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裴若松迫不及待让芸儿细细说了一遍前因后果,不免有些踌躇,这与他们预想中的差池太多多。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长姐。”
他吩咐马车调转方向赶去清河郡主府。
这京中模样长得肖像平阳王的也只有那郡马爷,平阳王现下还未回京,掳走长姐的必然是公子川。
一路上,芸儿惴惴不安,待到了郡主府门前,远远瞧见府门开着,下人们出入不停,十分忙碌地样子。
裴若松下了马车,装作无意经过,听得那些下人发埋怨。
直言这府中郡马爷又不见了踪迹,郡主着急,这才让他们四处找寻,无端生出许多事。
芸儿见裴若松回来,连忙问他:“那公子川可在郡主府?”
裴若松摇头不语,她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照顾不当,只恐小姐要出大事呀。”
“入今也只能先让人四下去查探。”裴若松说完吩咐让小厮去府中传话,让人全部出府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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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太后和皇后的车队出城后又走了大半日才入行宫,到达时已临近傍晚 。
一路上车马劳顿,太后安置完就歇下了。
冯清瑶心里存着心思,难免胡思乱想,只觉心烦气躁,带着人逛起园子。
傍晚时分,散了初秋的暑气,舒爽怡人。
她在园中凉亭坐下,看着满园残破的荷花池,偶有莲蓬露出,思及自身,未免伤春悲秋。
来福随侍在她身旁,静静立在那处,似在出神。
冯清瑶暗自打量着他,思及陆昭仪所说之事,暗自忧心,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他这个烫手的山芋。
若是只是陆昭仪胡乱攀咬,皇上对这来福公公并无心思,先前之事都是巧合,那便皆大欢喜。
万一皇上与来福确有其事,早就勾连到一处,在此处悄无声息的处置了他,回宫后皇上怪罪下来,免不得要牵连自身。
踌躇几许,不免叹出气,只能等回宫时看皇帝是何反应便能知晓。
“来福,你去给本宫将那莲蓬摘几朵来。”
来福正愣神的功夫,一时没有反应,还是她身边立着的宫女推他,才听见吩咐。
他立刻应下,卷起衣袖去到荷花池边摘莲蓬。
此时,在行宫另一处偏僻院内。
行宫虽时时有人打理,主子们不在,宫人难免懈怠,这些没有人来的角落自然就荒废了。
公子川小心将裴文君放在适才铺好的木板上。
今日他赶着马车到街上时,正巧遇到宫里出来的车队,他远远的随行在后,跟着出城。
他探出手去试探着裴文君的脖颈,还是全无声息,心不禁往下沉了几分。
“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他嗓音干哑,转身难以自持一拳打在墙上,年久失修的灰白墙皮簌簌落下来。
眼看覆灭长公主的大计将成,他只等着报了家仇,便能同她言明身份,一起远走高飞,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却只等来了她身死的消息,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良久后只能听得男子压抑难抑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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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鹤带着人在京中遍寻不到,别无他法,正想要入宫求请皇帝。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入了京,李正泽带人连日奔袭回京,一刻不曾停歇。
他一下马就大步入府,看见院子里的灵堂棺椁,未等近前,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去。
庆云快步上前扶住他,惊叫出声:“王爷!”
红鹤和一众下人闻声赶来,正要行礼请罪,见此情形,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进前厅。
府医号完脉,庆云急道:“王爷如何?”
“王爷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理应好好将养,连日来奔波劳累,现下又急火攻心,新伤加旧伤,这才吐血。
老夫现下就开个药方让王爷喝下,伤口溃烂处还须得好好上药才是。”
庆云连连点头,让人带着府医去熬药。
红鹤跟在他身后,一脸愧疚的模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的尸身怎的还能被人盗走?”庆云拉着他走出院子,恨铁不成的小声骂道。
红鹤已经将这几日里发生的事说与他听,“我正想着入宫求请皇上开恩,全城搜捕,定然能将那盗走王妃尸身的奸人找出。”
“皇上现下哪里会顾得上这些。还是要靠咱们自己,王爷此番快马回京,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你去对府里的人交代一番。”
府医很快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庆云扶起李正泽的身子要给他喂药,无论他如何费力,也喂不进一口,急得满头大汗。
“王爷这外伤溃烂,已经有发热的迹象,若是不尽快服药,伤势严重起来只怕是要危及生命。”府医忧心道。
庆云只能强硬去掰开他的牙关,将汤药灌进去,却不见李正泽咽下,仍旧是原封不动的从唇角流出来。
“不好!王爷只怕是存了死志。”府医看出他神色不对,已然有灰败之相。
二人自然看出王爷因何会这般模样,王爷一向看重王妃,如今王妃身故,王爷怕也是一心只想追随她去。
府医连连叹息。
庆云搁置下药碗,转身离去。
裴府。
裴若松连日忧心未曾合眼,实在撑不住,才合衣倒在床榻上眯着,就感觉有人推他。
他立刻惊道,“长姐!”
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之人是平阳王的贴身侍卫庆云。
“芸儿身在何处?” 庆云问他。
见对方来势汹汹,裴若松不免胆怯,思及现下长姐死在平阳王府,自己还未找他们的错处,也不让他。
气鼓鼓问他:“可寻到我长姐了?\"
以往庆云对自家主子这个小舅子一向礼遇有加,只是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他,当下伸手掐住他的胳膊反折过去,逼问道:“芸儿究竟在何处?”
裴若松立刻痛呼出声,怒骂道:“大胆!快放开我!”
屋内的吵闹声引来外面的小厮。
那小厮在两人争吵间也听明白了来人是为着芸儿。
“你放开我家小公子,我现下带你去寻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