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扶一下,不用感谢我。”
温意棠借着裴湛递过来的手,撑起身子。
【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好吧,这里是房间里看不到天。】
刚走到殿前,温意棠马上跪下:“侯府绝对没有通敌卖国,求陛下明察。”
“朕赐婚你与湛儿,心中可有不满?今天趁着人齐,放心大胆的说。”
【我哪敢有怨言啊,陛下,瞧您这话问的。】
“世子爷少年豪杰,全燕京的姑娘都是心悦他的,臣女有幸能得陛下赐婚,也是承了父亲的蒙荫。”
“朕只问你,你倒拉着全燕京的姑娘了?难不成朕还能把全燕京的姑娘都许配给湛儿。湛儿你愿意么?”
“陛下,您若真赐婚,那我也只能以死明志,此生裴湛只愿与温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
【???剧情怎么越来越偏了?这不是在审判侯府通敌卖国么?怎么就变成相亲大会了?还是在御书房。】
【一个两个全都不正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知道了,现在是在试探我的态度,看我对裴湛的情谊,会不会直接反咬侯府一口,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若这个时候反咬一口,虽然小命保住了,但是在燕京就变成不仁不义,更是无法立足,刚才对裴湛刷的好感也是荡然全无,等他带着大兵复仇的时候,我就将面临他更恐怖的报复。】
【看似亲切问候,实则全是坑。】
【两害取其轻,不惹裴湛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通分析下来,裴湛都要佩服温意棠的想象力了。
而且,他甚至觉得温意棠想的不无道理。
“臣女,愿与侯府共同进退,求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把密信递给了温意棠:“朕自是明察秋毫,也看得真切,这两个孩子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这信就交给温姑娘,物归原主了。”
【啊!什么意思?通敌卖国的变成我啦?我哪有这个本事啊。】
众人不解,唐恒:“陛下,这是通敌卖国的证据,怎么就变成温小姐的东西了?”
“那就请温小姐,念给大家听听。”
【自己宣判自己死刑么?我可真刑。】
“裴湛,生于燕,长于燕,承蒙皇恩浩荡,又承父兄蒙荫,任性妄为,今虔诚祈愿,请天垂帘。
一愿国家昌盛,愿吾国再无战事,四海升平。二愿父母双亲,福寿安康,兄长,平安顺遂,早日团聚。三愿......”
温意棠念到第三愿的时候,脸色不自然的染上红晕,顿住了声音。
【他怎么还写这种东西,真是念不下去了。】
这封祈愿书已经很明显了,裴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偷天换日了。
温意棠连忙下跪:“陛下,这信乃是世子爷的拳拳真心,根本就没有什么通敌卖国的密信,是国舅爷误会了。”
唐恒却是不信,接下来定是通敌卖国的信息,连忙抢过信件,看了下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里嘟囔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完了吧,该把信还给我了。国舅爷真是老不害臊,什么东西都想看。”裴湛把信收了回去,小心折起来,放在胸口里衣处。
【他发现了密信,还把密信换成了这个祈愿书。真是有够阴险的,比我想的招数还更胜一筹。不仅洗脱了侯府的嫌疑,还拔高了自己的身份,趁着国舅爷沾沾自喜之际,又趁虚而入,扰乱他的心神,使其殿前出丑。】
【一石三鸟,让人佩服。】
【如果能把家贼找出来再反过来陷害一波唐家,那更是极妙的。】
“陛下,湛儿还有一事,唐国舅私自串通我父亲副将,栽赃陷害。求陛下为我侯府做主。”
【真让他抓到了。】
“湛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人赃并获。”
皇上并没有宣人,所有人都等着陛下的旨意,想要定死国舅的罪。
“陛下,今日本是宫宴,大喜的日子,搞得这般剑拔弩张,既然都是误会一场,兄长也是想着为君分忧,侯爷更是一片赤胆忠心,国公府和侯府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了吧。”皇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裴湛却想着乘胜追击,但是被温意棠拽住了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告诉他结局已定,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这几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确实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仅靠人证物证就想拔掉根深蒂固的世家之首,确实是痴人说梦了。】
痴人说梦么?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侯府根本无法跟整个世家抗衡,再加上皇后母族的身份,太子的舅舅,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动唐家。】
【刚才确实是我天真了,他也是这般想的么?】
【证据就摆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是啊,明明前一刻,唐家还拿着伪造的证据栽赃陷害,裴湛本以为抓到副将就能够反将一军,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设想的方向发展,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不爽。
裴湛第一次生出想要触摸权力的想法,自在随心固然,但决不能任人鱼肉,他不会再让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
众人陆续离开了御书房,陛下单独留下了国舅、侯爷和温将军。
一路上,洛婧微便拉着温意棠的手,小声安抚着,怕未来儿媳妇害怕,临到宫门还将自己的翡翠镯子送给了温意棠。
【真是赚麻了今天,不仅刷了裴湛一家的好感,侯夫人还送了这么珍贵的镯子。人美心善好婆婆,未来肯定能相处的融洽和谐,没有恶婆婆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湛儿,你替我送送棠儿。”
“母亲放心。”
“夫人再见。”温意棠依依不舍的跟洛婧微告别。
【侯夫人这么爽朗好相处,怎么裴湛喜怒无常的,好奇怪,不会是侯爷替人养孩子的剧本吧,看着不像啊,侯爷跟侯夫人感情看着那么好。】
裴湛倒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在她眼里喜怒无常,谁听了温意棠的心声都不可能淡定的下来吧。
一天到晚没一句正经话,这女人天马行空的脑子把裴湛都搞得忧思过虑,无法安睡。
但他不能说,那他就当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吧。
反正在你心里,我不就是这么一个阴险狠毒,攻于算计的恶人么。
【他这一路怎么都不说话,眉头皱的这么紧,跟平常嬉皮笑脸的时候相比,这样好像更帅了,我果然还是喜欢酷盖。】
【不是都解决了么?也不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