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样东西成为传奇,它便会比原本更强大。”
“比如孔雀翎,本身或许并非无敌之器,但当它成了传奇,它便不再只是寻常的暗器。”
听到江明的言辞,秋凤梧仿佛有所悟,心中有某种隐秘的感触,却一时抓不住。
江明继续道:“这种传奇之力,便是所谓的‘借势’。”
“这正是为何吕兄台的铁手能与天机棒和龙凤金环一较长短,却难以破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与李寻欢,是一体,又并非一体。”
“或许打败小李探花李寻欢并非不可能,只要他未出刀便可。”
“但若要打败小李飞刀,那便绝无可能,因为一旦出手,它便从未失手。”
“其中缘由,便在这‘借势’二字上!”
客栈中一片静谧,众人皆在思索江明所说的“借势”之意。
那些武功高深之人隐隐感到受益匪浅,仿佛心中触及某种玄妙。
功力浅些的人虽不完全明白,但也知此言高深莫测。
“你凭什么说我的手缺少信念?”吕凤先虽听懂了,心中仍有几分不服。
江明轻摇折扇,笑着说道:“若你拥有这种信念,就不会急于知晓答案。”
吕凤先一愣,心中如雷鸣般震动。
江明微微一笑:“陆小凤同样不会为此疑惑,更不会急于得知答案。”
就在此时,二楼雅座中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陆小凤的肩膀。
“陆小鸡,看起来你遇到知音了。”轻笑声响起,原来是先前发问的那个平凡中年人。
陆小凤转过头来,笑道:“司空摘星,你总爱给我惹麻烦。”
司空摘星坐下,陆小凤忍不住吐槽道:“还是换个脸吧,这副模样真是别扭。”
司空摘星也不多言,只是将手往脸上一抹,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身上骨骼噼啪作响。
转瞬间,方才的平凡中年人已化作另一副模样,除了衣着相同,其余已判若两人。
司空摘星摊开手掌,显出一个纸团,疑惑道:“隔这么远,你们是如何认出我的?”
花满楼摇摇扇子,温和地笑道:“若非你问了那个问题,打死我们也认不出。”
司空摘星不服道:“凭什么认定那问题一定是我问的?”
花满楼淡淡一笑:“和问题无关,关键是你的语气,透出一丝焦急。”
司空摘星听后信服地点点头,确实自己因太想知道答案而泄露了口气。
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但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眼中,这就成了破绽。
尤其是花满楼,他那全天下最灵敏的耳朵,让人难以察觉其本是盲人。
陆小凤无奈道:“这次你可是坑苦我了。”
司空摘星不以为意地笑道:“怎么,怕吕凤先向你挑战?”
陆小凤摇头:“我怕的不是吕凤先。”
“那你怕什么?”
“西门吹雪。”
司空摘星不解:“这跟西门吹雪有什么关系?”
花满楼忍不住笑道:“他怕西门吹雪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司空摘星还欲问下去,花满楼便笑着接话道:“他是怕西门吹雪想知道,他那灵犀一指能否夹住西门的剑。”
陆小凤饮尽杯中酒,笑道:“知我者,花满楼也!”
司空摘星撇嘴道:“真想知道答案,直接去问江明不就得了。”
花满楼微微摇头:“西门吹雪只信自己的剑,不信说书人的答案。”
陆小凤叹了口气,倒酒自语:“若西门真的好奇,他定会亲自试一试。”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真有那天,你可得告诉我。”
陆小凤好笑道:“你也想看我和西门比试一场?”
“我哪有那么无聊,”司空摘星贼兮兮地笑,“我是想等你死了后,拿你些好东西。”
陆小凤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我可是穷光蛋,哪有什么好东西给你。”
司空摘星指了指桌上的酒菜,戏谑道:“穷光蛋还点得起这么多好菜?”
