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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风声翻卷沙尘,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上掀起一道道昏黄浪潮,伴随远处时断时续的呜咽,仿佛来自地底的孤魂在鸣啸。这里是赤褐色的世界,干燥、炎热、缺乏人烟,却在最近半个月里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因为国际灵能联盟通过多方情报与探测,几乎可以断言:罪影残党的“终极仪式”——“永劫之门”——就潜藏在这片荒漠腹地,等待最后的揭幕。

王静、林婉和萧远刚刚离开军事直升机,脚底踩在沙砾上还能感觉到滚烫余温。他们眯起眼睛,眺望那远方昏暗的山丘以及稀疏的枯骨林。浅色月光下,没有一点人类聚居的痕迹,仅有联盟在外围构筑的临时营地——远处稀稀落落的帐篷和装甲车,像是漂泊在沙海里的孤岛。天空中,星辰格外明亮,却也带着莫测的寒意。

“终于到了……”林婉将背包带子收紧,感到疲惫却又高度警惕。经过一连串海洋与陆地战役,他们早已历经无数风浪,如今面对这片干旱荒漠,心中依旧紧绷,预感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搏杀即将到来。

萧远看着自己脚底陷进薄沙,用力蹬了几下,低声自嘲:“该死,北极是冰,火山是岩浆,海底是水,现在又是沙漠……我们可真是到处跑遍了,差的就只剩天上决战了。”

王静从机舱门出来,牵了林婉一把以免她被沙面绊倒,然后微微叹气:“一路走来,不知付出多少血的代价。可今天——可能就是终局。若我们赢了,罪影余党恐怕再无回天之力;若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相继踏出,后方直升机随即拔高升空,离开这处荒漠降落点。联盟指挥官已在数公里外的营地等候,准备带他们去前线简报。看着远处夜色下那隐约闪烁的灯光,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一路厮杀到此,若要终结罪影,这回便是生死之战。

赶至营地时,已经近凌晨。沙漠夜晚格外寒冷,气温骤降,盟军与研究所组成的联合部队在若干辆沙地突击车旁忙碌。王静三人一下车,便看见之前数次配合的联盟军官辛格尔、马顿等人都在等候,皆神情匆匆。马顿先上前握住他们手,低声道:“你们能及时赶到太好了,我们情报显示:罪影核心首脑很可能已秘密潜入此地,联手多国雇佣兵和黑袍术士,规模很大。很可能就要进行‘永劫之门’的激活仪式。我们剩下时间不多。”

萧远心头一震:“果然他们卷土重来。规模可比前几次都更大吗?”

马顿苦笑:“对,从卫星拍摄和大量人员调动可知,沙漠腹地十几公里处已被罪影封锁,外人无法靠近。若非咱们动用军方情报,根本难以知道里面究竟在搞什么。他们似在挖掘某古老遗迹或王陵,意图利用‘永劫之门’的传说完成某种极端仪式。从规模看,比任何元素冢、血礼、古冢火焰或深海祭坛都要疯狂——这或许是他们最大的王牌。若真让门彻底打开,世界将迎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林婉咬牙:“当初文献就提到‘永劫之门’能连通无尽深渊,放出古神或极度怨灵,让人类文明毁灭一大半。罪影一直想达成它,如今终要撕破最后伪装吗?”

王静压下心中寒意:“辛格尔呢?他带大队包围吗?”

马顿指着营地某指挥帐篷:“辛格尔和其他盟军高层在那儿等你们简报,快去吧。”

三人进入帐篷,里面的昏暗灯光照出一幅沙漠地形投影,大屏幕上不断闪烁红色标记,代表罪影势力布设的多处火力点与术士结界。辛格尔看见他们进来,面露严肃欣慰:“你们来了。形势非常紧急,我们侦察到,敌人可能两天内就能完成门的开凿。你们必须在此之前潜入遗迹核心摧毁那门。”

萧远吸口冷气:“两天?太紧了。对方兵力强吗?”

