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寒心,拿我当外人”。芢煌见三人都没有搭理自己,身体朝后倾了倾,意有所指道。
“可不是,你只是玄垠的内人嘛!” 厄缘打趣,却遭来玄垠的一声呵斥。
玄垠对芢煌道:“你别介……”
芢煌连忙回怼:“是,我这个外人也不想掺和你的事,毒死你算了,有你求我的时候”。
“哎,事先说好,我可不要你治我,你别自作多情,到时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承受不住他的……” 厄缘瞥了一眼玄垠:“我可不想没被毒死,反倒被他打死”。
“那平魔村的居民呢,你也不想管他们?” 芢煌鬼精地看向厄缘。
厄缘一脸不可置信,还没来得及问玄垠:是不是他见色忘义,偷偷告诉了芢煌关于平魔村的事。
芢煌就一副得意的模样,打断他的猜测:“玄垠没和我说”。
“那你怎么知……”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小魔若不尽早解除蛊毒,他们一定撑不了多久,你不就是不忍心让你的后代遭罪吗?”
“什么后代,那叫后辈,会不会说话”。厄缘偷偷看了一眼冷冰心,转而对玄垠道:“你教着她点”。
“差不多嘛”。芢煌双手环抱。
“差太多了”。厄缘反驳。
冷冰心突然插话,对芢煌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魔族因为地域环境的毒气,从小就沾染了蛊毒,他们每月都会有十多天生不如死的疼痛,尤其是住在紫峰方圆百里之内的魔族,蛊毒毒性最深,有权有势的魔族还能凭借药草缓解,但魔族的其他普通百姓,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魔族草药匮乏,普通村落的小魔根本活不到成年,加之魔帝又从村子挑选小魔成为魔宫的死侍,所以普通的魔族小孩生来便是等死的命”。
芢煌的一番话激起了冷冰心往昔的回忆,她对厄缘道:“所以你当初化作仙侍拔得秘境考核头筹,是为了给平魔村的小魔获取缓解蛊毒的神药!”
厄缘微微点头,冷冰心追问玄垠:“那当初你暗自送给厄缘神药,也是为此?”
玄垠极其微小的“嗯”了一声。
“你们为什么不与我说,是不是……”。冷冰心顿了顿:“你们压根不信我”。
“没有”。厄缘终于回话:“我知你对魔族杀你双亲耿耿于怀……”
“他不想你难做”。芢煌看出厄缘顾虑,直接开口言明。
“好,那你说,第三次神魔大战,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向你发出的传讯都石沉大海?”冷冰心终于开口质问。
“我……我……”
“他蛊毒发作了”。玄垠也不在沉默:“那时,为了助我恢复神力,他把自己能找到的仙草神药都给了我,他本可以凭借自己的魔力抵御蛊毒的侵害,但因为他把大部分魔力都用在了治疗平魔村小魔的身上,所以他自己找了个地方,独自扛着,当他挨过蛊毒的折磨后,天界已经用惨痛的代价击退了魔族,你也陷入昏迷,他自觉无颜见你。后来我偶然得知他的苦衷,但他却怎么也不让我告诉你”。
“为……为什么”。冷冰心的双拳不自觉紧握。
“过去的事无法更改,不过徒增烦恼”。厄缘提起一口气:“这终究是魔族的错”。
“那现在呢?” 冷冰心再问:“你投靠魔帝又是为了什么?”
厄缘伸出右手,一本古籍出现在他手里:“为了这个”。
“这是?”
“魔毒解籍”。厄缘道:“我有次回魑魅城,从义兄口中得知,蛊毒的解法可能藏在这本解籍里,我四处打听,终于知道它很有可能藏在魔宫里,为了回到魔宫继续追查它的下落,我只能投诚虫浮,只是虫浮多疑……”
“所以你差点要了玄垠的命”。
“我没想到这是凶兽魔毒,想着只要找到解籍,玄垠就不会有事,是我大意了,不过还好有……” 厄缘看向芢煌。
芢煌瞅向厄缘:“看我干嘛?接着说呀!”
