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南月晴说要去杀姚仲鼎,李妙瑄也不好阻止,但还是提醒了南月晴一句,让她小心和姚仲鼎在一起的苏万代。
她也不知道南月晴有没有听进去,这趟南月晴回归,李妙瑄总觉得有些改变,只是说不太上来改变了什么。
现在神殒之地的形势,东边原本沉香派、落霞宫、加上半个黑血宗的地盘,都已被李妙瑄收复,而投向亡灵军团的一方,则固守在中北和西北,也就是原本魔皇一系和无上教的地盘。
至于中南和西南大片区域,照理说应该被江婷掌控,但狼族主要就在这片区域到处劫掠,广大的区域都处于战争状态。
李妙瑄掌控的区域,面积并不小,在江婷拿下魔皇一系和无上教、边境苏氏之前,两女可说是各掌半片天,但像南月晴等对神殒之地较为熟悉之人都知道,神殒之地真正最精华处在中部一带,所以最早来到神殒之地的湖帮才会直抵岷山,算是已经进入了中心边缘。
真要区分,江婷还是占有优势,所以南月晴才会建议李妙瑄趁乱抢占神殒中部。
李妙瑄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局势,她不愿趁乱而起,主要是身为主帅,收到各处回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狼族的威胁。
石族和幽族愿意撤退,主要的原因都是不想拼命,他们也不可能在境内占领多少地盘,但狼族可就不同了。
狼族对于地盘的观念本就和其他人不同,在草原时,狼族就把整个草原视为自己的地盘,想去哪里游牧,就会将那处的人赶走,所以草原才会不断有战争。
来到境内,狼族的想法仍是一样,他们本来就不会在特定地点久待,一样是杀完抢完就跑。
且狼族的实力又非常可怕,境内能弄出一千特种部队的势力,已足够让人忌惮,狼族的三万战士都是特种部队,又有像蒙坚、慕容擎这种比武圣还强的超级强者。
草原上各种兽类,几乎都被狼族拿来当坐骑,打法没有规律可循。
现在不只神殒中南和西南,连李妙瑄掌控的东南一带,都时不时受到狼族侵扰。
更甚者,各地都传不回一场战胜狼族的消息,看似狼族在到处逃窜,实际上挨打的一直是境内的宗门。
李妙瑄手下能和蒙坚、慕容擎一战的高手,欧阳明斌被江潜带走,幽雨也受江潜之托去救人,现在南月晴又擅自离去,唯独剩下她自己和林大顺。
她要坐镇北方,只能拜托林大顺走一趟,先以和江婷合作击败狼族为目标。
剿灭狼族,林大顺自然义无反顾,只是他知道神殒之地还有两位隐藏强者,先前锁定的目标正是自己。
幸好这时黑血宗掌门岑非出现了,表示自己愿意和林大顺同往。
李妙瑄知道岑非的实力不下苍天之翼,有岑非在,再遇到林大顺说的隐藏强者时,也不至于无还手之力。
只是把神殒霸权看的比剿灭狼族更重要的,也不只有南月晴,慕容无双得知江潜出现,要对付黑帝斯,已悄然返回神殒中部。
无人得知黑帝斯到底有没有被江潜引走,就连江潜本人都不确定。
前往拓坎拉的距离比江潜想的还远,蓝翎没进入幻境世界,江潜只能靠自己赶路,虽然和宁珂同行有说有笑,但他心中的不安也不断加剧。
穆芊芊等人是在他和邪灵族对话时失踪,若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这么短时间内,将穆芊芊三人带往拓坎拉,那对江潜而言会是极大的威胁。
沿途两人陆陆续续接触到一些生灵,有看到其他邪灵族之人,也有看到邪灵族口中的库瓦族,还有其他像是幻兽的神族。
看到库瓦族的那一刻,江潜更确信了一件事,摩克人一定和幻境世界有过接触,不止两位能召唤亡灵之人都出自摩克,布雷克的暴风军团,和幻境世界的关联更高。
除了随时能召唤的幻兽外,暴风军团中的地底战士,就是江潜眼前所见的库瓦族。
还在遮天大墓时,江潜就注意过暴风军团的地底战士,地底战士比人类女性还矮小,但一身肌肉比人类男子更发达,每个都是膀阔腰粗、力气巨大、行动敏捷。