辛格尔沉重点头:“是的,我们推测至少上千人规模,包括大批黑袍术士、怪物,以及雇佣军火力。正面冲击恐怕要死伤惨重。只能依靠你们先遣破阵——就像以前。成功破除门基,再由我们外围大军攻入清剿。”

林婉听到数字,心惊肉跳:“上千人?这比以前北极或火山冢可大多了。我们若潜入核心,势必危险重重。”

王静内心涌现莫名的战意:“是啊,可唯有先毁门,再打散敌人。否则一旦他们成功打开,后果远比几千人之力更可怕。”

辛格尔表示同意,让技术员切换画面,出现一张古代沙漠王陵结构图。他指着地图道:“根据多方考古资料和近期卫星扫描,这片地区地下埋藏着大规模墓宫,中央极可能就是‘永劫之门’的真正位置。罪影把地面上改造成军火据点,地下还建起黑袍术士的仪式场。你们必须先穿越沙漠外围岗哨,深入陵墓,破除封印。干扰机与符咒在地下可能效果有限,但依然是我们最大的倚仗。”

林婉抬眸:“为何效果有限?地下怨气太浓?”

辛格尔苦笑:“我们检测到地下灵能密度极高,而且空间复杂,或许会削弱干扰机范围。你们须临机应变,多带后备符咒。”

萧远拍胸:“没问题。再怎么凶险,也比我们深海、火山经验更辛苦吗?哈哈。”

王静依旧谨慎:“别小看。极地、海底、火山都算元素冢,但‘永劫之门’是真正终极。罪影倾巢而出,肯定不比往常。”

辛格尔把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叠情报翻开,指给他们看:“这几日我们截获了部分对话,说许凯有极大概率在此,甚至还有更古老黑袍大祭司出现。可以说是罪影残余最高层齐聚。一旦仪式完成,他们能召唤无数怨灵军团或古神之力。战况堪称绝望。所以,你们必须抱着视死如归心态。”

萧远双拳紧握:“我梦寐以求要和许凯算总账。他敢来,我奉陪到底。”

林婉看他斗志昂扬,苦笑道:“希望这最后之战,把罪影彻底葬送。”

王静神情冷峻,心中也下定决心:“好,一切准备齐全后,明日凌晨我们潜入沙漠腹地,赶在他们完成仪式前破坏门基。”

会议结束,三人回到营地分配物资。方教授远程连线嘱咐他们保重,并告之研究所正全力支援,也会派一支后备术士队伍赶来,但路途遥远,可能要两天后才能到。林婉紧张地想:到那时或许战争已打响。

李教授隔着屏幕看着王静、萧远、林婉,眼带不舍:“孩子们,一定要平安。你们辛苦了太多回,这真是最后……最后的大决战了。”

半夜时分,大漠的风携着冷意吹拂营地,帐篷间亮着稀疏灯光。王静坐在床铺上,望着昏黄灯光,脑海里闪过过去数年间的种种战斗:幽谷、轮回养老院、浮城、北极囚室、血礼、古冢、潮汐之冢……如今到了“永劫之门”。她记不清流过多少泪与血,也数不清多少次命悬一线,但最终都没放弃。

林婉亦睡不安稳,被噩梦惊醒,坐起身看表才三点多。她脑中满是对明日潜入的恐惧,却又感觉一股锥心的坚决——若不拼死阻止,这世界将陷更深黑暗。她拿起干扰机,默默祈愿它能再度成为守护人类的关键。

萧远同样一夜未眠,只在训练场做最后的刀术挥斩。他腿伤虽然康复,但大规模战斗对他体力仍是挑战。可他心底那股不甘与怒火在燃烧,早就想捣毁这罪影终极大本营,好给自己、给同伴、给天下无辜一个交代。

