大?虽然也划区而治,可他们在中心地带啊,主帅的营盘,放眼望去黄土漫漫。
她显得格格不入。
喜乐也是服了,好歹是个郡主,抱着空碗四处溜达是几个意思?
他赶忙跑过去,“小祖宗哟,您您这是?”
“喜乐公公好,伙房您能找到吗?”她把碗筷展示了一下。
“您这是?”没吃饱?
“还回去啊!”
“噢噢,交给老奴吧。”他就说不至于。
皇帝和几位主将就着舆图讨论了一下时局,再回神已经快申时了。抱怨道:“这回朕又要熬夜批折子了,真是不想走啊!”众将都跟着笑了。
说着皇帝起身,“得了,走了。”出了大帐,黄政、十三传命整队。
田世舒正倚在一根旗杆下打瞌睡,被人踢了两脚。她睁开一只眼,见是皇帝,赶紧把支着的腿放下,刘珏好笑:“平时你就是这个样子的?”说着伸出手。
田世舒只是打瞌睡又不是傻了,敢让他扶,她跳起来,行礼:“臣乡下人习惯了。”
刘珏放下手,弯腰把地上的头盔捡起来给她扣上,“走了。”
田世舒整了整衣冠跟在后头,王禄见她过来了,扔过来一个东西。
她伸手接了,是块乌木牌子,疑惑地望向他。
“入府的腰牌,你不是要找人?”王禄言简意赅。
皇帝回头瞧了两人一眼,见那个人正掀开软甲往荷包里塞东西,忍了又忍到底没说话,大踏步而去。
王禄意有所指地道:“回去后别出来乱跑了,我那蠢徒弟也该进京了。”
“得过完九月九呢。”田世舒替吴浩然解释。
王禄呵了一声,没说话,去前边替皇帝牵马。
田世舒依然骑着来时的枣红色马匹。不得不说皇帝的马个顶个的漂亮。
“马骑得不错,赛一场如何?”
这是视察完大营底气足了?田世舒点头,比就比呗。
参赛选手:黄政、战十三、皇帝和田世舒。
喜乐喊开始,然后赢得一脸灰。
其他人虽没参赛也不敢慢行,各个拿出了真本事紧紧跟在后头。
最后田世舒当然排老四,比第一的皇帝慢了两个马身。
“你很不错。”不会夸人的皇帝语气僵硬地评价:“闺阁女儿经常骑马吗?”
田世舒觉得他在阴阳她,“在臣女家乡偶有骑马驾车的。”不信你就去查查,我姑姑还会杀土匪来着。
皇帝这才想到她也才进京。
来到十里长亭,远远地就见一人一马站在路边。
饿得蔫蔫地田世舒兴奋起来,催马跑了过去,喊道:“大哥!”
田世昌最近就在家中读书,上午田世舒的丫头回来脸色惨白的跟罗夫人说了她的去向,罗氏也是吓一跳,和皇上去打猎了?
她赶紧让人把田世昌找来,让他去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皇上带她做什么?
田世昌心也突突跳,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皇帝挡剑的身影。
“娘,别慌,儿子这就出去打听一下。”按说今日有大朝会他不可能出宫狩猎。
田世昌到底还认识一些原东宫的散官,如今已经进了六部任职,略一打听就知道皇帝去了京郊。
京郊大营他是去不了的,田世昌算着时间来南门外守着,总算把妹妹全须全尾地盼回来了。
“哥,我饿。”田世舒撒娇。
田世昌心情复杂地帮她把甲衣头盔脱下来,“跟我去和陛下辞行。”
田世舒只得牵上马过去了。这马她还怪喜欢的,不过皇帝的东西不好拿,还是还了吧。
“小妹不懂事,给陛下添麻烦了,还请陛下恕罪。”行礼之后,田世昌再次请罪。
皇帝抿唇望着两兄妹,半晌才道:“不是什么大事,朕带着她总好过她自己乱跑。”
“臣母听说此事很是担心,臣妹二人想先行一步。”
“去吧。”
田世舒把马塞给侍卫,拱了拱手,转身和哥哥走了。
皇帝见她的外衫已经印出了汗渍才想起这一天这人一直待在外头,也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又见田世昌是骑马来的,难道两人共骑吗?
“去把刚刚那匹马送过去,就说朕送她了。”
喜乐赶紧牵马跑了出去。
一群人直到兄妹俩跑没影了,才又继续行进。
整个队伍只能听到马蹄整齐的踢踏声。
城门在望,田世舒催促她哥,“哥,快点,我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两人找了个路边小店就扎进去了,田世昌虽也没吃午饭,可也没觉得如何,“怎么就这么饿?”
唏哩呼噜吃了一碗汤面的田世舒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哥啊,遭老罪了啊!”田世舒说了太阳的毒辣,营地的火热,“哪哪都是烫的,偏他们还不给口水喝,还不让乱走,没人权啊。他们那饭啊,唉,当初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那大肥肉块儿!”她用手比划着这趟旅程的一言难尽。
田世昌沉默了,或许是他想差了。若真看中了妹妹,虽然依他的身份不至于哄她,也不该虐待她吧,可看妹妹的惨样……还真就没遭过这么大罪!
皇帝进城的时候,眼尖的已经看见了小店外边的两匹马,可都聪明的没出声。说什么?陛下您饿着郡主了?何必呢。
田世昌吃完面才道:“一会带你去医馆瞧瞧,京城在北方,到了这时候早晚凉中午热,你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啊?哥……”
“听话。”
于是两人又去抓了祛火的汤药。
罗氏听人报说两人回来了,迎了出来,见儿子手里拎着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小舒有些中暑,大夫让喝几副药。”田世昌轻描淡写地说。
罗夫人望着萎靡的女儿有些心疼,接过药来,“把人交给我吧。”
皇帝一行经过大直街时,皇帝望向路两侧的商铺,“喜乐挑拣个铺子送给永乐吧。另外田世昌屡次立功朕一直没有赏赐,从这次抄没的田地里挑一百亩良田给他。”
田世舒洗了热水澡舒服了许多。把丫鬟撵了出去,掏出一把水银镜伸着舌头检查舌苔。还真是,不知何时粉嫩的舌头长了白苔。
虽然很累了,可是大夫说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她只好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吹风。春花见她自己出来了,便给她倒茶,“郡主,多喝点水吧,下火。”
田世舒活动活动筋骨,一屁股坐在摇椅上,“今天就不练了。”
夏雨抱着梳头的用具过来,“郡主别摇了,小心头晕。奴婢给郡主通通头发,按一按,很舒服的。”
“你还有这手艺呢,快来 。”
“从前跟着老夫人特意学的。”夏雨道。
田世舒这会儿不满意起这椅子了,“赶明主子我设计个按摩床,专门享受你这手艺。”
秋荷和冬雪两个一个拿药碗一个捧着蜜饯罐子姗姗而来。
田世舒脸皱成苦瓜,含着蜜饯那有苦有甜的滋味也一样不好受。
“真是无妄之灾。”秋荷叹口气。
“少说话吧。”春花悄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