陆小凤指了指花满楼,笑道:“有花满楼在,当然能。”
在客栈二楼的另一处雅座上,李寻欢低头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飞刀。
“大哥,你认为这位江先生是真有才学,还是在瞎编乱造?”阿飞忍不住疑问。
李寻欢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敢断言,但我觉得他的话应该都不是空谈。”
“特别是他对我飞刀的评价,虽然连我自己都未完全领悟,但直觉告诉我,他的看法是对的。”
阿飞听到这话,心中震动,他知道大哥的直觉如飞刀般精准无误。
“不管如何,阿飞,江先生刚才的言语你要牢牢记住,这对你可能大有裨益。”
“大哥,你认为吕凤先接下来会如何?”阿飞望着楼下若有所思的吕凤先,不禁问道。
李寻欢看了楼下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江明的一番话对他来说或许是打击,但同样也指明了前路。”
“若能振作,他定然会更上一层楼;若是就此沉沦,银戟温侯的传说恐怕也会就此落幕。”
“大哥,江先生的话对你也有帮助吗?”阿飞不由得追问。
李寻欢略一沉思,放下酒杯,缓缓开口道:“若我能真正理解他所说的,或许我也有机会突破境界。”
阿飞愈发震惊,作为习武之人,他深知想要在境界上突破是何其艰难,尤其是像李寻欢这样的高手。
阿飞再次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江明,目光中多了一丝敬佩:“这个江明,果然深不可测。”
此刻,同福客栈的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仿佛都沉浸在刚才江明的言论中,深深地思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吕凤先终于回过神来,他轻叹一声,神情落寞地站起,缓缓走向客栈外。
他的眉宇间早已不见往日的骄傲,只余下深深的失落,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也仿佛染上了尘埃。
没有人理会他此刻的离开,客栈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台之上,仿佛被江明的气度深深震慑。
仅凭一张嘴,江明便让三位兵器谱前十的高手折戟沉沙,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无人会信。
从此,江明之名将在江湖中广为传颂,一个能仅凭口才便击败高手的传说人物。
……
在三楼的雅座里,梵音天怔怔地望着台上的江明,满脸的不可置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会以为这不过是荒唐的醉话,或是一场梦中的呓语。
但眼前的一切却是如此真实,每一幕都发生在她眼前,她甚至想掐自己一把来确认这一切。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位令无数人恐惧的女帝会对江明如此痴迷。
身旁的女帝神情同样复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明的实力,不仅是口才,更是武功上的卓绝。
她曾亲眼见过他与丘独的较量,那时的江明不仅是一个说书人,更是一位武林高手。
他所使用的暗器技艺,简直闻所未闻,出神入化,能轻松驾驭,绝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这些天来,她不断接触有关江明的种种奇闻,甚至不禁怀疑这些是否真实,还是一场荒诞的梦。
“这难道真的只是梦?”女帝的心中多次浮现这样的念头,甚至在隐隐的失落中开始感到害怕。
她不明白究竟是因为江明的故事让她无法释怀,还是因为他这个人,但她深知一点——她害怕失去。
女帝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酒液从她的嘴角滑落,淌过她白皙的脖颈,流入衣襟。
她仿佛要借这壶酒浇灭心中难以掩饰的炽热情绪。
一旁的梵音天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
“叮咚,系统提示:当前人气值已突破至7000点,累计人气值7000点。”
“解锁成就:震惊武林的评论。恭喜获得系统奖励,人气值3000点,现有人气值达到点。”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江明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听着柔和的提示声报出数字,江明心中激动不已。
早在客栈扩建之前,江明就曾通过说书获得2000点人气值,他用这2000点兑换了两个青铜卡包。
没想到这次开出了四张白银奖励卡和两张青铜奖励卡,其中一张白银奖励卡为他提供了2000两黄金。
这些黄金已经被用作客栈扩建和装修,另一张白银奖励卡则是一张珍贵的信息纸张,记载着关于修炼的秘法。
江明轻轻扇动折扇,看着台下敬畏的众人,暗自窃喜:“看来,这张白银卡换得值。”
在三楼雅间的另一侧,两个身着雪白宫装的女子正默默注视着楼下的江明。
她们头戴精致的帷帽,轻纱遮面,使得清冷的容颜隐约不可见。
从始至终,客栈里的各种波折未曾在她们脸上掀起半点波澜。
无论是诸葛刚的挑衅,还是燕双飞的飞枪,似乎都无法引起她们的关注。
她们的装扮素雅而华丽,沉静的身姿宛若静止的画卷,让人难辨是否真有生命。
偶有清风掠过,轻纱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绝色的面庞。
一位容貌甜美,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怜爱;另一位冷艳孤高,仿佛夜空中的冷月,令人又敬又畏。
这两人正是移花宫的邀月和怜星宫主。
自她们踏入同福客栈,便对这里的恢弘规模感到意外,而接下来的一切更是让她们惊讶不已。
原本只是想验证江明是否是江枫假扮,却意外目睹了这场令人瞠目结舌的“说书打脸”事件。
“这个江明,确实深不可测。”望着吕凤先落寞的背影,怜星微微动容,心中暗暗感叹。
自从她修炼明玉功到第八层,容貌一直保持在不到二十岁的青春模样。
娇美的面容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若非雪纱遮面,旁人定会被她的可爱之态所迷醉。
怜星对口若悬河的人见得多了,却觉得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江明一人。
“这张嘴真是厉害。”怜星感慨,单凭言辞便能击败数位高手,实在是旷古未有。
她悄悄望向身旁的邀月,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此时也保持着沉静的姿态。
邀月在明玉功大成后,容貌依旧停留在少女时的冷艳,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多年朝夕相伴的怜星却感觉到,邀月在江明面前似乎流露出些许波动。
一缕清风掀开轻纱,怜星透过缝隙偷偷看了一眼,赫然发现邀月那张冰冷的面容竟然带着笑意。
“姐姐在笑?”怜星心中震惊,从小到大,她几乎未曾见邀月展露过真实情绪。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畸形的左手,回想起那个童年被邀月推下树的瞬间。
在她的记忆中,邀月就如同没有感情的魔神,不曾对任何人展露情感。
然而,今日她竟在这位说书人面前流露出丝丝动容,这让怜星倍感不可思议。
“姐姐,这个江明好像不是江枫。”怜星试探性地说道,心中带着些许忐忑。
邀月未置可否,冷冷答道:“也许他易了容。”
怜星一怔,这话中的倔强意味令她愈发困惑。
明知江明的身形与江枫大相径庭,为何邀月仍要如此辩解?