天微明时,三人几乎同时走出营房,互相对视,读懂彼此眼神里的默契: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上午七点,营地开始作战部署。大部队计划傍晚发起正面佯攻,吸引敌人大量兵力;王静、林婉、萧远率先遣队十数人,趁白天沙尘暴遮掩绕道进入陵墓深处,直捣“永劫之门”核心。若能毁门,则罪影大势摧毁;若门被开启,后果不堪设想。

八点整,突击小队乘坐数辆沙地越野车驶出营地,朝沙丘背面的隐蔽路线行进。一路尘土飞扬,卷起弥漫的黄沙。林婉开干扰机低档,随时监测周遭灵能波动。萧远抱刀坐在副驾,警惕观察四周;王静与其他术士乘另一辆车跟随。

约莫一小时后,他们抵达沙漠腹地外围——据情报,这里是罪影前哨分布区。果然,远远可见荒凉丘陵上有哨岗雇佣军或黑袍把守。小队选择绕过大部分火力点,只在必要处打掉数个巡逻。战斗虽短暂,却凶险:敌方也非等闲,被黑袍怨力或枪火击中的联盟士兵出现伤亡。萧远与王静在多次交锋中都带伤,但终究突围前行。

下午一点左右,他们终于赶到那处埋藏古王陵的山地。远望可见破败沙丘中露出石质门楼,有大批黑袍术士与雇佣兵进出。林婉用望远镜观察内部地形,发现还有机械挖掘设备正在运转,说明罪影在加速揭露陵墓深处,并搭建某种祭台。

萧远擦额头汗:“人真不少,硬冲怕我们伤亡惨重。”

林婉看了看地图,说山体背面有一条废弃地道,可潜入王陵下层,可能是我们最好路线,但里面也许有邪灵埋伏。

王静当机立断:“再危险也比硬撼上千敌军强。大家戴好呼吸器与防护,我们进地道。”

队伍便悄悄绕到山体背后,在一处废弃岩洞口下车。果见洞口封着简易木栅栏,还有几名黑袍守卫谈笑。王静和萧远、林婉瞬间发起突袭,萧远一刀劈翻两人,王静破邪弹打死剩下守卫。林婉炸开栅栏,带队进入幽深甬道。甬道内漆黑潮湿,隐约腐臭扑鼻,说明长久无人在此。她打开干扰机小范围光源,勉强照亮前方。

走了不到百米,就听到诡异低吟回荡在甬道中;灯光一扫,只见大量干尸或白骨散落,灵能波动剧烈,仿佛有阴魂徘徊。果然,不久后一群腐尸幽灵蹒跚而来,动作僵硬却具凶性。特战队几人开枪射击破邪弹,轰得腐尸支离破碎。但那怨念之强,每击倒一波,又会从更深处涌现更多。队伍只得边打边走。林婉利用干扰机与符咒火力一同压制,萧远刀斩数具死尸爆头。短短十分钟,就有两名术士负伤,血染通道。

好不容易杀到下层通道尽头,视野陡然开阔,一个庞大的宫殿式墓室出现在灯光下,墙壁满是古代王朝壁画,地面则堆着几具新鲜尸体,显然刚死不久,敌人可能之前也通过这里进入内陵。林婉再扫探测仪:“怨力更强了,说明我们离核心越来越近。”

萧远喘着粗气:“加把劲,毁了门就行。别恋战。”

众人汇聚继续前行,穿过墓室背后的一条长廊,途中遇到零散黑袍或怪物袭击,但都被他们迅速解决。有时也会听见远方隆隆声,估计是地面外的佯攻战已打响。王静暗自祈愿:外围大军牵制住绝大多数敌人,这才能让他们顺利逼近主祭区。

终于,在穿过无数曲折小道后,他们瞧见一个更高更宽敞的地底大厅,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台上耸立着怪异的金属门扉形状,隐隐散发黑紫色光芒。那门高达数米,上面镌刻古老符号,看似“永劫”二字的变形。门周围跪着数十个黑袍术士正在诵唱咒文,还有散布的骸骨阵列,怨气缭绕。

