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拿腔拿调地说:“没有啊,秦先生,我怎么会对你不满呢,我们又不是很熟。”
“麻烦开开门,谢谢。”
这语气真的很欠揍。
秦砚川面部肌肉隐隐一抽,随后解了车门的锁。
时漾又非常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秦先生,拎着猫包下车了。
秦砚川坐在车里,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下车。
要是换做以前,时漾刚这么跟秦砚川说话,对秦砚川这种态度,早已经被赶出秦家了。
只不过现在,时漾不是从前的时漾,秦砚川也不是从前的秦砚川。
时漾回乘坐电梯回到一楼,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秦昼。
秦昼扫了眼他手里提着的猫,主动询问了句:“刚才去哪儿了?”
“彪哥爪子受伤了,我带他去宠物医院看了下。”
“你一个人?”
“还有你小叔。”
听到这话,秦昼唇角抿直了些,又听到时漾问:“哦对了,它可能得暂时住在家里,柚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秦昼想也没想,直接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不介意。”
就这样,狸花猫因为受伤暂时结束了闯荡江湖的生涯,在秦家安了家。
秦夜阑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暂时关在笼子里的猫,即使负伤了,彪哥的眼神依旧犀利。
他用逗猫棒在它面前挥了挥,彪哥懒洋洋地趴在那儿舔爪子,懒得搭理无聊的人类。
秦夜阑看它前爪上的腱子肉,啧了一声,“这猫不吃人吧?”
时漾抿唇一笑,“夜阑哥,你要小心点儿,它专门吃你这种散发着骚气的人。”
秦夜阑轻叹一声,“小嘴巴真会说话。”
“对了,给它取名字了吗?”
时漾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随后沉吟道:“嗯……就叫时铁彪吧,你们喊它彪哥就行。”
秦昼和秦夜阑又同时沉默了。
第二天,柚子再次见到彪哥,又被吓得浑身炸毛,一溜烟藏进了沙发底下。
彪哥还被关在笼子里,吭哧吭哧地吃着猫罐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手下败将。
时漾都看不下去了,把柚子从沙发底下逮了出来,抱着它走到笼子前。
“小怂猫怕什么,以后它就是你大哥了,不会再揍你。”
“来,先来拜见你大哥,把你的猫条上供给它,以后它就会罩着你了。”
彪哥看到时漾过来,又夹起嗓子撒娇似的喵了一声。
柚子那张圆乎乎的猫脸直接呆滞了,跟个傻子似的,似乎是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凶神恶煞地张着嘴巴,冲彪哥哈气,哈完之后又把脸埋进时漾怀里,嘤嘤嘤撒娇。
时漾都给看笑了,“你这小肥猫……”
余光里突然瞥到对面走过来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时漾呲着的大牙立刻收了回去,面无表情地抱着柚子扭头走了。
另一边的秦夜阑刚好看到这一幕,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饭桶一直都是他小叔的忠实拥趸,天天追着拍马屁,怎么这会儿忽然变脸了?胆子肥了?
秦夜阑无声地挑了挑唇角,随后大步走到他小叔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小叔,饭桶怎么和你闹别扭了?你惹到他了?”
秦砚川神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对于侄子的问题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复了四个字:“没有的事。”
说完,便迈步往餐厅那边走去。
秦夜阑看着他小叔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啧,又发现有趣的事情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只要秦夜阑稍加注意,就能发现时漾对秦砚川态度的转变。
以前每次碰见的时候,时漾都笑眯眯地凑过去打招呼,现在不笑了,招呼也不打了,有时候还会扬起他那高傲的头颅,冲秦砚川冷哼一声。
有时候秦砚川坐在客厅里,时漾都会绕道走。
自然,秦砚川的生活依旧如常,完全不受影响,并没有主动跟时漾说过话,完全无视了他的种种行为。
两人几天下来,一天的交流不超过两句话。
“秦先生,麻烦让让。”
“谢谢。”
“嗯。”
别说秦夜阑了,就连梁管家和王妈都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王妈甚至还把时漾拉进了角落里,压低声音,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不是我说,秦爷到底怎么你了?每天不是冲他瞪眼就是冷哼的,脑袋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时漾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他张嘴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
“没有啊,我跟秦先生的关系很好啊,表妈你不要胡说八道,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王妈:“……”
还秦先生呢,我信了你的邪。
另一边,梁管家端着刚做好的咖啡走到三楼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随后端着咖啡走了进去。
秦砚川一身休闲居家服,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处理工作文件。
梁管家将咖啡放在桌面上,“秦爷,您要的咖啡。”
“嗯。”
一般这个时候,梁管家就离开了,现在还端端正正地站在旁边,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模样。
秦砚川停下手里的工作,扭头扫过去一眼,淡声道:“还有事?”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在下一秒,梁管家就把他的问题说了出来:“您跟时少爷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对于这个问题,秦砚川的反应很平常,他往后靠着座椅,端起桌面上的咖啡,垂下眼睛,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没事。”
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好得很。”
梁管家:“……”
事后,别墅的某个安静角落里,梁管家和王妈面面相觑。
“怎么样?”
王妈:“嘴硬得很。”
梁管家沉默片刻,道:“我这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