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军大营,正午时分艳阳高照。营门口两名卫兵百无聊赖地站着岗,其中一名卫兵甚至开始打起了瞌睡。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颤动从地面传来,仿佛有什么重物正在接近。打瞌睡的卫兵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向远方。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因为他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条黑线,那黑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营地逼近。黑线越来越近,卫兵终于看清了,那竟然是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他们身着黑色的盔甲,骑着高大的战马,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
“敌袭!”卫兵惊恐地大喊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敌人的骑兵部队犹如狂风骤雨般冲向营门,眨眼间便冲破了卫兵的防线。营地里的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敌人的刀剑砍倒在地。整个大营陷入了混乱之中,士兵们四处逃窜,互相践踏,场面十分混乱。
“怎么回事?!”一名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男子胡乱地套上铠甲,急匆匆地走出营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这名男子名叫薛副将,负责守卫这座营地。
他的亲兵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薛副将,不好了,有人打过来了!”
薛副将心中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怒吼道:“慌什么?!到底是谁打过来了?”他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瞪大眼睛逼问。
“不知道啊……”亲兵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颤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名身披重甲的骑手疾驰而来。骑手手中挥舞着一杆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薛副将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田冲。
田冲面露狰狞,策马狂奔至薛副将面前,大喝一声,挺枪刺向薛副将。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薛副将躲闪不及,被一枪挑倒在地。
此时,薛副将终于看清楚了来人身后飘扬的大旗。那是一面黑色金纹的旗帜,上面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和一只凶猛的白虎。大旗中央,还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篆体“诛”字。
看到这面旗,薛副将顿时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诛字旗,武安军……”
“禀将军,都绑好了。”田冲对王敬安拱手道。
王敬安点了点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薛副将问道:“你们主帅胡贽呢?”
薛副将胆战心惊地说道:“胡帅回长安叙职了....”
王敬安听着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挺不巧的。”
薛副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王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您从翼州过来兴师动众的。”
王敬安说道:“没误会。”
薛副将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听到王敬安接着说:“只是你们并州军胡贽不知道奉了谁的命想让我死,还好我手下爱将张柯替我挡了一箭,不然你们就要大摆宴席了。”
薛副将一听被吓的面无血色将头磕在地上乓乓作响口中说道:“不可能是我们并州军做的,王将军,不可能是啊!”
就在此时,田冲开口道:“怎么可能不是你们并州军做的好事?”说完后,他随手抛出一支带着血迹的箭矢。那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薛副将的面前。“你看清楚了!”田冲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薛副将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箭矢。当他看清箭矢上的并州军标记时,心中一阵惊愕。他正准备开口解释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田冲手中的刀猛地挥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砍来。
只听得一声惨叫,薛副将的头颅瞬间离开了身体,飞了出去。那颗头颅落地后,还顺势滚动了几下,最后停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王敬安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用冰冷的语气对周围的人说道:“告诉胡贽,如果他还有下次小动作,我就不会只带八百骑过来了。”说完,他一挥手,下达了回营的命令。
八百骑兵们听到指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撤退,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片残破不堪的营地和满地的鲜血。而那颗躺在地上的薛副将的人头,则仿佛在提醒着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将军,还有别的事情吗?”武安军营内,田冲刚刚帮王敬安卸下铠甲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王敬安目光如炬,凝视着田冲,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转身坐了下来,示意田冲也坐下。接着,他开口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田冲连忙摇头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感到困惑。他挠着头,笑着说:“将军做的自然有将军的道理,我只是一个粗人,不太懂这些事情。将军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王敬安看着田冲,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他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自从我被李崇然封为翼州王之后,武安军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少议论声。你们这些老兵虽然没有太多想法,但那些新兵们却有着各种各样的看法。这其实也是李崇然的阳谋,现在都在看我怎么去做选择。”
说着,王敬安拿起茶杯准备倒茶。田冲见状,急忙起身,边说边伸手去抢茶壶:“我来我来,哪敢劳烦将军。”然而,王敬安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并调侃道:“算了吧,还是我来吧,不然又得打碎几个杯子。”
田冲听后,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王敬安泡茶。此刻,整个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不一会儿,王敬安将泡好的两杯茶轻轻倒好,然后微笑着看着田冲,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很好奇为什么当年我兄长没有直接改朝换代?”
田冲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然而,他的表情却又迅速转变,狠狠地摇了摇头。
王敬安见状,笑了笑。他缓缓说道:“其实,我当时也有同样的疑问,所以曾经问过我的兄长。而他告诉我,如果他选择登基称帝、改朝换代,那么天下必然会陷入混乱之中,武安军届时也将会分崩离析。毕竟,我们终究还是大周的子民。”
田冲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王敬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年,我的兄长甚至有想过解散武安军,让兄弟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去做这些,李崇然就迫不及待地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他无法容忍任何人比自己更强,就像当年他做皇子时一样。”
田冲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些为何不对小将军说?”
王敬安微微摇头,目光深邃而坚定,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看看他是否能够沉得住气。如果连这些都无法看透,那么将来武安军交给他手中时,只会走向灭亡。”
田冲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询问道:“将军,那张柯的尸首该如何处理?
”王敬安神情严肃,语气凝重地回答道:“就让他风光大葬吧。毕竟,他也是我武安军中的一员。虽然他犯下了错误,但也不能让他的家人蒙羞。”
田冲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回应道:“领命,那卑职先去安排”他转身离开营帐。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并州王府大厅内李泰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地砸向地面,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他气急败坏地怒吼着。那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仿佛也反映出此刻他内心极度的愤怒与震惊。
一旁的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不敢有丝毫耽搁便匆忙赶来告知殿下呀,请殿下息怒。”
李泰根本无暇理会下人的解释,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快去给父皇传信,要快啊!若是再晚一步,等王敬安那厮打过来可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下人随后连滚带爬地离开,大厅内就留下李泰一人面如土色,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