“永劫之门……”林婉心骤然一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深沉恐惧。

萧远亦目不转睛:“看来就是他们要开的最终门。”

王静小心用望远镜观察,见到台子最前方站着一个人影,黑袍金纹,身材瘦削,却散发令人窒息的强烈邪气。那张侧脸隐约可见一抹熟悉——“许凯……”王静心头骤跳,这宿敌果真在此,并且似乎正在主持仪式。

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体型高大、看不清面目的黑袍人,气场比许凯更深不可测,仿佛罪影中更古老的大祭司?萧远也看到了,杀机凛凛:“他果然来了。且身边还有更强大同伙。小心。”

林婉飞快环顾周围部署:台下至少上百黑袍汇聚,显然非他们十余人能硬撼。王静压低声音道:“只能像以往一样先破门基。干扰机或符爆弹能行吗?但数量这么多守卫,如何靠近?”

萧远横刀:“硬拼?牺牲在所难免,但别无他法。”

林婉脸色煞白:“……好。我全力开干扰机,削弱对方术式。然后你们掩护我贴爆弹。”

王静点头:“行。抓住一瞬机会。”

作战定下,众人屏息潜行到距离台子约五六十米处,悄悄分散。林婉把干扰机输出调到最高,猛然启动。轰——一股强烈灵能干扰波荡开,使大殿内那些黑袍术士纷纷身体一抖,诵经混乱。许凯与那两个神秘大祭司立刻警觉,抬头扫向周围:“敌袭——”

“冲!”萧远一声怒吼,从左侧狠狠突进,刀光划过,瞬间劈翻几名措手不及的黑袍;王静带领另一组在右侧发动破邪弹与符光连射,炸得前排一片血雾;林婉于中路持干扰机猛力往前推进,试图在门基处贴符爆。

短短数秒,大殿陷入混战。黑袍们虽被干扰机干扰,却人数众多,且有枪械雇佣军混杂其中,交织的火舌与咒力扑面而来。萧远很快被一道咒文冲击波击中,身体翻滚好几米远,幸亏护甲减伤才未当场毙命。王静以破邪弹掩护林婉,却也屡次被逼得闪避滚地,身上增添新伤口。

林婉咬牙忍痛,将数枚符爆弹小心掷向门基下方,然而距离太远难以精确投放,加之许多黑袍拼死阻拦。她看一眼门台上那个高贵黑袍人(许凯)双手结印,黑紫光球蓄势爆发,看样子要进行强力反击。

“林婉快啊!”王静急得大喊,同时开枪射击不断靠近的黑袍。子弹打穿几个对手,却也抵挡不住整体潮水般的人数。

忽听得“桀桀”怪笑声从台上响起,那两个更神秘的大祭司同时出手,显然是要助许凯稳定门阵。只见他俩高举手杖,一道黑色光柱轰向林婉所在位置。林婉只觉空间仿佛塌陷般,身体被重力扭曲,眼看就要被击飞,千钧一发之际,萧远拖着重伤之躯冲来,用刀挡在她身前,被光柱轰得吐血倒地,却为林婉争得半秒安全。

林婉心痛得发抖,赶紧伸手搀住萧远,却发现他肩膀与腰间鲜血涌出,整个人已几乎失去战力。他却还勉强笑道:“别管我……先炸门……快……”

林婉泪水在眼眶打转,但仍强忍悲恸,把干扰机死死抱怀,艰难挪到距离门基约十来米的位置,拼着身躯多处擦伤,强行将符爆弹朝那金属门框最底部掷去。然而门基附近有强烈灵能屏障,弹丸被阻在半空,林婉咬牙再度把干扰机输出飙至极限,才让那屏障出现裂隙。她连忙挥动左手的符纸发出一道火焰破除。短暂一瞬,屏障破开一条小口,符爆弹立刻穿透,贴到门体上。

