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胡卫凉没有跟栗川阳回虎贲旅的营地,而是被程无晦叫去对第二阶段的考核进行商议,而后两人细化沟通具体如何进行。
【虎贲旅营地】
栗川阳看着分坐两边的苏秦和孙志远问道:
“你们二人简单的和我自我介绍一下吧。”
苏秦先起身,拱手躬身行礼后开口:“栗旅长,吾乃洛川苏氏旁系子弟,善使长枪,精通兵法。”
“洛川苏氏的人,那我问你这一次你们苏氏统领是谁?”
苏秦回答道:“苏蹊,苏氏嫡系长子。”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旅?”
“他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死了。”苏秦淡定的说道。
“噢,这么说这苏蹊就是个废物。”
苏秦点头道:“是的栗旅长,族长派他来就只是想让他混一个军功。”
“军功可不是那么好混的,除非有人能帮这个废物或者说让这个废物占了谁的军功,苏秦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苏秦再次点头:“我自小不爱舞文弄墨只爱习武练枪,钻研兵法。加上又是旁系子弟自是不受家族重视,于是就选择自己去外游历,也混出了点名声。”
“半年前,家族来信以我父母性命相要挟,要求我回到家族帮助苏蹊获取战功。”
听了苏秦所讲栗川阳开口问道:“那这些年你在外游历,是如何看待大凉的。”
苏秦愣了一下,不明白栗川阳为什么要这么问,思索了一会儿。
在苏秦想的时候,孙志远起身对栗川阳行礼后自我介绍道:
“末将孙志远,农户之子不值一提,十年前因苛捐杂税被迫落草为寇,六年前被黎氏招安入了黎府当了族兵教头。”
栗川阳看着他问道:“那你的刀法是从哪学来的?”
“祖传的。”
“祖传的刀法如此之强,那为什么说自己是农户之子?”
“我的父亲没有告诉我家族的过往,只是将这刀法传授于我,也因为这刀法我才能在山寨坐上二把手的交椅,后来黎氏来招安他们也看上了我的刀法才给了我的教头之位。”
“那你对大凉什么看法。”栗川阳把同样的问题也问孙志远。
孙志远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口道:“大凉虽有外患,但大王圣明一定会带领我们打败大秦的。”
栗川阳摇头道:“你在说假话。”
孙志远一听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道:“末将说的句句属实。”
“你说自己是因为苛捐杂税才落草为寇,那真的认可现在的大凉和凉王?”栗川阳厉声质问道。
“认可,是末将没本事为了生计才做了山匪这一切和凉王无关。”孙志远吓的把头磕在地上。
“苏秦你回答我,你如何看待现在的大凉和凉王。”栗川阳看向苏秦喊道。
苏秦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志远,一咬牙说道:“我在外游历时,就发现大凉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官场腐败成风,卖官鬻爵之事屡见不鲜,寒门士子上升之路被堵。世家大族肆意兼并土地,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沦为佃户,生活苦不堪言。军队军备松弛,将领只知贪墨军饷,毫无保家卫国之念,如此以往才造就了如今这般境遇,若再不改变大凉危矣。”
说完苏秦就闭上了眼睛等待栗川阳的怒火,却等到了这样一句话:
“你还真的觉得大凉还有的救吗?”
苏秦睁开眼疑惑的看着栗川阳,想了想回答道:“应该还来的及,至少齐王殿下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希望?你看他这个样子是想和秦国抗争到底吗?”栗川阳继续问道。
“栗旅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志远也发现了栗川阳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有问题抬头看着他。
栗川阳起身问两人:“苏秦你想改变大凉还是改变你自己的命运,孙志远你真的不恨大凉?”
苏秦低头思索栗川阳的问题,孙志远则是低着头小声说道:
“恨。”
“恨就对了,这样的国家没有人不恨。苏秦你真的想为这样的国家卖命嘛!”
“栗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秦警惕的问道。
“今天我把问题同你二人挑明,就是想问你们内心对大凉真实的想法。”栗川阳说着又坐回了位置上。
“练兵我会练的,但你们两人我得看看能否为我所用。”
苏秦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栗旅长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我为什么要造反?”
“可你问我们的问题对大凉充满了敌意。”
“那又如何,你苏秦是为了国家奋斗还是为了个人奋斗。”
苏秦坚定的回答道:“自是家国为先,我个人不足挂齿。”
栗川阳又问道:“可这家国如此不堪,你为何要救?”
苏秦顿了顿开口:“虽弊病丛生,但尚有万千黎庶。”
“那你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百姓。”
被栗川阳这么一问,苏秦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孙志远,若国家昌盛你会落草为寇吗?你若不落草为寇现在应该也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了吧。”
听了栗川阳所讲,孙志远的双拳紧握,似是戳中了痛处。
“我知道你苏秦一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奈何因为出生和身份此生在大凉难有出头之日,现在虽然看似有了机遇,实则是断送前程和生命。”
“如今的大凉已无药可救,不是你我等人能凭一己之力扭转的。”
苏秦打断道:“栗旅长你有话直说吧。”
“你们信我就帮我。”
“栗旅长你想做什么?”
栗川阳起身,抓起身后的长枪指着苏秦说道:“我要救的是这万千大凉的百姓,而不是这无能的王室和世家,你们愿不愿意跟我投了秦国。”
闻言,苏秦脸色骤变,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纠结。他深知大凉弊病难除,可叛国投秦又事关名节。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栗旅长,投秦之事太过重大,容我再想想。大凉虽腐朽,可我终究生于斯长于斯,骤然叛国,实在难以抉择。”
孙志远则满脸怒容喊道:“栗旅长,我恨大凉,恨它害我家破人亡。可投秦…… 那岂不是成了卖国贼?我虽一介草莽,也知忠义二字。若只是为百姓谋福,为何不能在大凉内部变革,而非要投靠外敌?”
“叛国?我这是救民!你们可知道我去秦国见到了什么?”
“大凉就应该被秦国所灭,我大凉的百姓理应过上秦民一般的好生活。”
“你们今日若是不答应,走不出这营帐。”
“来人!”
栗川阳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