化为朱雀的宁珂,对遮天大墓的记忆仅停留在和圣甲军团之战,倒是没见过暴风军团之人,江潜还特地跟宁珂解释了一次。
「奇怪,照道理说,遮天大墓不会和幻境世界有什么联系之法,难道摩克人是在靠近金发族的地区,发现了幻境世界的其他入口?」
不管怎么说,宁珂对遮天大墓的了解还是远在江潜之上,既然宁珂说遮天大墓和幻境世界无关,应该不会有错。
江潜又想到,当初在暴风城时,摩克人称之为魔界巨木下的地底战士,看来摩克人和幻境世界的连结,很可能就是所谓的魔界巨木。
不过另一件事让江潜留上心,昭翠说过在幻境中可以进化,江潜所见到的库瓦族,实力却没有强过暴风军团的地底战士。
所以幻境进化一说是否为真,江潜现在也没这么确定了。
可能因为江潜修为较高,遇到幻兽的频率,还比遇到邪灵族和库瓦族更高,在六天的飞行中,陆续看到了十几只幻兽。
其中多数幻兽看到江潜的反应,都是不予理睬,但其中也有三只幻兽试图对江潜发动攻击。
由于幻兽都是在真实世界中见不到的异兽,江潜没办法透过外型去分辨幻兽的特性,只知幻兽的单体修为,最低的都比他略高一些,不过往上也没超过合体期的幻兽。
江潜一度想和发动攻击的幻兽动手,测试看看幻兽的强度。
然而三只带有攻击性的幻兽,真正接近江潜时,却又是相同反应。
它们看到江潜肩上的宁珂,就转为害怕的眼神,掉头离去。
「看来这些幻兽都很怕你,没想到让你当了一回保镳。」
幻境世界中的一切,对江潜来说都充满诡异,他只能透过和宁珂对话来放松心情。
在第三只想上前攻击的幻兽退走后,宁珂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感觉这些幻兽看到我,像是看到了上位者,好像我可以驱使它们。」
宁珂之言,也让江潜陷入深思。
在大罗天的进化策中,模拟朱雀的最终型态界兽,就是赤羽幻兽,也冠有幻兽之名。
但在幽族的传说中,朱雀是女神楚依所化,即便不能把楚依看待成人类,也不会归类为幻兽。
这和现在宁珂的情况,其实非常相像,宁珂顶着朱雀的外型,本质上却还是宁珂。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朱雀真和幻境世界有关。
就在此时,江潜和宁珂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村落。
会认知此处为村落,是因为充满洞窟,沿途江潜看到的邪灵族和库瓦族之人,都是居住在洞窟中,差别是邪灵族喜欢住在山上的洞窟,而库瓦族则是居住在地面的洞窟。
江潜到此时为止,都没看到邪灵族说的拓坎拉,但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已经抵达拓坎拉的入口。
入口就在这个无人的村落之中。
此处很像是邪灵族所说离开拓坎拉之地,因为大量洞窟中都没有气息,显然此时并没住人,而是每当将两族之人送出拓坎拉时,才会用到的住所。
还一个重要原因,来到此处后,江潜感到自己的意识受到更大压制。
当他进入幻境世界时,虽然意识受到压制,但还是能和意识星空沟通,现在则和意识星空的小敏等人都失去联系,也无法将其具象。
江潜可以选择先退走,让小敏离开意识星空后再来此处,但他很快放弃这个想法,无法具象为龙的小敏,现身一样也很冒险,不如留在意识星空之中。
宁珂也感到此处不太对劲,主动说道:「夫君,我们似乎来到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江潜点了点头:「先看看再说。」
宁珂原本若不动用本命月亮,修为在大乘后期,变成小小宁珂后,其实修为没掉,只是气息十分微弱,让江潜形容的话,像是原本的宁珂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感觉。
