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神倒也没那么狼心狗肺,项海澜没被收走。
历经3个小时非人的折磨,她生下了一个男宝宝,母子平安。
小家伙十分皮实,出生前遭了大罪,竟一点没受影响,哭声十分嘹亮,得了大孙子的爷爷耳朵都快被震聋了,那也高兴,高兴极了。
还有作妖的空间,等她生完孩子也沙楞儿地回归了。
这件事告诉项海澜一个道理,靠外力靠不住,等身体恢复好,她要去学防身术,学狠揍臭男人的招式,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谁都夺不走。
对了,杜远,既倒霉又幸运的杜远,去解救他的公安还是有两把刷子,也可能是因为戴向晴太菜,总之他毫发无损,没挨枪子。
杜远历劫之后跟项海澜想得不一样,来医院探望她时还心有余悸,“女人太可怕了,疯起来不是人,老子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项海澜无语凝噎,“你可真够窝囊的。”
本来一周后就能出院回家,金熠不放心,愣是让她在医院坐了整整一个月的月子。
怕自己厨艺太差,把老婆毒死,专门雇了两个做饭阿姨,南菜,北菜轮着来,项海澜怀孕没补上的肥膘,坐月子全补上了。
回家一称体重,妈呀,胖了十斤。
“胖了气色更好,你还可以再胖十斤。”金熠无脑夸。
“去你的吧,宝宝睡觉了,咱们赶紧走。”
戴向晴被羁押在看守所,他们托了关系想见她一面,田起凡提到的金家财物,还没有头绪,戴向晴作为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兴许从她嘴里能问出点东西。
戴向晴这段时间想也不好过,憔悴了很多,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长出了白发。看到月子里养得好,皮肤白里透红的项海澜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拒绝跟他们见面,我要回监室。”她扭头向看管提要求。
看管没答应,“他们有话要问你,问完就放你回去。”
金熠和项海澜来之前打听过了,戴向晴在看守所的一个月只供认了自己持枪胁迫他人的罪行,连在股票市场的暗箱操作都没认,都推脱给死了的田起凡。
她告诉审案的干警,跟田起凡婚后不睦,很少在一块,田起凡干了什么她一概不清楚,总之,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她不算太笨,绑架杜远属于未遂,就算重判,也超不过十年,在监狱里表现好的话,还能减刑,很快就能出来。
项海澜坐在戴向晴对面,也没用眼神压迫那一套,他们夫妻二人的存在就是压迫。
她的笑容不达眼底,意味深长道:“田起凡的大哥大还没摔坏。”
听话听音,戴向晴清楚她对股市的隐瞒很快就会被揭穿,但她不想在项海澜面前承认失败,“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做梦预感股市会有大涨,跟着多买了些股票,大户又不止我一个。”
又做梦?
有看守在,三人也没法彻底打开天窗说亮话。
金熠懒得兜圈子,直接问道:“田起凡给你下药了?你才答应做他的狗?”
项海澜接口,“还是用你的‘背景’威胁你?你不得不从?”背景的指代也只有他们三个清楚。
看到戴向晴的反应,项海澜乐了,人的性格很难改变,照理说,戴向晴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总该长进点,很遗憾并没有,她的微表情依然很好解读。
戴向晴愤怒中带着一丝躲闪的神色告诉两人,田起凡是威胁过,但并没有给她下毒,跟田起凡合作是她自愿的。
项海澜面露讥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能说戴向晴能落得今天的下场完全活该。
戴向晴参与多少,项海澜和金熠不关心,他们只关心金家的青铜器和颜真卿的真迹,还有其他瑰宝到底在哪里。
谈条件还得项海澜上,她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像只玩弄人心的狐狸,向戴向晴抛出诱饵,“你历史知识很好,还很会做梦,未来的政策会有什么变化你心里应该有判断吧?”
