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恒上了马车之后,见乔云儿端坐在车中,红盖头将她的面容遮盖住,让人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何人。
若不是谢子恒亲自把她抱上了花轿,她都会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乔云儿。
这样规规矩矩的乔云儿,真是难得一见。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谢子恒坐在车上踌躇许久,始终没有勇气上前去把红盖头掀开。
虽说,掀红盖头那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做的事,但是如今他们情况特殊,一路上要走到府城,还要在谢子恒的宅子里拜堂,那才算是真正的礼成。
可是要让谢子恒等那么几天才掀开红盖头,他却实在等不及,也不忍心让乔云儿被这红盖头遮住面容这么多天。
曾经,他年岁不大的时候见过谢氏族人中的姑娘出嫁,那些姑娘脸上的妆容无一不吓人。
所以如今乔云儿就在眼前,他便是有些踌躇起来。
不过想到马车颠簸,她盖着红盖头只会越发的不舒服,还是长舒一口气便抬手将她的盖头掀了起来。
再丑那也是自己的新娘,若不是要嫁给他,那丑妆容也轮不到她来上。
这样想着,他眼睛便是一眼不眨的盯着盖头下得女子。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白如鬼魅的妆容,而是一张清丽的面容,像是盛开的桃花一般,娇嫩又可人。
那淡淡的脂粉香味,随着红盖头被掀开后一阵阵的传进了他的鼻息之间。
他看着眼前的佳人,眉目含笑,面若桃花,此时正笑吟吟的盯着他看。
他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却是盯着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傻了?”
乔云儿笑着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明明丰神俊逸的男子,此刻在她面前,竟是莫名的多出了几分憨傻的模样来。
谢子恒被她晃得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失笑,暗叹自己怕是今生难过美人关,乔云儿的这一关!
“曾经见过族中姐姐出嫁,他们脸上的妆容总是涂抹的吓人,没有半点往日的清爽娇媚。
我以为,每一个新娘子都必须要上那样吓人的妆,却不想,我的新娘子竟是如此的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呢。”
乔云儿听着他如此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压不住。
她微微侧了身,附在谢子恒的耳边轻笑道:
“其实,我原本也是上了那样一个妆容的,我看了一眼,把我自己都吓坏了。
我想着,我这满心欢喜的是要去见心上人的,又不是要去见仇人,干嘛要让我顶着那么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来吓人。
所以,我便喊了铃铛悄悄给我打了一盆热水把那妆容给洗了。
当时可把铃铛给急坏了,她竟是以为我是要逃婚去了呢。
我坏了规矩,自做主张换了一副妆容,不知道子恒可怨我?”
谢子恒盯着她,摇了摇头,好半天口中才吐出话来。
“不怨,深得我心。”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满眼的爱意几乎将整个马车都溢满,让原本有些羞怯不敢直面的乔云儿避无可避。
“云儿,叫一声夫君好不好?”
他抬手,轻轻抚向她前些时日被利箭伤到的脖颈,如今已经完全康复,半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他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细腻柔软的肌肤让他久久放不下手。
乔云儿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颤栗,他每摩挲一下,身上就如同被电流淌过一般,如此下去,她还不得把谢子恒给生吞活剥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想要让他安分些,慌忙的,便是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
“夫君。”
那乖巧又试探的语气,像是在问他可不可以。
他听在耳中,一阵轰鸣之下,便是彻头彻尾的兴奋。
也不管这马车上颠簸着,只是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夫人。”
而后,在乔云儿无所准备之下,一把将她带进了怀中。
他紧紧扣着她的腰,恨不得现在就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这一刻,他才懊恼着路程为何会这么远,时间为何会这么慢?
他在她的唇齿之间肆意的占有,紧紧的纠缠着她不放,不占有她,不足以表达他浓烈的爱意。
遗憾的是,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她的车,这个时候,他不能让自己太过于放纵,所以最终也只能抱着她亲一亲而已。
待到天黑进了驿站,乔云儿将红盖头盖得整整齐齐,两人才衣冠楚楚的下了马车。
只是在之后的几天,谢子恒却是怎么也不肯再上乔云儿的马车了。
一连三天,谢子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上下马车的时候亲自将她抱出抱进,却是再也不肯来找她了。
乔云儿只觉得奇怪, 却也不是喜欢胡乱猜疑的人。
于是,在第四天中午,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府城,谢子恒亲自把她送进了圣上赏赐给她的府邸时,她才问他这几天怎么都不理她了?
谢子恒听了她的问话,顿时就愣住了,好一半天才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道:
“云儿姑娘,在下才二十出头,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要我天天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妻,能看却不能动,这和受刑有什么区别?”
乔云儿听了他的话,耳根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也幸好,她如今被红盖头遮了面,就算是自己红成只熟透的大虾,也是没有人看得到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嘴硬道:
“好歹是州府总督,怎的这点定力都没有,心志不坚啊你。”
“在心上人面前,要什么定力?”
谢子恒语气中带着笑意,抱着她的手,使坏一般的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在县主府内重新梳洗了一番,两人的吉服都重新换上了谢子恒提前准备好的。
休息到下午的时候,众人又才重新出发。
迎亲的队伍又重新吹吹打打,谢子恒再次将乔云儿抱进花轿中后,便又意气风发的重新骑上了高头大马。
一路吹吹打打,热闹的场面引来了周围的百姓看热闹。
花童一路散着喜钱,小童子高兴的跟在迎亲队伍后面捡。
到了谢府,已然是高朋满座。
谢氏族人因着是圣旨赐婚,没有人敢仗着长辈的身份前来找不痛快,却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来帮忙招待宾客。
一时之间,院子里招待宾客的男子,竟是陈硕和常玉尘。常老大夫也因着与老侯爷多年的情分,前来帮忙。
女眷那边,沈氏倒也终于舍得出她的牢笼,亲自来为唯一的儿子主持这场婚礼了。
鞭炮声响起,府邸门口摆上了马鞍和火盆。
乔云儿被喜娘和铃铛扶下了轿,谢家的司仪便开始高喊着新娘垮马鞍的吉祥话。
原本谢子恒是上前一步的,听到了司仪的吉祥话,他却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退后了一步,又是一把将乔云儿抱了起来。
跨马鞍,跨火盆,都由他抱着她,替她一一完成。
为此,谢氏族中的一些族老冷了脸,可那又如何?谢子恒能看他们一眼?
见不得?走就是,他都已经走到今日的地位了,还看他们脸色行事?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