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是没看见……”
谢安手舞足蹈地把事情说完,总结道:
“这陆氏母女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她摆明了就是冲着师父来的。我们叫她在冰水里泡了会儿,是想叫她脑子清醒些。”
苏璃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一拍桌子。
巨大的动静吓得李勋李寿一大跳,正要帮谢安解释帮衬几句,就听苏璃继续道:
“干得好!不过下回换个其他的,这大冷的天真把人冻死了可就不好了。回头,师娘还得吃官司。”
欢哥儿把谢安从暖榻上扯下来,自己挨着娘坐好,淡淡道:
“娘放心,我们有分寸的。”
儿子都这么说了,苏璃自然选择相信。
“不过,娘,自从您怀孕后,这样的事情就发生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
确实如此!
多少女人等着乘虚而入呢!
这陆萱儿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事,娘有你们帮娘挡着,娘一点儿也不怕。”苏璃赶紧把高帽子给小子们戴上。
“怕就怕……”欢哥儿皱着眉头,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什么?”苏璃咬了一口蜜饯问道。
“没什么!”
欢哥儿扭头,对上娘的那一刻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娘,您多吃点。”
看着欢欢喜喜吃东西的娘,欢哥儿心里想,那些烦心的事情还是留着自己和爹苦恼吧。娘就负责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把小弟弟生下来就行。
其实欢哥儿担心的是景德帝。
自从靖王案后,景德帝虽然保留了裴珩的爵位,但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他感觉景德帝和爹之间,没有以前那样亲近了。
爹为了救他和娘,提前暴露了实力,若无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引起了景德帝的猜忌。
自古君王多疑,爹又是军功盖世受大启军民爱戴的大英雄,被景德帝猜忌堤防实在是可想而知。
事实证明,欢哥儿的推测是正确的。
此时的皇宫里,景德帝正问顺大监:
“最近裴珩都在干什么呀?”
顺大监展开一本小册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图文并茂地写满了文字。
“腊月初八,将军在厨房熬腊八粥。”
“腊月初九,将军在研制毛豆腐?麻辣烫?关东煮?”
“腊月初十,李勋李寿两位小王爷和谢小公子到府,被将军抓去当苦力,搓鱼丸。”
“腊月十一,将军在腌腊肉”
……
“除夕夜,将军中途离席,回到家中做了一道松花鱼,和夫人看烟花到半夜。”
“正月初一,将军在炸响铃、熬猪油、捣芝麻酱、打麻将????”
顺大监一口气读下来,越读越惊讶。
这还是他认识的裴将军么?怎么成天泡在厨房里研制稀奇古怪的东西?
什么是毛豆腐?麻辣烫?关东煮?
好吃嘛?
“没有新鲜的啦?”
景德帝听得也是口水直流,苏记的美食他至今念念不忘,可惜现在走不动了,不能偷溜出去吃了。
新鲜的?
顺大监翻了翻,道:
“还真有新鲜的。翰林院七品编修陆家的夫人和小姐前日去将军府拜年,小姐落水。”
“哦?”
景德帝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听说是想勾引裴将军,可她连将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谢家小公子和两位小王爷丢河里了。完了还被裴夫人用棉被裹着丢进了马车。”
“呵呵呵呵,还是这跋扈的性子。”
景德帝听得乐呵呵,可才笑了没几声就沉下脸来,
“男人三妻四妾当数平常之事,这苏氏这般专横实在欠妥。前日里江妃同朕说要在元宵节举办灯会,给肃王挑选几位侧妃、庶妃,正好,到时候给裴珩也挑几个。”
顺大监心头一惊,忙敛目隐藏好情绪,道:“皇上视将军为半子,如此费心为将军考虑,将军定会感念皇上的。”
景德帝呵呵笑着,不置可否。
大内密探探得的消息毕竟有限。
这陆家女倒是给了他启发。裴珩成婚一年,也该是时候纳妾了。刚好,他可以塞几个美人进去,近距离的监视裴珩的动静,探一探他的忠心。
……
裴珩不知自己被景德帝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此刻他正在厨房里研制一道新菜。
阿璃说她想吃螺狮粉。
这螺狮粉制作十分的繁复,不仅要花费大把的时间调制汤料,所需要的配料也十分多。
新鲜的田螺剁碎,加入调料炒制,再并入骨头汤里进行熬制。阿璃说了,这螺狮粉最重要的就是汤底,汤的味道一定要调好。
另外起锅烧水,煮米粉,加入花生、油炸腐竹、黄花菜、萝卜干、鲜嫩的青菜等配料,再浇上螺狮粉汤汁。
一碗螺狮粉才算大功告成。
“这地道的螺狮粉还得有一股浓浓的奇葩臭味。”裴珩用棉布塞住两个鼻孔,从墙角的咸菜缸子里翻出酸笋。
这酸笋还是他找人去请沈夫人定制的。
连城被这味道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恨不得退避三舍,他实在想不通夫人怎么会想吃这么臭的食物!
切好酸笋,放进碗里,一碗奇臭无比的螺狮粉就算大功告成了。
苏璃闻着味道就来了。
端着那碗粉,坐在厨房里吃得奇爽无比。
也是奇怪了,自从怀孕后,就无比想念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吃不到就会难受的抓心挠肝。
“好吃吗?”
裴珩塞着鼻孔,泪花都要出来了。
“嗯!”
苏璃吃得无比满足,把汤底都喝完了,端着面盆一般的大碗道,
“再来一碗!”
“酸笋多多的!”
裴珩简直哭笑不得。
苏璃在厨房里吃奇臭无比的粉,屋顶上的密探闻着味道只觉得辣眼睛。他强忍住想吐的冲动,飞快地在小本本上画好、写好,趁着夜色如夜枭一般悄无声息的飞走了。
他得找个地方透透气。
他前脚刚走,裴珩就一个眼色,连城已经比划着开始跟他汇报情况。苏璃很懂事的端着大碗找个角落嗦粉去了。
等回到房间,苏璃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见裴珩愁眉不展,便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发生什么事情?”
裴珩扶着她躺下,笑道:
“倒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北边的信断了两天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