戴向晴双手绞在一起,就算知道项海澜在给她下套,她也控制不住紧张。
改革十年后,社会治安压力很大,未来会有二次严打,这是这么多天她吃不下睡不着的原因。
虽然她对自己犯下的劫持案会轻判有信心,但这里涉及到田起凡,她对自己是否会被他连累没信心,就算轻判,一旦严打,坐地加刑,她可能要蹲一辈子监狱。
混来混去,混成境遇最差的穿越女,她接受不了。
先赏一巴掌,再扔一根胡萝卜,项海澜最擅长此道,“你想坐回程火车吗?”
戴向晴眼睛刷一下亮了,随即又暗淡下去。她当然明白项海澜说的回程火车指的是什么,能回到原时空当然好了,但她不相信!
“你骗人!”
项海澜搂住金熠的胳膊,“我有老公,有儿子,在哪待不是待?”
这段对话毫无逻辑,看守听得挑了挑眉头。
接待室内没沉默太久,戴向晴没忍住,问了一嘴项海澜的交换条件,“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跟田起凡虽然是冒牌夫妻,合作了两三年,总比我们了解他,他把贵重物品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
金熠率先站起身,“你慢慢想,给你一个星期时间。”
离开前,项海澜别有深意地看了戴向晴一眼,“你知道我有什么。”
全程打哑谜,看守就算认真听了,也摸不着头脑。
戴向晴却知道项海澜有什么,可耻地心动了,又忍不住嫉妒,为什么好事都是项海澜的?同是穿越者,凭什么她只有个穿书身份,而项海澜还有空间金手指?
她的空间真是时空穿梭的通道吗?
她更倾向于不信,空间很少有这种功能。
项海澜和金熠不怕交易在公安那里曝光,财物是金家的,寻找自己的所有物,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前两年,金廉诚出了趟国,去开了保险柜的瑞士银行,很意外,在里面翻出一张当年老爷子罗列的财产清单,丢失的那几箱子传家宝都在清单上。
老爷子虽然男女关系摆不清,确实是个人物,清单上还有第三人签字,相当于遗嘱证明,证明东西是金家的所有物。
至于对戴向晴的承诺,兑现不了的承诺不就是忽悠吗?忽悠犯法啦?
项海澜和金熠打赌,戴向晴会不会说。
“没什么好赌的,她肯定会说,因为她输不起。”金熠不动声色道,需要抓住救命稻草的只有戴向晴。
一星期后,戴向晴果然透露了两个地点,都是她留了心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发现的。
项海澜送她的回礼是一句话,“你思想最时髦了,将来在监狱里找个女朋友吧。”
笑话,能回老家,她也想带着老公和儿子回去呼吸下二十一世纪的雾霾,她回不去,戴向晴就更别想了。
她也不怕戴向晴吐露秘密,两人是一样的,曝光了她,她自己同样危险,何况她人在监狱,被抓去切片更方便。
田起凡的秘密据点里果然有收获,老爷子当年从文物贩子那买的青铜器就藏在其中一个据点。
只有这一件,剩下的东西都没找着。估计是岛国拿青铜器作为定金,大额奖励还没有兑现。
金熠不会罢休,把这件青铜器,连带金家的财产清单,还有沪市当年见过金家藏宝的证人证言一起交给了外事和安全部门。
通过田起凡的通讯录,抓住了他在沪市的一个同伙,这两个部门可以借着股灾和金家的物证,人证跟岛国交涉,希望能有好结果。
结果是扯了五年皮,这场人为制造的股灾对岸国家终于承认是其所为,连带金家的财产也要了回来,颜真卿的真迹终于物归原主。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金,项两家正为小宝宝的小名起争执。
别人生孩子一般先起小名,后起大名,他们家反着来,大名定了,就叫金曦。
至于小名,东北姥爷贡献了一个,“叫金锁,铁锁,银锁都没金锁豪气。”
老项创业相当成功,开的酒厂效益十分好,财大气粗地给外孙打了副大金锁,还附带个同名小名。
一听这名字,项海澜脑海自动播放某电视剧的主题曲,她怕过两年孩子看了电视剧,找姥爷算账。
性别反了。
金廉诚也明白贱名好养活,“要不叫金蛋,金家的宝贝蛋。”
“下金蛋的老母鸡。”金熠埋汰父亲,“你骂孩子,还是骂他妈?”