“他的身形和江枫有很大不同,不太像易过容的样子。”怜星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沉默片刻后,邀月依旧执拗地回应道:“也许他练了缩骨功呢。”
这话让怜星一时间无言,她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邀月。
在她的记忆中,邀月始终冷静、冷酷、冷峻,而此刻的她却充满了人情味。
怜星忽然想起,邀月曾在江枫出现时露出类似的表情,而上一次见到她如此动容,还是江枫离开之际。
今日,这个从未有人性般的姐姐,却第三次显露出这样的情绪。
“对了,江明的背景调查结果出来了吗?”邀月不知是否出于转移话题,还是对江明确有兴趣,冷冷地开口询问。
怜星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答道:“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邀月显然有些无法接受,以移花宫的情报网络,居然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让她们再查一遍。”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命令道,“其他事情暂且放下,全力追查江明背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来历!”
怜星迟疑了一下,低声问:“全力追查?那江枫呢?”
邀月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方才缓缓道:“暂时搁置。若查到江明的来历,或许也能找到江枫的线索。”
这话连怜星也不太信服,邀月心中更清楚:江明不可能是江枫,甚至他们之间大概毫无关联。
她明白,自己一再下令彻查江明,实则并非为了江枫,而是因为对江明的好奇与迷惑。她不愿承认的是,她已被江明的神秘吸引,甚至超越了对江枫的执念。
当初前来七侠镇,本就未必是为了江枫,她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支撑自己留在这里。
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同福客栈,听江明继续说书。
邀月虽无敌于江湖,心机深沉,冷若冰霜,但她终究不懂为何自己对江明如此痴迷。她只知道,她想继续待在这里,继续听那个神秘又英俊的说书人讲他的故事。
这一刻,她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幸好头上有帷帽遮掩,否则怜星一定会惊讶至极。
也许,这世间的女子终究无法抗拒一个神秘的英俊男人的魅力。
即便是冷若冰霜的邀月,此刻竟也流露出一丝普通女子的温柔。
渐渐地,黄昏悄然来临,夕阳透过客栈的窗户,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厅。
江明缓缓收起折扇,轻拂衣袖,向台下拱手一礼:“各位,今日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红日西沉,天色已晚。若有兴趣,五日之后再来相聚。”
台下众人这次并未再催促,也无人提及江明承诺过的“雪中高手榜”。今天在同福客栈发生的一切早已足够震撼,所有人都带着满腹思索,心满意足地离去。
夜幕降临,客栈的喧嚣逐渐消散。黑压压的信鸽再度飞向天空,将这一日的惊世故事传遍武林。七侠镇的夜空被成群的信鸽遮得密不透风。
而这座小镇,因江明的名声愈加热闹,不仅酒馆和客栈门庭若市,连信鸽生意也空前繁荣。
夜已深,众人散去的同福客栈一片寂静,老白、小郭和无双在收拾散乱的标枪,打扫着客栈。
白展堂拔下木头上的标枪,心疼不已,感慨道:“这可是上好的木料,竟被插得这么深,要是插在人身上,那得多疼。”
无双一边拾起地上的碎桌,一边赞叹:“这些桌子我用斧子都未必劈得开,那鞭子真是厉害。”
小郭也忍不住插嘴:“再厉害也比不过江先生几句话打败高手的功夫,连百晓生都没这个能耐!你说,江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展堂凝重地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这位江先生肯定不简单。江湖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祝无双吐了吐舌头:“明白啦!”
......
在客栈外,风雨流星向松向空中放出两只信鸽,第一只汇报诸葛刚、燕双飞等人的败绩,第二只只写了短短十个字:“江明深不可测,不可轻动。”他叹息一声,内心预感金钱帮不会善罢甘休,诸葛刚与燕双飞也未必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