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朱权和李景隆来到了下一家门前,朱权看着眼前的府门,自言自语的说道:”差点意思啊,只是一个正三品,算了,就这么着吧,二牛,给我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李二牛得令后,立刻大手一挥,带着手下的将士迅速将这户人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朱权上前,用力拍打着门环,“砰砰砰”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在此处再度掀起。
不多时,门内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出头来,瞧见门外这阵仗,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问道:“大…… 大人,不知您这是……”
朱权也不搭话,一把推开那小厮,径直就往院里走去,李景隆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进了门。那小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赶忙追在后面喊道:“大人,老爷一向奉公守法呀,您可不能随意冤枉好人呐!”
“得了,反派都是这么说的,李景隆,咱们出去吧。”朱权顿时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李景隆这会都麻了,怎么摊着一个这神经病,惹又惹不起,躲也躲不过去,受着吧。
朱权走出去以后,淡淡的说道:“把门给我封起来,封死了。”
随着几名将士出列,就地取材将大门和侧门钉死后,朱权下令道:“上火箭,给我射。”
李景隆见状,上前拉住朱权,焦急地说道:“老十七,切莫冲动啊,此举实在太过莽撞了,咱们本就是这个......,还应天城一个安稳,若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烧了宅子,那咱们和那些真正的不法之徒又有何区别?百姓们知道了,只会更加怨恨咱们,这清查之事可就彻底没法进行了呀,而且烧宅子这动静太大了。”
朱权却冷哼一声,用力甩开李景隆的手,道:“老曹,你莫要再劝,本王心意已决,今日这应天城乱成这样,都是这些表面奉公守法,背地里却不知干着什么勾当的家伙惹的祸,先烧了这宅子,看往后还有谁敢阻拦本王清查!”
说罢,朱权再次大声下令:“放箭!”
将士们只听朱权的命令,一句话都不说,只得搭箭上弦,点燃箭头的火绒,朝着那宅子射了过去。一时间,火箭如雨点般朝着宅子飞去,很快,宅子的门窗、屋檐等地方就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浓烟滚滚而起。
“今天,整个应天城都会是明亮的吧,我这就还百姓们一个公道,文官他们想让我死,我还手就是我的错了?直说了,今天不杀的我尽兴了,停不下来。”火光映射到朱权的脸上,有点妖艳。
朱权只是冷冷地看着,眼神中毫无怜悯之意,就那样任由火势不断肆虐。李景隆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心中暗忖这朱权今日是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般行事,怕是要把整个应天城都给搅得天翻地覆了。
而那些原本就在附近围聚着、对朱权等人清查之事心怀不满的百姓,看到这边竟然放火烧起了宅子,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叫嚷着朝这边涌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草芥人命啊,哪有这样的王法!”
“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应天城给毁了呀,绝不能让他们胡来!”
百姓们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宇文奉先带着手下的将士们拼命阻拦,可百姓的人数实在太多,一时间场面混乱到了极点,推搡、拉扯之间,不断有人摔倒在地,哭喊声、叫骂声交织着,仿佛要把这片天都给冲破了。
李景隆眼见着局势即将彻底失控,赶忙又凑到朱权身边,大声喊道:“老十七,你看看呐,百姓们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清查了,咱们都得成为这应天城的罪人啊!陛下要是知晓你这般肆意妄为,那可如何是好?快下令灭火,咱们再从长计议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呀!”
“文官笼络人心倒是有些手段,但是这又如何。”朱权铁了心要搞到底,也不知道那些文官们到底在怕什么,他朱权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朱权的这番话让李景隆又气又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平日里还算理智的朱权,今日怎就如此冥顽不灵,被这股子莫名的怒火和偏执给彻底支配了。
可朱权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混乱到极致的场面与他毫无干系一般,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越烧越旺的宅子,脸上的神情冰冷又决绝。
此时,火势已经越发凶猛,那宅子大半都被火海所吞噬,滚滚浓烟朝着四周弥漫开来,周边的空气变得炙热而呛人。不少百姓被浓烟熏得咳嗽不止,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前赴后继地朝着朱权等人所在的方向涌来,那愤怒的情绪如同这熊熊大火,越烧越旺,根本无法平息。
而那赶来劝阻的大臣,眼见朱权根本不听劝,心急如焚之下,也顾不上许多了,转身对着身后一同前来的侍从喊道:“快去皇宫,速速向陛下禀报此处的情况,就说朱权殿下如此行事,怕是要引发大乱了,让陛下赶紧派人来制止啊!” 侍从得令后,不敢耽搁,立刻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各位大人真是巧啊,我在这里可是等候多时了,来人,都给我押起来。”朱权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害怕两个字。
众人皆是一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从街道的另一头,涌出了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为首之人竟是一位平日里与朱权有些嫌隙的武官,只见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又阴狠的神色,大手一挥,那些士兵便朝着朱权等人围了过来。
李景隆见状,脸色大变,赶忙对朱权说道:“老十七,情况不妙啊,这怕是来者不善,咱们此刻本就深陷百姓闹事的乱局之中,他们这一来,怕是要落井下石,趁机给咱们安个什么罪名啊。”
朱权却只是微微皱眉,冷哼一声道:“哼,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想趁乱拿捏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二牛,给我列阵,但凡他们有什么不轨,直接给我把他们冲散。” 说罢,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李景隆则是惊呆了,一脸毁灭吧,都毁灭的。