老母鸡项海澜:“……”
孩子是她生的,她最有发言权,“叫金刚钻吧。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咱孩子硬着呢。”
家里阳盛阴衰,项海澜的话就是圣旨,小宝宝的小名就这么定下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金刚钻一周岁生日抓周,抓了个大金元宝,长辈们都很高兴,咱姓金,缺啥也不会缺钱,金家的事业后继有人了。
有了孩子,也不能忽视身边的人,父母身体还算硬朗,暂时没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金熠,项海澜发现他这一年一直郁郁寡欢,虽然把孩子和她照顾得很好,但没见他展过几次颜。
“我都没产后抑郁,你又没生孩子怎么还抑郁上了?”
金熠黑眸藏着一抹忧伤,“你又不是不知道。”
枕边人想什么项海澜怎会不清楚。她的狗男人一直在为一年前的事情自责,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判断失误,差点害死了她跟孩子。
“我们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不可能做到事事完美,事无巨细,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向前看。比如你老婆我,孩子生完,该去大舞台亮相了。”
项海澜筹备多年的设计首秀,奉献给了时尚之都米兰,这些年虽然没有正式亮相,但跟那边一直维持了良好的关系,今年的时装周,她要带着自己多年的积累去震撼一下外国人。
顺带再带孩子他爸出去散散心。
老爷子求之不得,平时三个人抢一个孩子,这下走了俩,大孙子完全属于他了,“多待段时间,待一年也没关系,公司和钻钻有我呢。”
小娃娃啥也不懂,咧着小嘴只听明白冰激凌仨字,这孩子说话晚,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吃,吃,吃。”
好的没遗传,典型吃货一枚。
儿子的要求得满足,两人第一站直奔西西里岛,有空间就是方便,囤了海量的冰激凌,够馋猫吃到上小学。
碧海蓝天的地中海风貌,中世纪古建筑,可口新鲜的美食,还有神秘的《教父》电影拍摄地,两夫妻难得放松,在岛上流连忘返,找到了度蜜月的感觉。
玩够了,该干活了。
论个人喜好,项海澜不是很喜欢后现代风的时装设计,到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时尚界仿佛黔驴技穷,都在吃老本,每年的时装周,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屈指可数。
相反,项海澜十分喜欢九十年代的设计风格,香奈儿等大牌,黑白主色调,或繁复,或简约,无不透着高雅的审美品位。
尤其是见到活的,还年轻的大师,项海澜跟人家握完手,一晚上都舍不得洗手,被金熠给笑话了,“至于吗你?”
“那位可是时装界的活化石,你说至不至于?”
“将来你也能成为活化石。”
“那就借你吉言啦。”
终于到了桂魄品牌亮相那一天,桂魄品牌以青云纱作为主打设计面料,随形施艺,大面块的纱绸从肩部延伸到地面,行云流水,飘逸盎然,带来了让人耳目一新的独属于东方的古意。
项海澜多年来深耕古代服饰,承接了自宋代以来的设计理念,主张量体裁衣,以面料为根本,尽量减少裁剪,跟现代西方崇尚复杂的设计背道而驰,繁简对冲,给西方设计师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时尚界活化石很欣赏她的设计,项海澜又握手了。
坐在台下,看着心爱的妻子在模特的簇拥下向大家致谢,金熠面露激动,与有荣焉,有朝一日,就算他承接的项目获得普利兹克奖,他的激动心情都比不上现在,他比谁都清楚项海澜对服装设计的爱。
爱能破除万难,爱能战胜一切。
两人携手站在恢弘的大教堂前,相视一笑。
“金熠,很高兴认识你。”
“项海澜,能遇见你我三生有幸。”
“吃够意大利发面饼子了,咱们该回家了。”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