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上天自有安排,大人又何必在意呢?”空玄看着容顼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安慰道。
容顼年沉默。
忽然间,一片冰凉落在了脸上,她伸手一摸,那东西瞬间变成了一滴水在指腹上。她看向天空,白色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了下来。
“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
其实下雪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敌军不会在下雪的时候来叫阵,宣阳的百姓就能安稳一段时间。
帐篷里,看着帐篷外容顼年的司空赟,紧紧握紧了拳头,随后问身边的钟灵乂:“则清兄,你说我应该怎么选择?”
“我不管天下人如何,只知道希望你跟随自己的心走,不会选择让你不开心的那条路,总归我会支持你的。”
“可你不觉得,我应该肩负起属于我的责任吗?”
钟灵乂耸了耸肩:“你爹有那么多儿子,用得着你吗?这些年来,虽然你有皇子的身份,可过的日子是皇子的生活吗?你又没有受到百姓的供奉,不管他们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钟大夫说的没错。”
闻言,司空赟扭头看去,就见容顼年站在外面,微笑着看着这边:“意愿的是责任,不愿意的是枷锁。不知道怎么选择,就跟随自己的心走吧。”
容顼年说完就带着空玄离去了。
司空赟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钟灵乂,最后点点头。
—
大雪连续下了大概半个月,整个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
因为大雪,月国也没了其他的动静,大家也就过了半个月的清闲生活。
而这半个月,也传来不少消息。
天启那边气候宜人,哪怕是冬日也是比较暖和的,虽然会有一些毛毛细雨,却不下雪。因为月国对天启的攻打从未停止。
天启的国土面积和军事虽然比月国更加强劲,奈何人口不多。而且贪官污吏很多,很多城池的将领都在听到月国军力时被吓到,带着家产和家眷逃命去了,丢下一城百姓的生死不顾。
月国攻占领土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许多天启的男子被强行拉到军营里充军,以至于月国的军队还在不断扩大,天启的国土越来越少。
而他们之所以会收到消息,自然也是裴贠传来的。
一群人围坐在火炉子前,一一传阅这些书信,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容兄,这书信是何人所写?”
“一位朋友,他有事去了天启,这些都是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萧衡点了点头,随即眉头紧锁,语气也沉重了几分:“如今月国的兵力逐渐壮大。等他们彻底吞了天启,恐怕就会趁热打铁直攻西陵,届时宣阳恐怕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不能一味的坐以待毙,得先下手为强。”
其他人纷纷点头。
“萧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司空妤问。
“暂时没有。”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青青。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衣裙,外面套了虎皮,看着不像是婢女,更像是山上的山大王。
她朝着几个人一一拱手行礼。
“你怎么过来了?”容顼年问。
青青被留在了宣阳县衙陪着容母,也是保护。
忽然间来了这边自然是有事的。
“是夫人让我来的。说是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大人可要回去?”
“竟然这么快吗?”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一些惊讶。
感觉时间真是犹如白驹过隙一样,还未感觉到就已经快到新的一年了。
容顼年也没想到,竟然快要过年了。
过了年,她也就来到这边一年了。
“不去了。如今月国虎视眈眈,这边离不了人,就不回去了。不过你告诉夫人和方大人,今年是个丰收年,又是大旱结束,百姓心里高兴,可以热闹一些。”
至于安危,交给他们就是了。
“是。”
青青对于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来的时候夫人和方大人就说了,公子肯定是不会回宣阳过年的。问一句就行,如果不回,问问今年过年是不是有什么安排,还是不需要。
如今看来是需要安排的,那她就回去复命了。
和容顼年说了告退后,青青又冒着风雪回了宣阳城。
“这又要过年了,感觉好像才过去没有多久一样。”
“可不是嘛。”
“其实容兄你大可回去,这里有我们守着也是一样的。”
“无妨,我还有事需要做,这边不能离开。”她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想要护住百姓,在兵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能做的就是拿出炸药来。
不过现代的炸药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拿出来,对后面的影响绝对是很大的。所以她就只能自己制作,总归这个对她一个理科生来说不难。
穆昭在这方面也是了解的。
这半个月,两个人一起带着人在四处寻找,收购,终于把制作火药的材料找到了。然后每天都在进行测试。
测试主要就是为了看看力度怎么样。
威力不大,足以震慑对方就行。
差不多就是烟花那个量,为了这个,两个人可是研究了好几天,如今还没个结果,还需要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是新年,大家也得吃好喝好,过几日我和穆将军出去采买一些吃的,大家也热闹过个年。”
“好啊好啊,我要喝酒。”钟灵乂连忙说。
“好。”
—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月国军队驻扎的军营里,属于主帅的帐篷里。斯图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坐在上首,下方是月国军队里的一些将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是在讨论怎么进攻宣阳的事情。
斯图只觉得无趣,撑着自己的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上的一把匕首,心里则是想着容顼年。
那个看着像是个文弱书生的人,比自己瘦弱不少,还矮了许多,可是动起手来却丝毫不手软。那么一下就把他打成重伤,一直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这样的人他还真是起了惜才之心,觉得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想到那些个贪生怕死的人,嘴角上扬,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