“成了!”林婉欣喜若狂,伸手按下引爆器。

“休想!”台上许凯狂吼,他感应到门基被贴爆,猛地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咒能风暴,企图在引爆前把林婉抹杀。那股风暴如同无数黑针刺来,林婉心头大骇,知道自己根本无力闪避。王静离得较远,也救不了她。

危急中,萧远竟再次挣扎起身,抱住林婉,用自己身体挡在她身前,迎接那恐怖针雨。噗噗噗多声,他身体被无数黑针贯穿,鲜血淌满一地;林婉尖叫,却无法阻止。

“小……静……林……”萧远嘴唇颤抖,面色煞白,却硬挤出最后音节,“先……撤……别……让……我白死。”

林婉泣不成声,却仍按下引爆按钮。数秒后——轰轰轰!惊天动地的连环爆裂吞噬了金属门基,整个台座在火光与符咒之力冲击下崩毁。那扭曲的门扉碎裂飘散,黑紫灵能激荡大殿。许凯和那两名大祭司被波及,身体剧烈晃动,疯狂运力护身。下方无数黑袍与怪物被炸得飞起或惨叫灭亡。

王静第一时间趁混乱冲上来,拉住林婉和萧远,想带他们撤离。萧远伤势极重,意识模糊,血水在他身下漫延。林婉哭喊不已,但王静强行拖着他俩往外撤:“快走!这里要塌了!”

剧烈连环爆破让整座陵墓开始崩塌,石壁坍塌、烟尘滚滚。敌人残部也溃不成军。王静拖着林婉与萧远一路踉跄奔逃,有几名特战队员在外协助,拼死护送他们离开。许凯和那两名大祭司虽仍活着,却也被爆炸冲力与坍塌隔开,一时无力追杀。

穿越无数碎石与悲鸣,他们终于冲到外层地道,夺路而出。地面上,盟军与研究所后援已发起猛烈攻势,双方在沙漠展开最后火力较量。王静见此快速呼叫医疗兵,将萧远和其他重伤员抬到后方临时医疗帐篷。林婉紧紧抓住萧远的手,泣不成声,他却似已陷入半昏迷,气息微弱。

“别……哭……”萧远断断续续吐血,一只手艰难抚摸林婉面颊,“我……这次……怕是……”

林婉泪如雨下,拼命压住他伤口:“不会!医疗兵已经来了,你别说话。你不会死——你要活着……”

萧远眼中还闪过一丝不甘,嘴唇颤抖想再说什么,却咳出大量血沫,最终昏迷过去。林婉悲痛欲绝,王静赶到也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他另一只手:“萧远!撑住!你答应过要一起收尾的!”

医护人员迅速把他抬上担架送往后方抢救。林婉站在原地,踉跄几步差点晕倒,王静一把扶住:“他不会死……我们还要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林婉擦泪点头,用力深呼吸:“门已毁,大祭司和许凯恐怕也重伤,咱们先协助前线剿灭残党。”

王静看向远处硝烟弥漫,战火持续,他们必须投入最后攻势,让罪影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数小时后,盟军与研究所联动,配合外围大部队,从四面包围王陵区域,与罪影残部展开激烈交火。那两名大祭司与许凯虽负伤,却仍带着死忠黑袍进行绝命抵抗。鏖战一直持续到黄昏,沙漠变成血与火的炼狱。林婉也带伤继续上阵,她一边运用干扰机压制对方术士,一边为前线队员提供符咒支援。王静全程伴随,破邪枪在黄沙中一次次喷射火舌,射爆黑袍的头颅与怨灵躯体。

终于,快到深夜时,敌军彻底崩溃,那两名大祭司被当场击毙,残余黑袍或死或俘。许凯在最后关头试图突围,却遭受重创。王静亲眼看见他被盟军特战爆破冲击所击飞,吐血趴倒在一片乱石堆里。数名士兵冲上想抓住他,但他居然掏出最后一枚符炸弹,硬生生在自己周围引爆,伤到多名士兵,也令他本人被气浪吞没。