李二牛得令后,迅速指挥着手下将士摆开阵势,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和严阵以待的气势,让围过来的那些士兵也不禁微微一滞,但那位与朱权有嫌隙的武官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中满是嘲讽与算计,高声喊道:“朱权,你今日在这应天城肆意纵火,搅得百姓不得安宁,前来拿你问罪,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吧,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你奉谁的命?”朱权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秉公执法,奉的大明律的命。”楚天河双手抱拳,朝着天空说道。
“好,好一个秉公执法,好一个大明律,你是我老朱家的官还是大明的官,我想你重点搞反了。”朱权说完也懒得再说了,无非就是文官扶持的傀儡,看朱权这么闹下去他们的小命堪忧:“二牛,给我把他们冲了,拿下那个楚天河。”
李二牛得令后,大吼一声,率先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身后的将士们也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紧跟而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的士兵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李景隆则是直接闭上了眼,不管怎么说,两个军队就这么在应天城打起来了,谁都不会好过,但是他现在也不说了,文官的势力他看明白了,要不是朱权这么一闹,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而这仅仅只是在建文朝发展壮大到现在的样子,其中还有一批靖难遗孤。
楚天河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咬了咬牙,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亲自冲入战阵之中,口中大喊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拿下朱权者重重有赏,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 在他的呵斥下,那些士兵们才又稳住了阵脚,开始拼死抵抗。
“螳臂挡车。”朱权连看都不看,直接转身就走了,文官们已经动用了军队,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善了,而且朱权想接着杀下去也不太可能了,剩下的就需要看朱棣的。
朱权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处高台走去,那高台本是平日里城中举办一些庆典时官员们观礼所用,此刻却成了他暂避这混乱战局,同时观察局势发展的一处所在,他步伐沉稳,丝毫不见慌乱,仿佛对身后那激烈厮杀的场面早已胸有成竹。
李景隆见状,赶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焦急地说道:“老十七,你就这么走了可不行啊,这事儿越闹越大了,万一陛下知晓,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呀,而且那楚天河摆明了是要和咱们死磕到底,咱们不能不管不顾啊。”
朱权微微皱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景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道:“老曹,如今这局面,你觉得还能如何?那文官势力在背后撺掇,楚天河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一枚棋子罢了,咱们继续在这和他们纠缠,只会越发深陷泥沼。我且先看看形势,再做打算,总不能一味地蛮干下去。”
说罢,朱权又继续朝着高台走去,待登上高台后,他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俯瞰着下方街道上那混战的场景,李二牛带着将士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勇猛异常,可楚天河那边的士兵人数众多,虽然有了激励,但是战场还是一边倒的屠杀,李景隆跟着朱权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在他们拔出刀面对朱权和他自己的时候,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朱权站在高台之上,眼神中透着冷峻与决然,看着下方那近乎一边倒的厮杀场面,心中却在快速思索着后续的应对之策,虽说此刻己方看似占了上风,可这毕竟是在应天城中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他四哥那边一旦追究起来,可不是轻易就能应付过去的。
李景隆在一旁眉头紧皱,忍不住又开口道:“老十七,即便楚天河他们是文官的棋子,可咱们这么公然与他们的军队冲突,到时候如何向陛下解释啊?况且这城中百姓都瞧着呢,闹得这般鸡飞狗跳,民心怕是也不稳了呀,要我说,擒贼先勤王,直接把所有的文官下狱,楚天河斩首,一不做二不休。”
“好。”朱权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了信号弹,朝着天空,轻轻的一拉,烟花就在天空炸开了,本来在宫里听到朱权和楚天河打起来了,本来还有些头疼的时候,看见绽放在应天城的烟花,也不着急了,对着朱高炽说道:“老大,回去睡觉吧,一觉醒来,应天城还是应天城。”
朱高炽微微一愣,面露疑惑地看向朱棣,轻声问道:“父皇,这朱权叔在城中闹出这般大乱子,真就不用理会了吗?儿臣瞧着那烟花信号,怕是他还有后招啊,万一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于我朝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朱棣却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无妨,你十七叔行事虽说有时冲动了些,但他心里有数,那楚天河背后的文官势力近些日子越发张狂,屡屡妄图插手不该他们插手之事,朕本就想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你十七叔这一闹,倒是给了朕一个契机,他们斗不过你十七叔,看吧,明天的朝会肯定很热闹,就是不知道你十七叔要给我什么一个惊喜。”此时的朱棣饶是挠破头,也没有想过明天的大朝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自然,本就不想将应天定为都城的朱棣,此时迁都的心思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