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我一定要把我今天的光辉战果写成书印刷出版,然后一定要将那些臭不要脸只会贬损我的表面兄弟写得天怒人怨,这样就可以在和他们跨界对线的战争中占尽先机。咩哈哈哈。
还有你这个无耻老球也跑不掉,你等着我怎么在书里好好描述你呢。一个个的,整天只会嘲讽我。知不知道姐姐我人格魅力大爆发的恐怖啊?
总之,我一定要大声地控诉我的委屈。
你看看那个水婆,看着冠冕堂皇衣冠楚楚,实际上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啊?
什么叫做我一定是众叛亲离才从王国叛逃的?
什么叫做我上门挑事找她麻烦?
什么叫做我阴险狡诈,不惜联合王国高层,共同使出表里不一之术欺骗于她这个风中残烛的老妇人?
你说说看,这像话吗?
我米娜.艾伦斯坦因的堂堂名声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明明我是需要努力表演才能将自己的纯良尽数隐藏的类型,明明水婆才是需要演技才能让自己看得慈眉善目,实际上的蔫坏真是把我坑惨了。
真是气死我了。
「交流:确实。不像演的。」
“对吧对吧,我就说吧。”
“球球你难得嘛,居然没有贬损我。一定是水婆太可恶了,让你良心发现一回可太难了。”
“你看看那个水婆,多么的邪恶。贪婪又变态,她一定是垂涎我们小姑娘的完美容颜,才会对我百般刁难。”
我当然是说得信誓旦旦了。水婆的恶毒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在我这里的好人排行榜里都不知道掉到多少位去了。
可,如果说她是垂涎我的美色才刁难我,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
“啊,我记得法相职阶里有个职业是可以剃魂的。她难道已经掌握了这种秘术?是想找机会好霸占我的躯体?我辛苦调整了无数次才获得的完美比例,居然被如此觊觎。不可饶恕。”
“可恶啊,区区 npc 居然能在玩法的开发上领先于我,简直是让我沦为玩家之耻。”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纠正:不像演的,说的是你。」
「另,建议:请再次牢记自己的身份。」
“我****(精灵语粗口)。”
“可恶的老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艰难困苦啊。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水婆的可怖之处吗?”
“欺骗我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哎。简直是罪无可恕。”
我是很义愤填膺啦。可球球根本就是不为所动。
准确来说,说他是不为所动都是抬举他了。他现在那拧巴的眉头,我觉得他出去装老年人都不用化妆了。
“瞪我干嘛?我又没有说错。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我卡关的时候都不至于给憋成这样吧?”
「提问:作为对峙时的强势方,最后时刻却放弃动手?」
“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有见过大佬亲自动手的吗?要时时刻刻都能把从容的帅气演绎到极致才是大佬。不然要小弟干什么的?”
“而且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听我说啊,最后她都坐下来了哎。标准的大佬下手前,让小弟从四面八方围扑过来,自己则端架子坐原地看戏的耍帅状态。”
「建议:请认真思考这句话的说服力。」
“我****(精灵语粗口)。我那叫以一己之身服万千之众,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也一样可以是大佬。不对,比大佬更甚。”
“我拜托你有点逻辑能力好不好?我都说了这么久了,前前后后都说得很明白了,结果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气死我了。
这家伙别说是不解风情了。这是连基本的常识都没了。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质疑我有关说服力的问题?
我怎么没有说服力了?你也不看看水婆那狗穿皮裤的样子,再看看她被我伟大的双魔法拆穿时候的惊慌失措,就这?也配叫大佬?!
「提问:所以,被伟大的双魔法所震慑才说漏了的信息,是你们在找同一个人?」
“啊对对对。就该用这样的说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再说一遍。”
“知不知道双魔法的含金量啊?”
“翻什么白眼啊?我不知道咱这也算不上什么魔法吗?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地自我陶醉一下嘛。真是讨厌。”
“咳咳。反正这个小一,一定就是现在的关键线索了晓得吧。”
“这么大一帮人都盯着呢,一定是任务目标了。虽然不知道结算奖励还有故事流程,但这很明显就是过去那样的路子,万人目标汇集之处,便是任务目标源起之始。”
“伊西恩里亘古不变的道理了。”
我这套逻辑果然是对的。不然现在上哪去找攻略或者论坛?