当烟尘散去,王静赶到现场,只见血泊与残肢散落,却未见许凯下半身,似被炸毁还是埋入沙土难以区分。她心神恍惚,无法判断这是否证明许凯已死。余下搜寻队在附近找不到完整尸体,结论也只是“极大概率死亡”。林婉闻讯也五味杂陈,若真如此则意味着他们苦恨已久的对手终告陨灭,但她们也缺乏绝对确认。

不过,此刻战局已定:王陵被彻底摧毁,“永劫之门”在爆破下灰飞烟灭,罪影最高层几乎全军覆没。盟军统帅辛格尔宣布大获全胜,沙漠再度恢复宁静。

王静与林婉心底仍存一抹疑虑:许凯究竟真死还是假死?可他们已经无力再查。此战研究所和盟军伤亡惨重,萧远生死未卜。她俩已把满腔心思放在医院里,祈祷萧远能挺过来。

战后次日,林婉、王静第一时间赶往后方战地医院。萧远被送去紧急手术,医生坦言他多处内脏受损,失血过多,仅凭意志勉强活到现在,凶多吉少。林婉泪水抑制不住,她抓住医生肩膀,失声哀求:“求求你们,救救他。他一定要活……”

王静也在外面一言不发,心中翻腾,只能默默祈祷。她回想这些年三人并肩作战的每一次险境,萧远都义无反顾保护她和林婉,如今若他真的因“永劫之门”一战而牺牲,她难以想象后面的路该如何独自走。

手术持续了漫长十几个小时,直到第2天清晨才有医生出来告知:“他虽性命保住,但陷入深度昏迷,暂不知何时能醒。”林婉伏在椅子上大哭,王静轻拍她背:“至少没死,还能等。”

随后数日,研究所与联盟都忙于肃清余党,或统计牺牲人员。世界各大媒体纷纷报道“恐怖邪教罪影在荒漠王陵被彻底摧毁”,很多人视此为终结之战。的确,大规模战力已没再出现,就连黑袍残党都失去统一指挥。与此相对的,是王静、林婉沉浸在萧远昏迷的痛苦中,但仍庆幸无数人避免了“永劫之门”的灾难。

时间慢慢过去,研究所迎来相对和平整整一年。其间世界各地几乎再无重大邪教事件,偶尔出现的一些小股邪徒也被轻易清剿。学术界开始普遍认定:罪影最终因“永劫之门”失败而彻底瓦解,加之高层尽灭,余下零星不成气候。王静与林婉则继续在所里任职培训,偶尔也远赴调查微小异常,但都算轻松。

萧远仍在医务中心维持昏迷,却未死亡。医生说他脑部受到严重灵能冲击,身体机能极度虚弱,但维持呼吸,时有微弱反射,或许有奇迹苏醒的一天。林婉每天都去探望,在病床前低声诉说。王静也会轮流陪护,心中无限牵挂。

有时候林婉守在病床边,会拿一些科幻或冒险故事读给萧远听,告诉他世界眼下真的太平多了,罪影不再为患,你可以醒来享受安稳;王静也时常带他们仨往昔合影放在萧远床头,盼他睁眼就能看到这熟悉的羁绊。可月复一月,萧远依旧沉睡,医生已不再保证他能醒来。

在这种纠结心境中,王静与林婉仍度日,或许她们也逐渐学会接受命运的残酷——至少世界得救,而萧远还活着,尚有希望。无论如何,她们守着他,就如曾经一同冲锋。

又过了将近半年。经过接连两年没有大规模邪教灾难,国际灵能联盟也大幅缩减特遣力量,各国舆论普遍认为“罪影消散,新时代到来”,一切走向正轨。研究所成了国际合作楷模,王静、林婉亦因功绩载入史册。

某日傍晚,林婉像往常那样拎着保温瓶,走进医务中心特护病房,看萧远。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显得苍白却安详。林婉坐到床边,轻声叹息:“萧远,今天市里新开的甜品店,我还想去和你一起逛。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空寂的房间里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她眼眶又发酸,却突然看到萧远手指似乎动了一下——是错觉?林婉惊喜万分,赶紧俯身观察,果真他的左手指微微抽动,似想抓握什么。她大喜失声:“萧远?你醒了吗?”

