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华听到他这般说,心中更气了,狠狠推了谢南渊一把。
谢南渊一时不查,竟被推下了榻。
滚烫的眼泪自眼眶往下落,沈琼华哭得鼻尖通红,哽咽道:“你说你吓唬我,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吓唬我,这种事情是能随意吓唬的吗?”
谢南渊重新爬了上去,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沈琼华便又接着道:“你说你喜欢我,想要娶我,可你却总是逼我。”
“就拿进我闺房这件事情来说,你一点都不为我着想,若是被别的撞见了,我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本王……”谢南渊想说,周围都有王府暗卫把手,不会被人撞见的。
可是沈琼华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父亲被害死了,我的亲人只剩下阿娘和年幼的阿逸。”
“我一人支撑着沈家的门户,不仅要将沈家的产业打理好,还要带着阿娘和阿逸在安王和永宁伯府的算计中活下来。”
“我已经很是心力交瘁了。”
“你说你喜欢我,可你却步步紧逼,不肯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你不是不知晓之前安王的打算,如今我一朝被蛇咬,又如何敢轻易交付真心。”
“我想慢一些,多考察一下有错吗?”
“若不是你逼得太紧了,总是闯入我的闺房,我又何至于出此昏招,我难道不知晓你事后会找我算账吗?”
“呜呜~~~”
似是说到伤心之处,沈琼华呜咽不止,哭得很是可怜。
谢南渊难得有些沉默,看着沈琼华这幅样子,心中心疼的同时,难得开始反思。
难道他真是逼得太紧了?
可若他真是逼她,现在就应该去找父皇赐婚,而不是在这听她哭。
“呜呜呜~~~”
沈琼华见谢南渊没有反应,哭得更大声了。
谢南渊抿紧薄唇,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轻拭沈琼华脸上晶莹的泪珠。
沈琼华微微一僵,尽量忽视他的动作。
谢南渊轻声开口,“别哭了,只要你不哭,你想让本王如何做,本王就如何做。”
他不想看到她哭。
她一向都是顽强的,坚韧的,当初即便是在永宁伯府群狼环伺中,她都没有哭,而是找到了自己,提出合作。
如今倒是被自己惹哭了。
沈琼华一脸不相信,泪眼婆娑的道:“你之前还说不逼我呢,我说了,你会按照我说的做吗?”
谢南渊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只要不要太过分。”
沈琼华又开始哽咽,“那你这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见她又开始流眼泪,谢南渊这下是彻底妥协了,“好,好,好,本王都按你说的做。”
他都听着就是了。
沈琼华消停了,迫不及待开口,“那第一条,你不能再夜闯我的闺房!”
谢南渊点头,那就白日里多来几趟。
“第二条,你也不许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向皇上请求赐婚!”
谢南渊点头,反正迟早都会同意的。
“第三条,你也不能动不动说什么不管我如何做,将来都一定是嫁给你。”
谢南渊点头,以后在心里说便是。
“第四条,今后若不是与安王一党有关的事情,你不许来找我!”
谢南渊点头点到一半,果断摇头,“不行!”
他是要将人娶回府的,不见面怎么行。
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霍璟在一旁虎视眈眈。
沈琼华又开始掉眼泪,可这回无论怎么哭,谢南渊都坚决不退让。
沈琼华见他不可能答应,便退了一步,道:“那要派人来说一声,决不能像夜里这般不请自来,入沈府如入无人之境。”
谢南渊迟疑着,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按照礼法来说,沈琼华的这些要求并不过分,只不过他心悦沈琼华,心里控制不住想与她亲近罢了。
见谢南渊都答应了,沈琼华这才止住哭腔。
可她心里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见谢南渊在一旁道:“那明日本王邀你一道游湖可否?”
沈琼华一顿,下意识张口道:“不……”
谢南渊眼眸微眯,语气中暗含一丝危险,“你想清楚再给本王答复,本王已经退让许多了。”
沈琼华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闻言微微一颤。
半晌后才诺诺道:“我知晓了。”
谢南渊满意勾唇。
既然那些条件都答应了,沈琼华便立刻将谢南渊赶走了。
等谢南渊走了,暗一才将芍药放了进来。
芍药一把推开门,冲向床榻,“小姐,瑞王是不是欺负你了?奴婢在外头听见您……”哭得可大声了
剩下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沈琼华站在桌边捧着茶盏一口气饮了大半,哪还有半点方才悲伤难过的神情。
芍药有些愕然,“小姐?”
沈琼华拍着胸脯,用劫后余生的口气道:“芍药,你是不知道,方才若不是你小姐我急中生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算是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此次也算歪打正着,知晓瑞王吃软不吃硬,若是软硬都不吃,那她可就真是哭都没地找去。
芍药:“……”啊?
沈琼华见芍药愣在那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惊呼道:
“芍药,快!快给我准备笔墨,我要给希瑶写一封帖子,明日天一亮就派人送去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