新任务新起点,不就只能用这样的老办法来一步步探索嘛。好像……也不错?将来写个自己的百科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吼。
比如,教会大家在想知道某些信息却又无从下手的时候,对方察觉了你的难处并主动地说出口,不让人为难。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合理利用玩家光环。是我前前后后辛苦努力的回报,是我伟大的演技体现,是我玩家身份对愚蠢的 npc 们的天然凌驾,更是我伟大的人格魅力的展现。
对对对。就应该是这样。
以后谁再说我只会靠坑蒙拐骗来搞信息,我就跟谁急。
懂不懂玩家这个身份的含金量啊?
“哦,看你那终于不再便秘的表情,看来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太不容易了,简直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既视感。老母亲我很欣慰啊。”
「建议:请理清自己的人际关系。」
「另,结论:你想得太多做得太少头脑不清逻辑混乱复述没有次序回忆内容一团糟甚至还有不少错误和私货被你掺杂在里面算是浪费了你这一生宝贵的三刻时间……」
“啊……有点长啊。但是好像不是啥好话呢?”
也不知道球球到底在想些什么,完全也不搭理我。现在也只是没有任何声响地漂浮在前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去理清楚他说的话。
“你等会,等我理顺这句话啊。”
“有本事别跑路啊。”
我明明很努力地,甚至手舞足蹈地给他说明了情况,结果到最后就那么两句呛我的评价和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不对不对,现在更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小喇叭,她现在落在以水婆为首的一票王国势力的手中,根本就是水深火热。
不得不承认,像刚刚那样意气用事,想要以我两拳之力去敌落对方的千百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除非现在就还给我全部的信息和满仓库的装备。
呃。看球球那个白眼,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你能不能有点温柔一点的表达方法?知不知道我对白眼过敏啊?”
吵着闹着,我也终于是告别了那昏暗的小巷。
看着这夜色逐渐爬上了半边天空,我心头的疑虑就和球球现在脸上那便秘一般的表情一样,格外痛苦。
“怎么了?今天这么欲言又止?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丑拒,至少也得是个人形生物吧。”
「建议: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另,提问:现在是否依然想要自由自在?」
“啊?这是哪来的蠢问题?”
“那当然是啊。你看看我,多可怜啊,被无数的因果牵绊,不得脱身。”
“伊西恩的世界那么大,我却只能在这渺小的村落里彷徨。深切地说明了,咱们需要尽快脱身,告别麻烦。”
“不过我也不太可能就此丢下小喇叭不管,毕竟事情的起因在我,做一个有始有终的人也是很重要的。咱主打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你今天是怎么了?放火炸房,挨炸的是我哎。怎么你也傻了?”
「交流: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给我回来说清楚啊!!”
不过我现在是有点晕乎就是了。尤其是紧张的情况一过,这早先压住的晕乎劲又上来了。
可恶啊,早知道就往身上抹点那便宜酒算了。
本着对演戏认真负责的心态硬灌了两口,一直靠魔力去硬压那种不适感。结果又被那个奇怪的小石头抽了蓝,生生闹成了这样失控的场面。
然而,球球只是又白了我一眼,就不再作声。自顾自地趴在我这坚硬的头盔上了。根本就是没大没小,硬生生扯着我的头盔来操控我前进的方向。
“你这不太对吧。我怎么看哪都一样呢?”
“话说你能不能轻点扭我的脖子,好几次我都快被撅过去了。”
我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大放厥词,对球球发动一番狂轰滥炸好报我这么久以来深受唠叨的委屈之仇的时候,当然就是现在了。
尽管没有回应,但不妨碍我骂得很开心。
就是那叮叮当当的声音真的很烦人。
似乎是铁器在互相碰撞的声音。怎么的,坎鲁斯那老头子回来了?加班加点的认真态度很不错啊。
毕竟这是在村子里,更何况热闹的集市近在眼前。像这样临时抱佛脚地打铁也不算很奇怪。
远远地就能看到,四溅的火花裹挟着鱼龙混杂的叫骂,一切都挺正常的。
如果能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往哪条路上走,而不是像当个坐骑一样,被人牵着到处跑就更好了。
“你到底是想把我引到哪去啊?这规格统一偶有花纹的院墙,不像是去丽莎夫人家的那条路吧?”
那边可是经常连院墙都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相互信任。
球球还是没有回应。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撅我脑袋的力气更重了。
痛死我了。可恶的是,纯粹程序产物的球球根本不担心会被 npc 们看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你们不都是程序吗?