然而数秒后,又陷入平静。林婉努力呼唤,仍无反应。她失落地垂眼,苦笑:“也许神经反射……但至少说明你有恢复迹象。别放弃啊。”

她正失神间,门口传来王静声音:“林婉?你在吗?”林婉忙抹掉泪水:“我在这儿。”

王静轻轻进来,脸上却带着某种微妙神情,似紧张又兴奋:“我刚接到方教授电话……联盟里出现了一条新线报,说看到一个疑似许凯的人影在海外某处出现。但不是很确凿。”

林婉一惊:“怎么可能?他不是在王陵崩塌里……大概率死了?”

王静皱眉:“对,所以教授也不确定,但既然有人报称见到疑似许凯,我们不得不留意。你说,如果真是他,还活着,罪影是否还可能卷土重来?”

林婉看向病床上萧远,喃喃:“若萧远知道许凯复活,肯定要再战吧……”

王静沉默片刻:“别多想,线报尚无证据。咱们先关注,若真是他,势必将来还会搞风波。我们需要准备,但也许只是虚惊。毕竟世界已平静两年。”

林婉压下担忧,点头:“好。萧远这边……我还要一直等他醒。你去跟教授他们做分析吧。”

王静轻抚萧远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兄弟,如果那家伙真还活着,我和林婉得再去把他彻底了断。你就放心养伤——等你醒,我们在研究所等你。”

萧远面容平静,不知可否听见。林婉把保温瓶里的温水换给他输液管,再看着监护仪上的心电波,期盼那条线在某个时刻重新活跃起来。她知道,他们今后或许还会踏上更多征途,而萧远曾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同伴。若他能苏醒,一切都不会那么苦。

临近黄昏,病房外的夕阳光线逐渐昏暗,林婉心里有种莫名空洞。过去几年里,他们在无数次绝境中胜出,却失去了太多,也包括萧远如今的昏迷。至于“永劫之门”是否真的彻底关闭,许凯是否当真身死,这些问题都悬而未决。无论如何,日子仍要继续。研究所仍在运转,世界依然需要守护者。

回到走廊,王静轻轻拦着林婉:“你先吃点饭,别总待在这。萧远不会希望你饿坏。”

林婉眼圈微红,却也点头:“好,咱们去食堂。”

时光流逝,又过数月,全球范围内依旧风平浪静,没有再现罪影大动作。许多研究员都开始对王静三人调侃:“你们终于能安享和平啦!” 林婉与王静只是微笑回应,不再过多纠结“许凯”的生死。她们虽然仍隐含不安,但世界确实在渐渐重回正常轨道——或许真正的战争已落幕。

在研究所里,萧远的病情却让他们牵肠挂肚,他依旧昏迷不醒,但医生说身体机能维持稳定,介于植物人状态和深度昏迷之间。有时夜里护士巡房,还会报告说萧远指尖或眼睑略微抽动,仿佛灵魂在挣扎着回归身体。林婉每次听闻都无限希冀,却再也没有实质起色。

一天深夜,王静去医务室找林婉,见她疲倦靠在床边,萧远依旧静静躺着。王静心酸上前,柔声道:“你这样熬夜不好,先回宿舍休息吧。”

林婉揉眼:“就待会儿,我……我想他万一半夜醒了,也有个人在。”

王静默默扶住她肩:“林婉,你已经为他付出很多。若萧远有灵也会心疼,你……去睡吧。”

林婉望向病床,一滴泪滑落:“好。那我回房。你一会儿也别熬。”

