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乖乖躺下,目光侧移,看向躺在她身边的夜无溟。
后知后觉,他用小明这个身份的时候,似乎一直都在跟她同床共枕。
对了,她还亲亲他的脸,甚至一本正经地问他要不要帮他洗澡……
不仅如此,若不是他后面因为身体突然变得虚弱,她才发现出什么端倪,不然就要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了!
云澜捂住发烫的脸。
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大魔头!
性子实在是恶劣!
“怎么了?”夜无溟看她捂着脸一动不动的样子,不解,伸手把她捂脸的手拉开。
云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忍了忍,最后决定不忍了,猛地翻了个身,在他肩头上重重咬了一口:“骗子!”
然后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理他了,睡觉。
被咬了一下的魔尊大人:“……?”
夜无溟一时没搞懂,有点懵。
他这是,又做错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
……
后半夜,妖域上空下了一场阴雨。
夜雨淅沥,浓郁的水雾和湿意弥漫整个圣龙殿。
云澜睡得不安稳,她做了个噩梦。
梦中,她看到很多画面——
看到容氏被灭门,看到闻人樰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看到三春城被流毒吞噬,看到东方棋被万箭穿心,看到楼燕袭被圣域的长老扯断手臂……
画面一转,又看到启星为她献祭,看到寒渊施展很多邪术想把她救回来,看到父母站在远处对她挥手道别,最后隐入迷雾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云澜想要从这个噩梦中抽离出来,但画面再度发生变化——
最后,她看到贺兰弈表情狰狞地出现。
贺兰弈站在夜无溟身前,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权杖用力刺入夜无溟的胸口!
“澜!醒醒!”
身体被谁摇晃着,耳边是熟悉的呼唤声。
云澜挣扎着撑开眼皮,眼前是夜无溟惊慌失措的脸。
“做噩梦了?”夜无溟扶起云澜,擦去她额上的冷汗,神色紧张。
窗外雨声不断,雨水从檐角滴落,扰人得很。
云澜怔怔看着夜无溟,回忆起梦中他鲜血狂喷的画面,脸色变了又变。
她突然扑过去,手毫不犹豫探入他的衣襟里摸了摸。
胸口处的肌肤一片平滑。
没有伤。
意识到这一点,云澜有些散大的瞳孔终于复原,绷紧的肩身慢慢放松下来,捂住额头咬了咬牙。
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再加上和长老们提起过父母身死的事,所以才会做梦吗?
但很快,从腿骨中突然冒起的阵阵刺疼,又拉扯起云澜脑中那些被绷得很紧的神经。
夜无溟看到她的腿在发颤,又望向窗外的夜雨,蹙眉,立即起身把窗关紧。
随后,他拿出赤昙荆棘,上面散发出来的火系灵气,在瞬间就驱散了寝宫中所有的湿意。
夜无溟将赤昙荆棘放在云澜手上:“先吸收。”
云澜捧住手里的灵植,在夜无溟饱含担忧的目光下,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吸收火系灵气。
火焰色的灵气环绕云澜的全身,再一点点流入双腿腿骨中。
那折磨人的刺疼感,终于慢慢散去。
吸收片刻后,云澜睁开眼。
“还疼吗?”夜无溟不是很放心,他握住云澜有些发凉的手,轻声问。
云澜摇头,她把灵植收起,捂了捂发涨的头,声音干干的:“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吸收整株赤昙荆棘,所以……”
她没把话说下去,夜无溟却听明白了,她现在情绪很不好。
他叹息一声,伸手抱住她在她后背拍了拍:“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云澜把脸搭在夜无溟肩上,眼神有些呆滞,说:“梦到很多受伤和死去的人,还梦到……你被贺兰弈捅穿了心脏。”
说到这里,云澜不禁抱紧他的腰,身子发颤。
梦境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她好似又再次经历了一遍。
夜无溟听着她说的话,亲亲她的额头:“我不会死的。”
“我说过,要永远陪在你身边,所以,我绝不会死。”
云澜没有说话。
夜无溟安抚她好一会儿,直到感到她的心情平复了,才搂着她再次躺下。
然而就在这时,云澜却使了点力气,很直接把魔尊摁在床上。
“……澜?”
夜无溟感受到她突然跨坐在他身上,双眼睁大,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要做什么?!
云澜不语,她把手伸过去,解开夜无溟的里衣,露出他衣下劲瘦结实的身材。
指尖从他胸口处一路往下滑去,直抵腰腹,云澜的目光落在他那被腹肌纠结的小腹,还有隐于裤中的人鱼线——
真完美啊。
云澜甚至想吹一声口哨。
夜无溟被她手指的触摸激得双眼冒出紫光,他依稀察觉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但他脑中仍留有一分清醒。
“等等……”
魔尊抓住云澜捣乱的手,胸腔因呼吸太急而起起伏伏,耳尖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现在……不可以。”
云澜把脸凑近他,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
话未说完,夜无溟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喘。
云澜咬住他的喉结,以一种很轻的力道吸吮了一下。
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没等夜无溟反应过来,云澜带动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腰:“无溟,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