“你也挺磨叽的”。厄缘忍不住笑了笑,他看向玄垠:“她很在意你” 。
“此话怎说?” 玄垠道。
“就因为我捅了你,她差点要了……”
厄缘一张嘴,芢煌就立即插话,她故意转移话题:“原来那晚你守在慕府是不放心玄垠,你也挺在意他呢嘛”。
“守在慕府?” 玄垠实在不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迷,但听到芢煌与厄缘私下有交集,不知为何,玄垠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何时见过面?”
厄缘一下语塞,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暗地里的探望,看着芢煌把自己拉下水,厄缘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没什么,就为了取得嗜血信任,我们打过一架”。
“打过一架?” 玄垠重复厄缘的话,还想继续往下追问,却被芢煌抢先。
芢煌道:“你那本解籍有解除蛊毒的方法吗?”
“没有”。先前的调侃一扫而过,厄缘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从拿到解籍的那一刻,厄缘就将它精读了不下三遍,但始终毫无所获。
“那你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芢煌嘲笑起来,玄垠给芢煌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多言,芢煌却装作没看懂,继续挖苦厄缘,谁让他刚刚嘴那么欠:“还真是忙忙碌碌的一无所获”。
“是呀,一无所获”。厄缘也开始自嘲。
芢煌却突然话锋一转:“说不定是它见你不够有诚意,又或许是因为你太笨了,所以你才见不到它其中的深意”。
“我笨!” 厄缘指了指自己:“可笑,要我笨,那你岂不是蠢到家了”。
“你才蠢,难道你没看到这本书的暗示,它要滴上你的血,窥见你的诚意,它才告诉你破解蛊毒的方法”。
“你哄小孩呢!”
“你可以试试”。
“你先滴给我看看”。
“我来吧”。听到二人的争论,玄垠插话道,他相信芢煌,芢煌绝不会信口雌黄。
“你不行”。芢煌握住玄垠的手腕。
“怎么,你心疼”。厄缘调侃。
冷冰心突然变出匕首,芢煌欻的一下滋溜过去,蹲在玄垠和冷冰心中间,同样握住冷冰心的手腕:“你也不行”。
“得,就我行呗,我看你是蓄意报复”。
“就报复你”。
“你这么不来”。
“我怕疼,再说了,这不是解你的毒嘛,你还不积极点”。
厄缘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在自己掌心划上一刀,鲜血滴在魔毒解籍上,解籍瞬间变了样貌,解籍慢慢上浮,最后化作一个半寸大的椭圆小球,小球冒出半圆的小手小脚,它的头顶长出一片翠叶,紧接着暗藏着的大眼睛也渐渐睁开。
小家伙飞到厄缘手心,厄缘不可思议的看着它:“这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二字明显引得小家伙不开心,小家伙飞到芢煌肩膀坐下,气呼呼的看着厄缘。
“你才是东西”。芢煌替小家伙抱不平。
玄垠和冷冰心相继细看着这个小家伙,玄垠问芢煌:“你怎么知道唤醒它的方法,你知道些什么?”
芢煌顿了顿,良久才道:“它是覆山大哥毕生的心血”。
“覆山!” 厄缘一惊:“毒魔之王”。
“没错,覆山大哥倾尽所有才铸就这本魔毒解籍,他说要把它留给魔族可靠的后人,这还真是便宜你了”。
“那这小家伙是……”
“解籍化作的精灵,由覆山大哥的元神分身化成”。
“化得那么可爱”。厄缘来了兴趣,忍不住好奇询问:“我可听说毒魔之王有数万多岁,想不到他还……” 厄缘想了想,觉得不对,指着芢煌道:“你喊毒魔之王大哥,你们一定认识,所以这是你要求的吧”。
“要你管”。
“真是你,怪不得这小精灵与你亲近”。
“你还问不问,不问它可又要休眠了”。
厄缘收起嘴角的笑意,懒散回复:“问,当然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