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谢瑶华早早地来到校场。
不一会,林副将与另外几个副将也来了。
谢瑶华道:“本郡主知道你们几个都有上进之心,但四营统领的位置只有一个,你们或许都很优秀,但我要的是优秀中的强者。”
“郡主的意思是——”
“打擂台吧,只有赢过在场每个人的,才有资格成为四营的统领。当然,除了身手要最强,脑子谋略也不能落于他人!”
几个副将顿时热血沸腾。
不止几个副将,底下的普通士兵也很激动,有人喊:“郡主,我们也可以参加吗?”
“本郡主欢迎所有有胆气有谋略的勇士来打擂台,因为我只要最强者,在最强者面前,所有的规则都可以打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更何况如今有谢瑶华保证!
擂台很快搭好,谢瑶华坐在不远处观战。
最先上场的是林副将。
林副将确实身手不凡,一口气打趴了五六人。
后面也出现好几个能人强者,谢瑶华注意到,有一个普通士兵个头小小的,使的也全是野路子,但招招都很有用,也很出奇不意,有三个副将都被他打趴了。
一连打了三个人,那士兵便主动输了一局,待休息够之后,他便又继续征战。
参赛者多达百人,比赛完足足用了三天!
而最后的胜出者并不是林副将,而是那个全程都在使野路子的普通士兵!
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胜出林副将太多了!
林副将心服口服:“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什么时候投的军?”
“回林副将,小的叫韦秀奇,是百越人士,三年前来投的军,当时还是林副将你领我进的门……”
林副将便与韦秀奇攀谈了起来,几个副将有服的也有不服的,但胜负已分,他们再不服,也只能憋着了。
谢瑶华把韦秀奇报到漠北总营去,隔天韦秀奇的任命书便下达了,至此,谢瑶华在四营的任务结束,下一站,她想去摸一摸其他几营的底。
那下一步就去二营。
二营在秦州城,是西北部最为繁华的一个城,物产也比较丰富,跟别的城池比起来,谢瑶华觉得可以用富饶来形容。
此处繁荣,加上秦州城是沟通中原与西域的重要之地,二营的人员配置要比别的地方要精良许多。
谢瑶华暗地探访一番,小问题很多,但没发现有别的大问题,别的几个营也是差不多,看来柳将军的震慑力够强,各营首领又都是从他麾下出去的,目前来看是出不了什么乱子。
但柳将军和柳少将要是死了,继任者还能不能压得住这些人,谢瑶华便不得而知了。
暗访边营的事花了谢瑶华足足半个月的时间,等到她回到洛京,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洛京城,城墙之上。
容铮负手而立,傍晚的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昨日收到谢瑶华的信,说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今日傍晚便会回到洛京。
从沈吟月自己跑回洛京开始,容铮就知道她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只不过他一日一日的等,竟也等了足足大半个月。
真是光阴飞快啊。
出去整整一个月,她在西北那处荒凉地可过得习惯?是瘦了还是胖了?
眼看着天沉了下来,城外仍没有动静,容铮当机立断,他扭头看沧云:“去牵马过来。”
“主子,您要出城接郡主?”
“嗯。”
沧云张了张嘴,想说宫里官家的情况不太乐观,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官家的身体这几天好好坏坏,反反复复,并且有整个太医院的人守着,自家主子又不是医师,去了除了在那干坐,也什么都做不了。
而接郡主了不得就是个把时辰,不碍事。
结果等容铮刚出了城,跑了还不到十里,宫里便派人来急召他进宫:“殿下,官家不好了!”
容铮勒马,英俊的脸上写着平静:“哪里不好?”
“突然昏厥,黄太医说情况不妙,李公公说……”前来传话的侍卫斟酌用词,“让大殿下赶紧回去,不然可能会生变故。”
变故。
这两个字就挺灵性。
容铮往前方看去。
暮色苍茫,路的那头空无一人。
“沧云,你带一队人前去接应瑶华,其他人跟我进宫!”
如果仅仅是黄太医说官家情况不妙,那官家或许只是昏迷或是睡的时间长了些,但李公公说可能会生变故,那就肯定是局势有变。
因为李公公不是会危言耸听的人。
再加上本应该在这个时辰进城的谢瑶华不见人影,连容铮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回,这就显得情况很异常了。
容铮策马回城。
福宁宫外站满了宫妃,皇子皇女们也站了一地。
这群皇子里,年纪最长的是六皇子,今年有十岁了,皇女里年纪最长的是大公主,她是唐贵嫔所生,早年已经嫁人,驸马是宣威将军的长子。
大公主出嫁后一年最多进两次宫,每次进宫最多在宫里住两天,可这一次,大公主已经在宫里足足住了十五天,因为她母妃唐贵嫔病了,她进宫是来侍疾的。
六皇子与大公主站在最前面,俨然成了这一群人的领头,两人眼睛红红的,一脸的焦急,他们身后的母妃已经抹泪哭了起来。
仿佛里头的人已经死了一样。
李公公亲自守在门口,任凭他们怎么哭怎么闹,都不肯松口让他们进去。
问就是官家在休息,再问就回一句你们是等着官家咽气吗?
此情形之下,大家也只能再哀求再恳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太医进,不见太医出,大家便渐渐沉不住气了。
“李公公,官家他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李公公,从晌午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时辰,再能睡的人这会也应该要醒了!”
“李公公,你就让我去看一眼父皇吧,只要父皇还活着,我便是被罚去守皇陵也愿意!”
见李公公还是不为所动,六皇子与大公主对视一眼,六皇子沉声质问:“李公公,本皇子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让不让开?!”
“奴婢自是不会让开的,六殿下若要强闯,那奴婢也只能对六殿下以及各位不客气了。”
“一个卑贱的狗奴才也敢对堂堂皇子如此态度,这狗奴才是想造反啊!”大公主大声,“李公公要造反,你们这些禁军还在等什么?赶紧把她拿下!”
李公公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大公主。
唐贵嫔不笨啊,怎么会生出一个像大公主这样这么蠢的人?
大公主的蠢,连六皇子这个才十岁的娃娃都感觉到了,他往旁边挪了挪,一脸的嫌弃。
“李公公若是觉得我们这么多人进去会吵到父皇休息,那就请李公公从我们之中挑一个进去。”六皇子说,“只要看上一眼,我们就马上出来。”
“六殿下,奴婢是奉旨行事,请六殿下与各位殿下不要为难奴婢。”李公公拂尘一扫,“夜了,来人,送各位殿下回宫吧!”
“老六,你还跟他啰嗦什么?难不成真要等容铮来了才进去吗?”
“这狗东西一看就是容铮的人,他就是在拖时间!”
官家虽然已经写了传位诏书,但如果临终之前改变圣谕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事在大兴历史上了不是没有发生过。
于是六皇子一咬牙:“来人,将李公公摁住,其他人随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