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辩解:“丁惠宁心理状态不好,我不想她被别的男人伤害。”
周丽诡异地笑:“还是这套理由!抑郁症病人不止她一个,你怎么就不去关心别人?”
“她是我的朋友,别人不是。”周燃说。
“是朋友更要有分寸感,别自以为是。你比我聪明,话我就说到这里。”周丽说。
丁惠宁有两天没有去周丽那里,怕见到周燃尴尬。这天快下班时,周丽打电话来,说织锦遇到了一点麻烦,请她下班过去看看。
她应下,下班就过去。作坊只有周丽一个人,她已经在那儿做起晚饭。吃完晚饭,两人一起解决问题,直到晚上九点钟才回卫生院宿舍。
后来她一得空就往周丽的作坊跑,帮她打下手,拍视频,织锦做饭,一起讨论包包的款式和做工。
营业执照在年前下来,她做出了三款女式包包,除了自己拍视频,还让周燃也拿去拍宣传视频并挂了预售。
这天下午,丁惠宁不上班,在作坊里跟周丽边聊天边干活。
周国梁和周锦走进来,一身煞气。
周丽连忙示意丁惠宁离开,她站起来走到父亲和哥哥面前,意外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丁惠宁走出屋外,站在门口看屋里的情形。
只听见“啪”的一声,周丽被周国梁打了一个巴掌。她捂着脸,大声质问父亲:“你凭什么打我?”
丁惠宁赶忙给赵驰打电话,他没有接,她接着给顾思远打。
“什么事?”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一打电话肯定有事。
丁惠宁快速地说:“你叫个人来周丽的作坊。”
挂掉电话,她冲进屋里去,见织锦机已经被踢翻在地,周丽揪着哥哥的衣衫不放,大声训斥他:“你破坏我的东西,我跟你没完!”
周国梁则在一旁咆哮:“把她的东西都砸了,我看她还怎么干!”
丁惠宁上去把周国梁推开:“干什么?学强盗打砸抢吗?丽姐可是你家女儿,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周国梁抄起她刚才坐的凳子,朝缝纫机扔去,砸在缝纫的头部。力度很大,凳子四分五裂。他吼道:“老子叫你不要开这个,你不听话,把钱拿来买这些破铜烂铁。你敢反抗我,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砸了。”
周锦力气大,将刚刚被砸过的缝纫机推倒在地面,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把锤子,用力砸着裁剪台。
周丽喊得撕心裂肺:“周锦,我跟你拼了!”冲过去跟周锦厮打在一起。
她们两个女人的力气终究有限,在围观群众和顾思远他们赶过来前,缝纫机、锁边机、裁剪台和电脑,都被重力砸坏了。周丽披头散发,哭声凄惨。
丁惠宁指着周国梁和周锦骂道:“你们是什么狗屁亲爹和哥哥?你们是强盗,是畜生,骂你们猪狗不如都是侮辱猪和狗!你们是吸血的蚂蟥,无能无耻,吸不到丽姐的血就不会做人了。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男人,死了阎王不收,当垃圾也没有回收的价值!”
租的房子就在政府大院的前面,动静太大,把里头的工作人员也引来了。看到作坊里头一团乱,妇联主任孟颖看向周国梁父子:“你们干什么的?”
周国梁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她爸。”
周丽哭着说:“他和他儿子把我的设备砸坏了。我要报警,把这两人抓起来。”
孟颖生气:“你是她爸,怎么把她的东西砸坏了?她现在可是我们青峡镇锦布加工的领头人,你这样可不是亲爹所为!”
周国梁看她是个干部样子,便说道:“她三十岁了不结婚,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开这个鬼作坊,我们就是不同意的。当初说好了,要么嫁人,实在要开作坊,家里的钱动不得,自己另外想办法。”
丁惠宁听得火气冲上来:“周丽姐自己打工存的钱,怎么算作家里钱?你这个老东西,为老不尊。”
周锦冲上来:“你骂我爸?我打死你!”
顾思远扒开围观人群冲上来,架住周锦的胳膊,厉声说:“光天化日,殴打女性,谁给你这个胆子?”
见到警察来,周丽激动地说:“把他们抓起来!他们破坏我的生产设备,我要他们进局子。”
周锦说:“我是他哥,那是我爸!家庭矛盾,就不劳警察插手。”
顾思远看着周丽问:“这真是你哥和你爸?”
“不是!他们是恶鬼!”周丽咬牙切齿说,“他们把我的作坊砸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丁惠宁补充道:“这不是家务事。就是暴力打砸抢!”
顾思远把心中的顾忌放下,对周国梁和周锦说:“有什么问题跟我到派出所去说。四个人一起走!”
丁惠宁搂住周丽,安抚她道:“丽姐,我们去派出所,你不要怕,把实情讲出来,也不要顾什么血缘亲人,他们没把你当亲生的。”
周丽看着东倒西歪的设备,心痛得无法呼吸。
去到派出所,丁惠宁和周丽把事情起末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顾思远问周丽:“他们一个是你爸,一个是你哥,你真决定要把他们拘留吗?”
周丽反问他:“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态度坚定,我们依法办事。只不过往后你的压力会很大,我是希望你想清楚。”顾思远说。
“那些设备总共花掉了我的五万块钱。”周丽心冷至极,“是我打工积攒下来的。五万块钱他们都想拿走,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他们不怕,我更不怕。”
顾思远点点头:“那就先拘留吧。如果要他们赔钱,需要打官司,这是民事纠纷。”
做完笔录,周燃那边得到消息,跟父母和大伯母、小堂哥一起过来。
汪秋妹看到女儿,连忙问道:“你爸和你哥呢?做什么要闹到派出所来?你不嫌丢人呢?”
周丽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把我缝纫机和锁边机都砸坏了,就在派出所住几天吧。如果不赔偿我的损失,我会起诉他们。”
周前急了:“什么?要起诉?你疯了吧你?”
周燃更吃惊:“把设备都砸坏了?他们脑子坏了吗?”
汪秋妹哭起来,抓着周丽的衣领,使劲摇着她的身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要把我们这个家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