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何母做烧白扣碗所需的食材买回家去后,何麦穗又马不停蹄地带上一些米去磨坊磨成米面,顺便去买了一扇排骨,排骨扣碗不能少。遇到卖羊肉的,这让她很兴奋,因为可以割点羊肉做成羊肉笼笼。
她与妈妈将五花肉切成片,外婆就将羊肉切成条,“是有好久没吃过羊肉了,下面是垫萝卜条还是洋芋条?”
何麦穗率先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都可以,要不一样垫些?”
妈妈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外婆就回答道:“那要得,一样垫一些。”
忙忙活活,现在就已经有了要过年的气氛。
“明天就去大年三十了,也不知道幺毛回来不?”
何麦穗听到外婆的思念,顺嘴回答道:“那应该要哦,大舅一家我不敢说,小舅舅一家那肯定会回来的。”
接着听到外婆笑着说道:“那倒是,幺毛还是挺孝顺,讲人情的。”
“姐,姐,郭爷爷又在大树底下写对联啦。”
听到弟弟何丰收的通风报信,何麦穗回答道:“你去陶屋柜子里的红纸拿上,去麻烦郭爷爷写上一幅。”
“好的,姐,我再抓点大白兔奶糖给郭子恒吃哈。”
“要得。”
弟弟也懂人情世故了。
晚上,大家一致决定随便吃点,明天晚上就是年夜饭。
何麦穗干脆就决定吃泡椒肉丝面,再从泡坛坛里抓之前泡的地牯牛,开开胃了,明天大口吃年夜饭。
外公确实好吃酸的,平常的面条只能吃一撇子碗,而泡椒肉丝面配上开胃地牯牛,他能吃上两碗。
而何麦穗,自然是能吃上六七碗了。
扣碗,烧白与粉蒸排骨,还有羊肉笼笼都已rua好,明早上蒸笼就行了。
明年大年三十,要推豆腐,炸酥肉,做鲜肉蛋条,萝卜炖排骨,可谓是从早忙到晚。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精力,一家人没怎么耽搁,就爬上床睡觉了。
可能今是大年三十,感觉生产队上的公鸡叫都多了丝激昂与雀跃,隔壁房间门传来打开的声响,接着是脚步声。看来是妈妈起来了,接着又传来脚步声,显然是外婆与外公也起来了。
她躺在床上,伸伸懒腰,感觉现在真幸福,自从外公与外婆来到这里,真的给她与妈妈减轻了不少生活压力。
至少她现在想赖床就能赖床了,不用担心妈妈一人忙活不过来,不用担心猪没人喂。
想到这,何麦穗决定赖下床。蹭蹭被子,卷卷腿,舒服到又睡了过去。
不知是第几声公鸡叫,何麦穗看向窗户,想看看天色,奈何被窗帘遮住。将被窝里的棉袄穿在身上,再穿棉裤,起来对着挂镜梳头发。
头发很长了,扎两条麻花辫能过腰了,正月不能剪头,何麦穗寻思等二月去理发店将头发剪短些。
撩开窗帘,发现天已经蒙亮。打开房门,径直向灶屋走去,老远就听到妈妈与外婆的对话声。
“起来啦,那边提锅里有阴米包子热起的。”
“要得,谢谢妈妈。”
“等你弟弟起来,就开始炸酥肉,你俩就好那口现炸的。”
“要得要得。”
何麦穗看到原本的猪食锅里放着蒸屉,高高的,是大蒸屉,有三层,一层能放八九个扣碗。此时正散发着热气,显然已经蒸上汽了。
酥肉也已经rua好,等弟弟何丰收起来,就可以下油锅炸了,大筲箕里是做好的瘦肉蛋条,盆里是园圃摘回淘洗干净的豌豆尖。
那里盆里又是放的提前煮好的香肠,腊猪耳朵,腊猪舌头,腊猪拱嘴,到时候用红油海椒拌上一拌,安逸得很。
那边火坑里,吊着一个大提锅,里面发出“扑扑”的声音,显然是炖的骨头。
她几碗阴米,几个包子下肚,胃口得到很好的满足。
瑞雪兆丰年,远处的山峦宛如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银装,那皑皑白雪覆盖着山峰、山谷和山脊。
何麦穗想坐在火坑旁边,一点也不觉得冷,三个灶都在用,通往后院的门也闭着的,准确来说是整个灶屋都不冷。
但是菜端上桌在陶屋,没一会就冷了,冷菜吃着就不安逸了。
陶屋的地反正是土,何不在桌子下面挖坑,到时候在夹碳,保持温度。
说干就干,当她抄起锄头进陶屋,把正从外面回来的外公吓一跳,“穗丫头,你拿锄头进陶屋干啥呢?”
“外公,我准备挖个坑烤火,到时候陶屋热活,饭菜也没那么快冷了。”
“行,交给我来。”
外公的行动比她想得更完美,赶着驴车去砖厂拉了很多四四方方的砖回来,还有一块很大的石块,有四方桌面那么大。
还去外面挑了两撮箕黄泥,再用石灰加水搅一搅,何麦穗当即知道外公的意图了。
用石砖砌成下面能烧火的石桌,下面就像个炉子,看不到明火,烧不到人,石料还能很好的传热。
当与外公将石板放上去的时候,何麦穗挺惊喜的,石板四周被打磨得很光滑,不怕割着人。
她与外公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了,去灶屋灶膛里,转移一些火种来,湿湿的黄泥被烧干了,变得很结实。
烧了会,何麦穗试着摸了摸石板,发现还真有温度,“成功了,外公。”与外公高兴地击掌。
正好妈妈端着钵钵盘盘过来了,“你们俩在捣鼓啥?咦,这是个啥?”
“保暖石桌,吃饭不怕冷了。”
妈妈也挺惊喜的,迫不及待将盆盆钵钵放在上面试试,放的过程,手接触到石桌面,“咦,真的热和。”
外婆也端着饭菜出来了,照样迫不及待地感受她与外公的成果,“阔以阔以,你们看盘盘里的菜还在冒热泡。”
她与外公满意地相视一笑,“外公真聪明。”
“是你的点子不错。”
弟弟何丰收也伸着懒腰起来了,“哇,这是什么桌子?”
“保温石桌。”
最后一家人围着石桌,手不冷,饭菜不冷,吃了一顿热乎的饭菜。
下午,外婆时不时地看向外面,显然是在期盼小舅舅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