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这傻逼。”
沈离言唾骂一声，终于从拥挤的事故车方拐出，一脚油门冲上街道旁的停车位。
“你先进去，他们应该到了。”沈离言锁了车，扭头走向隔壁的便利店，“我买包烟，你要吗？”
“嗯。”林漠骁低头看手机，随口道：“老样子。”
“转钱。”沈离言一点不客气，“你抽那个太贵，我亏本。”
明明也算一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沈离言抠门的毛病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严重，林漠骁停下脚步，“我没猜错的话，邓梦晗今天离开，是因为你不给她报销打车费？”
“……”沈离言推开便利店的门，装作没听到，进去后才嘟囔了一句，“几百块的打车费，不知道还以为坐飞机来的呢。”
林漠骁也没等他，径直进了酒吧，关掉与蒋闻的短信窗口。
刚抬头便定住步子。
眼前是群魔乱舞，光怪陆离。空虚的男女，随意挥洒的情爱。
是天亮就会醒来的乌托邦，这里不存在真爱。
他在这里的每一夜都和大多数人一样，逢场作戏，虚与委蛇，酒精全用来填满空荡的胸口。
目光越过人群，他停在虚情假意的一隅。
为什么会有一双人，他们的吻，好真心。
林漠骁像被什么击中一般，迟迟迈不出下一步。
那样浓烈的爱意，绚丽的融不入这里。
她像一朵任人采摘的小土花，为什么会开得如此耀眼？
她仰着头，被亲吻。灯光昏暗，他却能看到她唇上的晶莹，慢动作帧帧播放，粉色的舌尖，红肿的唇瓣。
她是那样被狠心的掠夺呼吸，却不反抗。
林漠骁脑中忽然有一根弦断了。
原来亲眼看到是这样一种感觉。
喘着粗气被放开，秦芷皙白软嫩的两颊赫然出现道鲜红的手印，斯慎明抬手替她揉揉，有些抱歉的道：“疼吗？刚刚没忍住，以后不会了。”
说完替自己找补了一句：“也怪你太好吃。”
秦芷想抬头瞪他，猛然发现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阴沉的，晦涩的，穿过人群紧紧地锁定了她。
碰撞上的一刹那，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林漠骁看了多久？
她有点尴尬，在家人面前接吻还真不适应。擦了擦唇，勉强对着他扯出一抹笑。
脸都尴尬红了。
林漠骁走了过来。
他什么都没问，若无其事在对面的座位坐下，懒懒扬起笑，随意拒绝了几个跟着他过来，看起来年龄尚小的18岁左右的少女。
“啊？我还以为你刚毕业呢。”一个女孩遗憾地说。
另一个女孩也说：“差点以为你高中毕业，哇，你都工作了啊。”
“嗯，不好意思。我喜欢比我大的，最好是能抱金砖。”
她们走了。
世界上的纯爱死光光，林漠骁都不会眨一下眼。
“沈离言呢？”斯慎明递给他一杯威士忌，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会不见就想我了？”说曹操曹操到。
沈离言将手中的烟抛给林漠骁，示意他：“去，往里稍稍，让我坐桌子上么？”
林漠骁被赶到秦芷旁边，不过始终留出一道正常社交范围的距离。
音乐越来越疯狂，舞池里的脑袋简直要甩下来，斯慎明一手搂着秦芷的腰，把手中的酒杯给她。
“喝吧。”
林漠骁微微侧头。
秦芷笑眯眯接过来，抿了一口，“我就喝这个吧，那个金汤力太淡了。”
“妹妹你个头不高，口气倒不小。”沈离言特别喜欢插嘴，说着还转头跟经理要了几个陪酒妹妹。
“我个头不高？”
有了酒精的刺激，秦芷说话都有底气，“一米六五还算不高，那你作为男的才一米七八是不是属于侏儒了？”
话音刚落，就听两侧都传来高低不一的轻笑，秦芷下意识扭头看了眼瘫在沙发靠背的林漠骁。
虽然看不太清面容，但他确实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准确的身高？”沈离言把目光怀疑地放在斯慎明身上。
“不是我。”斯慎明挑眉，同样有些好奇秦芷是怎么知道的，他揉了揉女孩的脸，佯装不快，“该这么清楚一个不熟男人的身高吗？”
秦芷在两双眼睛的审视下，老实回答：“是他。”
她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事不关己的林漠骁。
沈离言翻了个白眼，“林漠骁，给妹妹说我身高的用意何在？”
“不止你。”林漠骁懒洋洋回答，视线轻扫过始终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
“哦？”斯慎明搭话了，他皮笑肉不笑：“我的也说过吗？没记错的话，我比你高0.65厘米。”
“高中时候的事都拿出来说啊。”
林漠骁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身旁适时挤进来一个圆脸女生，是沈离言顺带给他叫的女伴。
秦芷替男朋友说话，“哥，你不就是高中告诉我的吗？”
还把斯慎明说矮了几厘米。
沈离言叫出声，“好啊！我就知道！高中的我178，不证明现在的我也178！”
“得了吧，”斯慎明泼凉水，“谁不知道自从高中起你就没长过个。”
林漠骁和斯慎明的个子一路狂飙，像是两棵不甘示弱的小树，每年都会比拼一次谁高谁矮，传统一直保持到大三那年。
所以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俩到底谁更胜一筹。
“要不你俩现在比比？”沈离言不甘心只有自己被嘲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
“滚。”斯慎明薄唇吐出一个字。
“我觉得哥哥高。”
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
秦芷也跟着扭头，这声哥哥叫得她有点恍惚。
林漠骁抬眼看向说话的圆脸女孩，半晌后，他切断这场无聊的话题，像是来了兴趣，问她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
“全名。”他第一次在酒吧问名字。
“李婉青。”按理说，她从没有告诉过客人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