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尚书府
在一间宽敞而典雅的客厅里,沈崇礼正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威与地位的主位之上。
他微微眯起双眼,轻轻端起面前那精致的茶杯,动作优雅且从容不迫。
随着杯盖轻启,一股清幽的茶香袅袅升起,萦绕在他鼻尖。
只见他先是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这诱人的香气。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的香茗,让那醇厚的味道在舌尖缓缓散开。
然而,自沈尚书离奇失踪以后,一切事务皆由那位精明能干的陈玉婉操持着。
可谁能料到,就在不久前,陈玉婉和她的儿子竟然突然遭人掳去,至今杳无音讯。
无奈之下,府中的大小事宜,只能暂且托付给曾忠心耿耿侍奉过沈夫人的两位嬷嬷。
当家主母和小公子双双被掳,生死未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打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府中的下人们个个胆战心惊,平日里那些细碎的交谈声、欢笑声仿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甚至连走路都变得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惹怒本就十分烦躁的主子。
此时此刻,整座府邸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安静得令人有些心慌意乱。
偶尔传来几声树上鸟儿清脆的啼叫,如今听来,却显得格外刺耳。
悠悠时光流转,岁月如流沙般悄然沉淀。
如今的沈崇礼,已经褪去了昔日那青涩稚嫩的外衣。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儿模样。
他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出一种沉稳如山、强大似海的独特气场。
那双眼眸,恰似夜空中最为璀璨夺目的星辰,熠熠生辉。
然而此刻,这双原本明亮闪耀的星眸,却仿若一口深藏不露、平静无波的古井。
仿佛能够将世间万物,以及人们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思绪,尽数洞察。
而恰在此刻,这双深邃得令人心悸的星眸之中,竟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腾腾杀气!
这股杀气犹如化作了实质一般,自他的眼眸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手掌猛然一收,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
伴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响,那精美的茶杯竟然如同脆弱的薄冰一般。
在他的掌心之中应声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粉末簌簌飘落而下。
当目光触及到眼前这一幕时,那些恭敬侍奉在一旁的下人们,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低下了头,仿佛生怕自己的视线与那令人胆寒的主子交汇。
那紧张的氛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紧紧笼罩其中。
在场的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一定是主母和公子不知去向,所以爷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这种想法一经产生,便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让下人们愈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过多久,一名下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水走了进来。
而另一名下人,手上托着一碟厨房刚刚新鲜出炉的精致茶点。
然而,此时的他却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一般,依旧面沉似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夜幕悄然降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崇礼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凌厉得犹如闪电划过夜空。
只见他嘴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来人!”
话音未落,门外立刻有两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应声而入,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指示。
沈崇礼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沉稳,但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让人不敢直视。
他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只留下盏中零星的茶叶。
然后,他放下杯子,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走出门口。
身后那两名亲信见状,连忙紧跟其后。不多时,三人便一同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整个街道,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两日以来,沈崇礼的行为,变得极为古怪。
白日里,人们几乎难以见到他的身影,仿佛他将自己隐匿在了深深的府邸之中。
然而一到夜幕降临,他便如同魅影般悄然现身,然后准时地出门而去。
这种昼伏夜出的规律,就好像他正赶赴一场至关重要、不容错过的约会一样。
除了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那两名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每个夜晚到底去往何处,又究竟见了何人。
而沈家主母和小公子离奇失踪这件事,短短几天便传遍了整个帝都,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然而,任凭官府如何追查,都无法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件案子,就这样渐渐地演变成了一桩悬而不决的案件......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已是三天后。
小月领着弟弟杜怀季,离开了大盛朝的帝都,踏上了归返西凉的漫漫路途。
她与沈崇文已经和离,如今她和弟弟,唯有师父阎婆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可以依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杜怀羡在西凉国。就算没有阎婆,他们也得走这一趟。
于是乎,前往西凉国定居,便成了她眼下最为合适的选择。
由于小月所掌握的秘术,就像幽灵一般过于骇人,暂时只适合在夜间施展。
所以这一路走来,他们姐弟二人同样采取了昼伏夜出的方式。
白天的时候,他们会寻一处舒适的客栈稍作歇息。
待到天黑之后,两人方才重新启程赶路,继续向着遥远的西凉进发。
……
夜深人静,风清气爽,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因为杜怀季就在身旁,小月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从空间里取出那顶软轿来。
思来想去,她决定换一种交通工具——纸鹊!
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出现在小月面前的不再是轿子。
而是一张由一大群纸鹊精心搭建而成的魔毯。
这些纸鹊,就像拥有鲜活的生命和灵动的意识一般。
只消一阵清风拂过,它们便会乘风而起,如同一张飞毯,稳稳地托起小月和杜怀季二人。
杜怀季从来没见过如此奇妙的景象,一时间,他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并惊艳到了。
此刻的他,欢喜得就像是一个孩童,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紧紧盯着那些神奇的纸鹊,询问道:
“月姐姐!这是巫族的秘术吗?真是太厉害了!我想学!姐姐,可不可以教教我?”
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小月,满脸都是渴望与急切。
看到弟弟这般兴高采烈的模样,她不禁流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只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真心想学,我自然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杜怀季开心得点头如捣蒜一般。
“好!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姐姐可千万不能诓我啊!”
他一脸认真地叮嘱道。
随后,这一群纸鹊平稳而又轻盈地载着这对姐弟俩,向着那深邃的夜幕缓缓飞去。
渐渐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但远处那阵欢乐的嬉笑打闹声,却依旧在夜空中回荡着......
而此时此刻,在城外一处偏僻幽静的庄子里,正悄然发生着一场不为人知的秘密事件。
这里戒备森严,气氛压抑得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庄子的地下室,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正秘密关押着一对母子。
那名女子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已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这些伤痕纵横交错,宛如一张恐怖的蜘蛛网,清晰地记录下了她所遭受的非人折磨。
每一道鞭痕都深深嵌入她的血肉之中,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
而她年幼的儿子,则被无情地关押在了另一处相隔甚远的房间里。
尽管孩子没有经受过皮肉之苦,但与母亲分离的恐惧和无助,时刻笼罩着他幼小的心灵。
牢房外,沈崇礼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冷冷地注视着手下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一根满是锋利倒刺的鞭子。
先是将其放入装满盐水的桶中浸泡,待鞭子充分吸收盐分后。
便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抽向那名被绑缚在木桩上的女子。
伴随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庄子。
这些叫声,仿佛能穿透人们的灵魂,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正在遭受刑罚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崇礼的结发妻子——陈玉婉。
每一鞭落下之时,都会带起一串血花飞溅。
陈玉婉全身的肌肉,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那张曾经美丽动人的面容,如今早已变得扭曲狰狞。
她如同一只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一般,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着:
“沈崇礼!杀人不过头点地,算我求你了!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吧!”
然而,面对她凄惨的哀求,沈崇礼却仿若未闻般,依旧不为所动。
眼神更是冷漠得如同那冬日的寒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