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看着自己的赏赐觉得好笑,“国师这可是对朕的赏赐有所不满。”
“臣不敢,只是臣身无长物,唯有这点拙劣的本事,平安符又太过单薄,这才斗胆用了陛下的赏赐。”
楚恒说的不是直白话,但是真的好听。
叶梵也不计较,只是问他平安符的功效。
楚恒画了三张,自己测试了一张,确定无误后又画了两张。
他将另一张让候在一旁的侍卫拿着,又请谢青出招,当众给他们表演了一下平安符的威力。
见长枪不近身,侍卫手中的符纸也化作了灰烬,叶梵不由大笑,让长福将最后一张符拿了过来贴身放好。
“国师有这般好东西怎地不早些拿出来。”
楚恒拱手,“臣学艺不精,往日被师傅教导也没能画出来。这几日又尝试了一遍,不成想竟然成了。”
楚恒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就是在变相哄老丈人啊。
叶梵倒是不觉得楚恒是在哄,只是自恋觉得楚恒是因为他身上的真龙之气,大笑的说了几声好,这才让几个孩子献礼。
宫中嫔妃是不需要的,几个皇子公主也受了母亲教导,送的都是中规中矩的。
只是叶瑾还无人教,被落到了最后。
他走到叶梵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捧起递到叶梵面前,脆生生的开口,“儿臣祝父皇身体康健,万事昌通。”
叶梵低眉瞧着面前跪着的孩子,小小一个十分乖巧,就是这礼物.....
他没让长福动手去接,只是笑问着他,“小七给父皇准备的什么礼物。”
被这么一问叶瑾就有些不好意思,“儿臣现有的都是父皇给予儿臣的,赏赐之物儿臣不敢,这里面是儿臣今月的月银,都送给父皇。”
叶梵听闻一愣,宫中嫔妃皇子公主都是有月俸的,但并不多,基本都是各自的母妃贴补。
但叶瑾母妃已经去世,在宫中只有一人,他虽给了赏赐,但赏赐之物的确不适合再来送礼。
他本就没想过叶瑾能给他什么,倒是没想到小家伙会把月俸都给了他。
叶梵笑着接过,伸手扶起叶瑾的同时将人捞起抱在怀中。
“来,小七给父皇数数看,有多少月银。”
叶瑾听话的拆开小荷包,从里面倒出银两,一个个认真数出来给叶梵看。
十两银子,叶瑾抬头看着叶梵说,“夫子说十全十美,儿臣便用剩下的二两融成了小银珠。”
叶瑾说着把小银珠拿给叶梵看,小银珠后面坠了一个明黄的络子,银珠上还有平安二字。
叶梵看着甚是欢喜,想到悦嫔往日总是亲手做荷包和寝衣给他,舒适又好看。
叶梵欢喜的紧,从叶瑾手中接过那颗小银珠,又将叶瑾的手摊开,手指轻点他指尖的被戳破的水泡。
“烫着了,疼吗?”
“不疼的,能给父皇过生辰儿臣开心。”
叶瑾笑的纯真,更是让叶梵心中愧疚,也是心疼。
叶梵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让长福去太医院拿最好的烫伤膏来,抱着叶瑾用膳。
叶瑾乖乖的,一口一个父皇叫着,还眼巴巴看叶梵杯子里的酒。
叶梵好笑的瞧他,“小七想尝尝?”
“闻着好香。”
叶瑾一派天真模样,逗得叶梵欢喜,命人单独斟了一浅杯叫他尝尝味道。
酒是闻着香,喝起来辣的很。
没喝过的叶瑾直接呛着了,咳嗽个不停,脸都憋红了。
叶梵却不觉得失礼,眉眼里带着笑意给他拍背,又拿了茶水喂给叶瑾,叫他能压一压。
等叶瑾缓过来眼角都挂起了泪,委屈的看叶梵,“好辣。”
叶梵笑的更大声了,许久不曾这般高兴过,更是不曾与子女这般亲近。
他是帝王,忙于政事少有空闲,其他个皇子公主都被悉心教导,对他尊敬多过依赖,总是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的。
他倒是少有这般与孩子亲近的时候,找回了些父子亲情,加上对叶瑾的愧疚,叶梵不免纵容几分,更知道叶瑾能在宫中依靠的只有他。
叶梵拍拍他,“可还要喝?”
叶瑾摇头,肯定是喝不了。
便是如此叶梵也没放开,继续用膳,还专注着叶瑾的偏好。
只是叶瑾在冷宫里待的太久,哪还有挑食的毛病。
随着家宴过半,叶瑾喝下去的酒也发作了,晕乎乎的往叶梵怀里靠,脸蛋儿绯红。
叶梵察觉后摸了摸,有些烫人,许是那一口喝醉了。
小孩子没喝过酒的确是易醉的。
他招呼长福过来,想要送叶瑾回宫歇息,只是他刚要松开叶瑾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他父皇,小手还攥着他的衣服,软乎乎的,有些惶恐。
叶梵一下就心软了,没再放开,而是抱着叶瑾结束了家宴,这才抱着叶瑾起身。
不过他依旧没把叶瑾交出去,旁人一碰就抖得厉害,元宝倒是能碰,可元宝还小,叶梵怕云宝给叶瑾摔了,索性直接抱回了院子。
轻柔的把人放在床铺上,元宝立刻打来了温水跟叶瑾擦拭,叶梵也没走,就这么看着。
从他放下叶瑾后小家伙就睡得不太安稳,虽然没说梦话,但合上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双手紧紧抓住被子。
叶梵看着心疼,又想到今晚按例该歇息在后宫,索性就让长福给他宽衣歇在了此处。
楚恒回到福泽宫后就一直在等消息,听雨儿说叶梵宿在叶瑾的院子才松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了,希望叶瑾能接住这个机会。
雨儿禀报后又立刻回了叶瑾的院子,等到一手消息,随时报给楚恒。
这一晚后宫变了天,以为是不得宠的小皇子偏得了陛下的喜欢,家宴上就一直抱着,甚至是留宿。
不少人都起了心思,但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毕竟叶瑾的母妃悦嫔已死,身后毫无所依,断不可能成为太子。
只是见叶瑾这般得宠心中不甚痛快罢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叶梵睁眼便瞧见身边直勾勾盯着他出神的叶瑾。
他觉奇怪,问他,“怎的醒这么早?”
叶瑾启唇又摇摇头,垂下眸子低头,小脑袋靠在叶梵肩膀上,有些闷闷的。
叶梵想着叶瑾过去的遭遇,伸手将他揽进怀中,“是做噩梦了?父皇在呢,小七无需害怕。”
“可是梦好奇怪,儿臣还是有些害怕。”
“是什么噩梦?说来与父皇听听。”
叶瑾抿了下唇,低低开口,“儿臣梦见好大的太阳,土地裂开了,小草也黄了,那些人黑黑瘦瘦的,一个个都倒了下去,儿臣看着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