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把丁惠宁送到医院。她下车前,他说:“我去市局交个资料就回来,吃完饭再一起回去?”
丁惠宁点点头:“可以呀。”
顾思远:“行,那你就在医院等我过来接你。”
丁惠宁有另外的想法:“你开警车太招摇,我去找你。你车停在市局院里,我们就在附近吃饭。”
“也行。”顾思远挺高兴,“你愿意过来当然更好。”
“那晚点联系。”丁惠宁朝他挥挥手,走进医院门诊大楼。
来之前已经预约好,还是上次给她看病的医生。经过询问诊断以及测试,医生觉得她状态不错,可以暂时停药。
丁惠宁朝医生道谢。从医院出来,她坐公交车去市公安局找顾思远。
在外头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顾思远才办完事,给她打电话:“你那边好了吗?”
“我在市局外面等你。”她说。
顾思远挂掉电话,小跑出去,看到她站在市局大门外。到她面前,他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丁惠宁浅笑:“没事的,你的工作比较重要。”
顾思远环顾四周,看到街对面有个面包店,他说:“你应该去面包店坐着等我的。”
“站一会儿没事的。可以去吃饭了吗?”丁惠宁问他。
“可以,走吧去吃饭。”顾思远说。
附近有一家做粤菜的店,他以前来过两次,觉得味道还可以,就带丁惠宁去。挑了靠窗的位置,从窗口往外看,外头车水马龙,一片繁荣。
点了三个招牌菜,顾思远给她倒上一杯茶,两人端着茶杯看向窗外的街景。
“马上就要过年了。”丁惠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过一年。”
顾思远说:“我们警察最怕过年。年底外面回来的人多,是案件高发时期。春节别人家庭团圆,我们坐在值班室,就祈祷报警电话不要响,让我们也过一个平安的除夕。”
“医院也一样的,除夕值班没有急救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你应该看过网上的段子,医院值班室不能放旺旺牛奶、火龙果和芒果。”丁惠宁说。
顾思远舒一口气:“这个世界要是没有犯罪和病痛就好了。”
丁惠宁无奈地笑了笑:“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景。没有犯罪,但还有意外死亡、车祸。”
顾思远朝她摇了摇杯子:“难得进一趟城,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
“好,不说这些。”丁惠宁说。
顾思远看着她的笑脸,想起曾经有过的旖旎心思,试着问她:“你现在跟周燃开始了吗?”
“没有。”她敛起笑意,神情有些失落,“我心理出问题,现在不合适谈感情。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负担。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顾思远面容沉静:“现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压力都太大了,容错率很低,不像上一辈那样,可以接受很多不好的事情。”
“是啊!”丁惠宁赞成他的观点,“我们这一代许多人都接受了高等教育,对生活质量要求比父辈高,父辈对我们的要求也高。像过去那样盲婚哑嫁基本不可能。谁都想挑条件好的配偶,谁也不想吃亏。”
服务员把第一道菜盐焗鸡端上来。待服务员走后,顾思远对丁惠宁说:“我还是比较钟意你的。除了工作比较忙之外,其他外在条件也是不错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
丁惠宁夹了一块鸡肉放到碗里,笑着对他说:“我不想这么着急,我服务期以后走不走,还是个未知数。”
“呵!”顾思远重重叹气,“吃饭吧,不说这些了。”
吃完饭,两人步行回市公安局,坐上青峡镇派出所的车子回去。
路上,周丽给丁惠宁打电话,说自己找了一架织锦机,让周燃帮忙搬过来,想让她过去帮忙牵经线。
丁惠宁一口应下。
到了青峡镇,顾思远把她送到农机局的老房子。
警车一进来,周燃就看到了。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出去,两眼定定地看着丁惠宁从警车副驾驶位下来。
丁惠宁下车后跟他打招呼:“你还在呢?”
“等着你回来,我跟丽姐一起学习。下次你要是没空,我可以跟她一起做。”周燃回答她,眼睛却放在顾思远身上。
顾思远也下车来,忽视前面的周燃,跟周丽打招呼:“我跟惠宁一起回来,顺便也过来看看作坊。”
周丽点头示意:“欢迎光临。”
丁惠宁把周燃上下打量一遍:“怎么感觉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没得罪你吧?”
她这么一说,顾思远问:“怎么了?”
周丽也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周燃。
周燃抿了抿嘴唇,对丁惠宁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觉得我阴阳怪气,那是你的问题。”
顾思远眼神凌厉地看着周燃:“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有什么我们可以当面说,别搞得大家那么难堪。”
“她不喜欢你,你离她远一点。”周燃一时冲动,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丁惠宁瞪大眼睛看他:“你疯了?”
周丽扯着他的袖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顾思远并没生气,他懂周燃这个针对性从哪里来。无非就是把他当成潜在的竞争对手。他笑了笑,拍拍周燃的肩膀:“兄弟,不要这样小家子气,有失风度。”
周燃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子里去。
顾思远见状,没有参观的兴致。他朝两个女生挥手:“我先回去,有事联系。”
他走之后,丁惠宁跟周丽一起牵经线,把周燃当成一个空气人,完全不理会他。
周燃很尴尬,只在一旁看着。丁惠宁把经线牵好,放到织锦机上,离开作坊回长竹村。
周丽看着堂弟,眼神复杂:“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低头,不说话。
“怪不得你今天不对劲,合着是因为丁惠宁跟顾思远在一起。你讲点道理好吗?他们俩是朋友,一起出行有什么问题。别说丁惠宁不是你女朋友,就算是了,人家也有跟异性出行的权利。你的思想怎么变得这么狭隘?”周丽训他。
周燃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问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你又说没有。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敢直面自己的真心?”周丽质问他。
“我以为顾思远在纠缠他。”周燃最终说。
周丽冷笑:“你看顾思远是那种人吗?丁惠宁状态也很好,根本没有不高兴,这些都是你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