融合赤羽化为朱雀,修为仍没变动,而气息增长了一些,在江潜看来,仍称不上是战力,大约只有原本宁珂的一成气息。
因此江潜也不想让宁珂冒险,就让宁珂一直留在自己肩头,只是宁珂会时不时像撒娇一般,钻进江潜怀中,让江潜抱着她。
此处透露着诡异,宁珂又顺理成章钻进江潜怀里,江潜就这样抱着朱雀,走进一个洞窟中。
洞窟中的摆设很简单,主要是一张石床,江潜一连探访了十几间洞窟,发现除了石床,最多就是就是多出一个石架,而在地面的洞窟,石床较小,显然是给库瓦族使用。
「夫君有发现什么吗?」
江潜又点了点头:「此处的石质,当中都蕴含了力量。」
此刻两人正在一个洞窟中,宁珂主动飞离江潜,停在了石床之上,片刻后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没什么,只是融合天地灵气的结果,彩月宫的所有建筑也是如此。」
江潜却露出茫然之色,不解的说道:「宁珂,你都没发现自己的气息有什么不同吗?」
其实这已经是江潜第三次想问宁珂这个问题,只是前两次都没问出口。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当时江潜发现天仙沉香深处有一道属于穆芊芊的古老气息,但宁珂和穆芊芊似乎都认为那是宁珂的气息,江潜一直不确定自己的认知为何和两女差这么多。
第二次是小小宁珂和赤羽融合后,江潜明确感应到宁珂身上像是魔气与妖气的结合,但宁珂自己却无所觉。
江潜和穆芊芊一起探过滚烫江底的魔气山谷,他知道穆芊芊至少能分辨魔气。
而现在这些石床当中蕴含的,像是魔气和灵气的结合,和魔族的那种魔气不太相同,但也可以很轻易分辨不是单纯的灵气。
江潜发现,宁珂似乎不会分辨魔气。
以一个大乘强者的标准,江潜很难相信这种事。
宁珂却是一愣,直觉般说道:「我的气息有什么不同?」
江潜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宁珂本人没自觉,他也不想去说服宁珂接受自己的气息不同,不过摇到一半,江潜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动作。
在他和穆芊芊终于离开地底洞窟,遇到地傀宗和十三常宗之人时,江潜曾试着用吹雪珠的魔气替刑无涯补充真气,当时穆芊芊第一时间就察觉可以融合魔气。
穆芊芊在已知是魔气的情况下,仍认为与之融合是理所当然之事,这点其实和宁珂现在的认知很相像。
江潜试着提取石床上的魔气,虽然其强度无法和吹雪珠中的魔气相提并论,但江潜只是想重新感应看看这股力量。
无论真气、灵气或魔气,其实都是能量,在江潜过去的认知,要说和外界的能量有何不同,真气和灵气是能够透过修练产生的能量,并和人体共存。
因为在仙域接触过魔族,加上幽姬让他将灵气转为斗气来使用,所以江潜一直先入为主,认为魔气是类似斗气这种伤害性较高的能量。
这个认知现在越来越动摇,除了发现魔气山谷很可能是朱雀身体的一部分,以及自己试过能将魔气融入体内外,进入幻境世界后,江潜又发现了魔气能和宁珂的妖气融合,且是如天地灵气一般的存在,能融于一般的石质中。
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魔气似乎是一种比天地灵气更高层级的存在,可以驾驭其他能量。
这个想法,唯一解释不通的是魔族为何只能使用魔气,而无法像他后来接触到的,可以轻易和其他能量融合。
江潜试着把他从石床上提取到的微弱魔气融入体内,果然如之前的尝试一样,很快就和体内的灵气融合。
宁珂等江潜吐出一口气,才接着问道:「夫君还没说我的气息有何不同?」
江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搞错了,我们再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