反正看到我这不时被扭过脑袋的样子,路过的村民或是驻防的铁家伙们大多都以为是我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而退让三分。偶尔会有想要上前来询问一番的守卫,也被球球操控着我的手一阵胡乱比划让人家躲避不及,都恨不得要退到河边上去了。
我怎么记得,好像什么时候说起过守卫的问题来着……完全想不起来。
反正当做高级守卫肯定是没错的。
是说,高级都高级了,可为什么后退要手舞足蹈连滚带爬的呢?球球你到底在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我冤不冤呐,每次都是你的过错却要我来承担所有。”
“不对,你给我等会。河边……你不会又想把我带沟里去吧。哎哎哎,第三次了,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啊!!”
丧尽天良啊,我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有你这么个大冤种陪着我。
还是该说,有人陪就不错了?总好过躺在病床上等死来得强?自我催眠是吧?这也太牵强了吧。咱好歹是新时代的花朵呢。
“你倒是理理我呀,不然我这样自言自语看着很蠢的好吧。”
嗯。真的很蠢。
球球完全不搭理我。
要不是余光里还能看到那一抹淡淡的蓝色,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的内在人格苏醒了。
总觉得就连眼睛也开始变得很沉重了,似乎只能看到目力所及内的一点点光彩。脑袋里传来的视角也是断断续续的,这是惩罚结束了?可怎么是以偏角的状态出现?
都说新仇旧账一起算,怎么到我这就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解决?
唯一能算是慰藉的,也就只有不远处的那朵草垛了。
说实话,我觉得在我仅剩的缺点里,不认路应该并不能算在其中。
现代社会了嘛,谁还需要把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线,变化的方向一一记在脑子里。有地图不就好了吗。
所以,这次只是我没能及时打开地图,又被球球瞎指挥而造成的一点点坏影响。
但是吧,这真的很眼熟啊。
尤其是那个被拖到空地上的小伙子。还有围了好几个铁家伙在那边比比划划窃窃私语。
咋的?内讧了?又有瓜可以吃了?
「交流: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另,建议:请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
脑袋上的下压力突然加重,迫使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压低了我高贵的脑袋。
嗯……虽然被熏得黢黑,零零散散的部件们在发出快要散架时才会出现的哀鸣声,但依然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
差点忘了,这是那个小伙子的装备来着。我这也是借出来的,当然要还的。
怪不得球球一路拖拽着我来这呢,我说这怎么越看越像出村的后门方向。
亏我还以为是叫我趁早跑路,都开始整理手上仅存的魔力量和装备完整度了。
这不就在我对仅有的一套不完整皮甲和三套没什么用的装扮而愁云惨淡的时候,就又被更加冰冷的现实直击脑门。
今天我的脑门未免太悲惨了吧。
「建议:请好好地斟酌现在的环境再做思考。」
嗯?环境?
“我****(精灵语粗口),你带路结束就直接给我扔大路上?!还是正对着草垛,已经有几道目光向着这里投过来的时候?!”
“这会都已经向我这里靠过来了喂!!”
“怎么了?”
“刚刚你没看到?好像有个穿黑甲的人。往西边那几个谷坊里去了。”
“黑甲?什么纹章的?我们这次不都是灰甲蓝底纹进来的。你看错了吧。”
“那么大个,怎么可能看错。我过去看看,你传令附近戒备着点。”
就说话这会的间隙,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喂。
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啊球球?
要不是老娘我反应快,趁着他们还在怀疑中,我这闪身绕路躲藏一条龙的业务已经极其熟练,这会就要上演真人版的肉包子打狗了哎。
万幸,此前稍稍留意过这个片区,由于几乎快要到达农田交界的位置,这里可以说是人迹罕至。大片的农田几近枯萎都鲜有打理,更别提这些个存放场地了。至于原因,我估计和伊尔莎无聊说闲话时提到的“明明粮食丰收却卖不掉,还要交出去好大一部分”有关吧。
即使是在我躲藏好,作坊里的一切重归寂静后,缭绕的尘土都久久不能散去。
这几个存放谷物草料的作坊也不知道废弃多久了,除了那些陈年木屑炭渣,也就是被碾碎的草谷堆裹挟着泥土灰尘占据了大半个屋子。
估摸着前后左右都是这样的景象,有的作坊甚至连院外的操作台和石磨都拆了扔在一边,连同几间屋子里都没法容纳全部的草谷而随意地堆砌在路边。
反正看这景象,村子里的人在吃饭的问题上肯定是不用愁了。
现在需要愁的是我,又被这么一群铁家伙堵在这个狭小区域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