翌日清晨,研究所召开例行晨会,方教授宣布近期没有新的重大邪教事件,各项目可按部就班进行。王静与林婉相视苦笑,暗想自己总算能暂歇。然而就在会议尾声,保卫处突然进来敲门:“报告!有紧急电话找王静,说是海外警方请求转达一条神秘讯息,与许凯相关。”

会场顿时一片宁静。林婉、王静对望,均心头咯噔:许凯?他真的还活着?!方教授冷静地让王静去保卫室接电话。她匆忙赶去,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男子声音,自称某国警方线人:“我们在边境抓到一个重伤黑袍,据其口中断断续续吐露‘许凯仍在人世’,‘觉醒仪式失败但未死’,并称其正尝试某种‘回归’。具体细节模糊,但你们要留意。”

王静沉默良久,心里一股凉意油然而生。许凯若真活着,就代表罪影不会彻底平息。她谢过对方,立刻把消息告知林婉和教授。林婉面容煞白:“这么说,他可能也在昏迷或重伤状态,但仍未真正死亡……那将来会否再生波澜?”

李教授神色复杂:“若许凯真还活,他必然日后卷土重来。可眼下我们没具体坐标,无从追捕。”

林婉想起萧远那沉眠病床的身躯,不禁眼圈又红。若萧远得知许凯尚存,更会不顾一切要抓他。但现状是萧远自己也昏迷不醒。

王静摇头:“无论如何,我们先对外保密。让我们继续留意吧。”

自此之后,又是一段漫长岁月。外部再无大规模邪教活动报导,研究所日常忙碌有条不紊。萧远仍沉睡,林婉日夜守护,王静则扛起更多管理和培训工作,有时也会在夜深时爬到研究所天台,抬头望星空,想起多年来的风雨之路。她自问:或许这样平静到老也不错,但又清楚内心无法真正放松,只因许凯那道阴影依旧潜伏。

就这样,一切进入某种莫测的“尾声”与“等待”交错状态。研究所被世界誉为“永恒守护者”,王静与林婉、萧远的传说广为流传。可谁都明白,这并非真正完结。哪怕大多数罪影残党已消失,世界也不能保证永恒无邪。

数年后的一天,萧远忽然在病床上指尖猛动,睫毛轻颤,引发林婉惊呼:“他要醒了?!” 她连忙喊来医生,王静也得到通知急赶往病房。然而萧远仅仅抽动几下后又归于平静,那次“苏醒”并未成功。但医生判断他脑神经活动明显增强,或许只是时机未到。林婉含泪点头,依旧守望。

王静握着萧远手时,感受到微弱却清晰的生命脉动,心里一股暖流——也许再给点时间,他真能归来。到那时,他们三人又可一同看这和平世界,回味曾经万险。也许那时许凯若再现,他们也能再度联手迎战,无所畏惧。

就这样,本章故事行至尾声:研究所的“终焉之战”已于荒漠王陵中基本告一段落,“永劫之门”没有彻底开启,全球免于浩劫。但许凯生死未卜,萧远重伤昏迷,王静、林婉也带着满身伤痕继续坚守在研究所里。天下局势一片安宁,却无法保证暗流不再涌现。多年的宿命纠缠在时间长河中静默潜伏,或许下一次风暴尚需更久才到来,但那时他们能否再度齐聚?

正如王静常在日记里写到:

“我们用鲜血与代价换来长久的和平,可只要残余阴影一日不绝,我便一日不敢懈怠。是非恩仇,或许会随时间淡化,但只要罪影余念仍在,我们终会再次拔刀。愿此刻的平静,能让受尽苦难的人好好活下去,也愿萧远能早日醒来,一同见证世界的美好。”

林婉也在看护萧远的日子里写道:

“不管外界如何传颂我们为‘大英雄’,我只盼萧远你能醒来,我们再去看看海洋夕阳,尝试那些咱们从未有闲暇体验的普通人生——看落日晚霞,闻街头小吃香。若罪影真彻底覆灭,这份平常才是我们当初拼死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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