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瑶看着乔云儿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气的牙痒痒,拿起手中的茶盏就下意识的想要朝着乔云儿砸去。
许氏看见她那动作,戾声呵斥了一句“瑶儿”,谢子瑶才不甘心的将那茶盏给放了下去。
她谢子瑶可是高阳伯爵府中唯一的姑娘,形同嫡女一般,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被人如此冷落过。
在这湖州府,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样对自己。
她气的喘着粗气,乔云儿却是莞尔一笑,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笑嘻嘻的对着谢子瑶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大好呢,莫不是嫂嫂来迟了这么一会儿,和嫂子生气了?”
乔云儿如此问话,谢子瑶原本想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的。
说来,她们也算是积怨已久的。上次她千金之躯进的大牢,可不就是拜她所赐?
她当时明明就只是个看戏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是越发的恨了起来,只是碍于许氏一直在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她才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来。
“没有,哪里的事。瑶儿怎敢怪罪嫂嫂。”
谢子瑶勉强扯出一抹笑,一看就是特别不服气的模样。
“不敢就好。”
乔云儿皮笑肉不笑的回了这么一句,却是一句话将谢子瑶噎得脸上一阵青白。
她不理会谢子瑶,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许氏,便是端起茶盏,敛了眉眼淡淡地说道:
“许姨娘稀客,今日来府上,可是有什么事?”
这过小年的日子,若是没有什么事,跑到府上来打扰多不讨人喜欢啊。
许氏听乔云儿如此一问,脸上便是堆起了笑容道:
“这不,你和子恒都成亲快两个月了,不见你参加别家的宴会,你府上也不办一个宴会,宴请一下各家夫人来熟悉一下。
我想着,正好今日小年,便特意过来提点你几句。
以前你在乡下,是不兴有这些交际的,但是如今身份到底不同了,却还是要注意与各家夫人的交际才是。
有些时候,这男人处理不好的事,咱们后宅妇人之间互相通声气也是能把事情办好的……”
许氏一阵侃侃而谈,虽然言语之中对她时不时的还是有几句贬损,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许氏之言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
后宅交际,很多时候确实是拉近关系的最佳手段,这一点谢子恒是需要的。
曾经他单身汉一个无所谓,但是如今他已经成亲娶妻,这事儿自然是要着手办起来的。
这一点,她倒是给疏忽了,而且这些时日也有好些家给她递来帖子,因为天气冷,又要理家事,她竟是都没有去。
许氏的话还算是有点用,乔云儿便是难得的听得认真了几分。
“许姨娘,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事呢。
你也知道,我才嫁过来,也没有个长辈什么的提醒我,我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若是姨娘不忙,倒是多给我说些来听听呗。
回头开春了,我也好在府里设宴,与各家都走动起来。”
对于现在的虚心请教,乔云儿倒是真心实意的。
再差的人,她的身上也总有可取之处的。
像许氏这样的,自小长在富贵人家,又掌了伯爵府那么多年的家,就算是性子上不那么大气,可到底这些日常的规矩她还是行家的。
她乔云儿从来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彻底看不到她的优点,既然是优点,那又有什么不可学的?
许氏见乔云儿眼中透着清澈,一副很是感兴趣的模样,当即便是笑得越发的深了起来,仿佛还真的就在此与乔云儿推心置腹一般。
而一旁的谢子瑶则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果真是土包子,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死皮赖脸的嫁给我大哥。”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却是让众人都刚好听得到。
乔云儿没有冷脸,倒是许氏率先就拉长了脸戾声道: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平时把你给惯坏了?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就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子瑶红着样眼睛‘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往着暖阁外走去,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亦步亦趋的就跟着走。
乔云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谢子瑶身边的丫头。
虽然装扮成丫头的模样,但是乔云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许家的人不是都进了大牢了吗?怎么这许安安还能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以为把人装扮成一个丫头的模样,在脸上做了一个胎记一样的东西,别人就不能发现她?
这样堂而皇之的到府里来,欲意何为。
乔云儿心中冷笑,却是不动声色,这府中上下,像是牢笼似的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她不相信这些人能在她的府上翻出什么花样来。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子恒媳妇你是做嫂嫂的,可别和她一般见识,等回去了,我自然是要狠狠教育她的。”
乔云儿闻言,脸上也赶忙堆起了笑容来,就好像为了从许氏这里学得点东西也不在乎谢子瑶的侮辱一样。
“姨娘哪里的话,妹妹直率可爱,我作为嫂嫂的,自然是要偏爱她一些,怎么会与她计较这个。
要不,宴会的事,咱们接着说,姨娘既然教了我,就索性都教个明白吧。”
许氏听乔云儿如此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为了拖住她,竟是把自己这些年来的心得都细细的与她说了一个遍。
乔云儿也是听得认真,时不时的,还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来。
这样你问我答的,一说竟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这时候,谢子瑶却是匆忙而来,一脸的慌张委屈,直接就扑到了许氏的怀中来。
“娘,你可得为安安做主啊……呜呜……”
许氏见谢子瑶如此,当即便是经惊得站了起来,拉着她急道:
“安安?安安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许家这么多人,就只人安安这么一个幸免于难,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活啊。”
许氏拉着谢子瑶问,谢子瑶转头看了一眼乔云儿,一脸的纠结,最后还是咬牙道:
“是大哥,二哥原本在前院和大哥喝酒,二哥喝多了便是出门来准备要回家的,岂料二哥喝多了酒,将狐裘忘记在了屋中。
出门后被冷风一吹,便觉得冷起来,这时候二哥想要折回去取披风,正好遇到我和安安逛到前院。
我看着二哥已然醉的脚步虚浮,便是喊安安折身回去帮二哥取狐裘,我和二哥的小厮胡全便是扶着二哥在回廊处坐着等。
奈何我们久等不见安安回来,我担心她会出事,便折身回去看。
这不,我才到了前厅,便是见前厅的门户紧闭着,也没有什么人,想着是不是走错了,才要离去,便是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许氏一脸着急,揪着谢子瑶急切的问。
“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男女欢好的动静,还有安安喊着表哥……不要……的……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