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午夜三点，秦芷困得直淌眼泪水。
“还喝么？”斯慎明斜了她一眼，语气凉凉的。
又醉又困，却像开了闸似的喝个不停，好像要把前二十年没喝过的酒都补回来。
多亏有他在，不然今晚恐怕断片都不知道。
“不、不喝了。”秦芷整个身子都趴在斯慎明怀里，正对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泪眼迷蒙。
她伸出手指戳戳斯慎明的喉结：“带我回家。”
斯慎明环着她的肩将人轻轻拉起，转头，“我们先回去了。”
阖眼养神的林漠骁睁开眼睛，看了眼咿咿呀呀的女孩，不作声。
斯慎明抬手将人公主抱起来，也不等他回答，径直走向门口。
“他们感情可真好。”
桌上只剩下两个人，李婉青看着斯慎明的背影，不免羡慕。
很少在这里看到相貌如此般配的情侣，从始至终都黏在一起，他宠溺的纵容她，什么都想尝一口，喝醉后完全不用担心。
林漠骁沉默着抬眼，沈离言已然打入另一桌的女孩群，凭借还算良好的样貌左拥右抱，快活极了。
视线转回落到身旁女孩，林漠骁留下一沓钞票，起身就要离开。
“我不要钱。”
突然，女孩在身后喊道。
林漠骁没有回头，他喝了不少，一杯接着一杯，一整瓶麦卡伦下肚，胃里火烧火燎。
他想睡觉。
也许太阳出来一切都好起来了。
“哥哥。”李婉青追到门口。
林漠骁停下脚步，面无表情转头看她。
“不要钱，要什么？”
他只有钱可以给。
李婉青细细地喘了口气，林漠骁健步如飞，明明刚才灌了那么多酒，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我想跟你走。”她眸光澄澈，大胆直白。
以前在同事群里听说过林漠骁的大名，小费慷慨，但也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无情冷漠，性子古怪。
前辈小雨曾经得宠过一段时间，结果忽然落得个被解雇的下场。
只是很多事眼见为实，经理说他偏好可爱一挂的女生，于是才刚来两个月的她，被指定来陪酒。
林漠骁只跟她说了两句话，就是问她的名字。
她和他的妹妹说的话都比他多。
但他也没有对她上下其手，并不像传说中的阴冷。
只是话少，他甚至为她挡了一杯酒。
酒吧门口彻夜通明，隔壁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人群走过。
路灯下，林漠骁掀起眼皮，忽地轻笑一声。
“是吗？”
眨眼间，他眸中再无一丝醉意，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周身多出捉摸不透的压迫感。
李婉青怔了怔，以为是自己喝醉后的错觉，他瞳中转瞬即逝的恶劣，是幻觉吧。
“可以吗？”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手心里沁出细汗，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盯得汗毛倒立。
可机会就在眼前，哪怕不做女朋友，做个无名无份的地下情人。
凭借他偶尔的资源或者人脉，足以让她摆脱每天开盲盒似的丑男礼包。
*
李婉青没有想到，林漠骁直接带她回了他的家。
她踌躇着跟在他的身后，客厅入户灯打开，男人侧脸轮廓锋利，随手脱掉卫衣扔在地板，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
“过来。”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走到岛台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半杯，递给她。
李婉青一颗心脏怦怦直跳，她从没伺候过颜值身材都属于完美的客人，站在他面前，眼睛甚至不知道该看哪里。
她拿着水杯抿了一口，艰难下咽，还给他：“我不太渴。”
林漠骁没有接，示意她放在桌上。
李婉青伸出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放在桌上，她看出他并不想喝自己喝过的水，脸色有点不自然，“我去洗洗吧。”
“不用。”他会扔掉。
林漠骁走向二楼，李婉青跟着他小心翼翼地上楼，心脏剧烈地跳动，她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她抬头望着他微小麦色的背肌，肩宽窄腰，倒三角充满野性的力量感身材。
她只觉醉意不断升起，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她看着他打开二楼第一间卧室门，没有开灯，淡淡的柑橘香蔓延出来。
和他身上的沉香味道不太相似。
“进去。”林漠骁侧着身子，靠在门框抱臂，没有什么表情。
他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垂眸觑她时眸子漆黑，喉结随着声带振动。
酒精所致，毛细血管扩张，手背遍布属于年轻男人的错横青筋，赤着上半身，从胸肌到小腹，似乎有不少深浅不一的伤疤。
“好。”她的脸有些红。
房内只有淡淡的一楼客厅灯光洒进，李婉青好奇地打量着卧室，越往里清爽的少女香就越明显。
李婉青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个女孩卧室。
公主床，粉色系陈列，很多在黑暗中安静坐立的玩偶。
床头甚至有几张属于房间主人的模糊照片。
她心跳漏了一拍，有些茫然。
太暗了，那些照片她看不清。
她转头，两手紧绞，不明白林漠骁为什么会带她来到一间女孩的卧室。
林漠骁伫立在门口，背着光，静静地睨着不知所措的她。
“把衣柜打开。”他命令道。
“你，你不进来吗？”她想问他的用意，可她不敢。
林漠骁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李婉青挣扎片刻，僵硬走过去，打开衣柜，什么都看不清，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点进手机的手电筒，李婉青拧着眉，闭上了眼，炽白的灯倏地照亮衣柜。
还好，什么吓人的东西都没有，她睁开眼睛，猛地松了口气。
衣柜里只零零散散挂了些女孩的衣物，有点乱，冬天与夏天的混在一起，很多马卡龙与莫兰迪色系的吊带与连衣裙。
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李婉青忽然想到酒吧的那个女孩子，她打量着这些似乎很久没穿的衣服。
她大概确认了，“这是……你妹妹的卧室吗？”
他好奇怪，大半夜把她带回家，只为了让她看看自己妹妹的卧室？
“你觉得，她幸福吗？”
蓦地，耳边响起一道令人恐惧的低沉男声。
李婉青浑身一震，下意识转头，林漠骁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走到她的身后。
他微微俯身，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唇边有一抹让她想要逃离的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