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乔济州的嫡子...
皇帝眉头微微皱起,这乔济州勾结外党,还走私官盐,这些事情当初捅到他面前的时候,皇帝几乎是震怒的。
此刻却听到身侧有小声的抽泣声,皇帝转头望去,就见咸德贵妃正抹着眼泪,
“贵妃,这是怎么了?”
咸德贵妃脸上流露出悲伤神色道,
“这孩子的娘我也认得,早些年待字闺中的时候,其夫人还是我很好的闺中密友,当初她儿子出事我也替她悲痛,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找到,这孩子早些年的福是一点没有享受到,如今找回来不能再让他受苦了,还求皇上开恩。”
说罢也跪在了皇帝的脚边,皇帝忙将爱妃扶起来。
他挥挥手这才开口道,
“爱卿和爱妃竟然同时为此子求情,朕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想来这孩子离家多年,必定受了不少苦,其父之罪自然也由其父承担了,不会牵连到后代。那就让这嫡子重新继承乔家,自此再世袭三代永昌侯吧。”
又叹了口气望向白知清,
“没想到爱卿如此记挂亡姐,也是个至情至义之人了,该有的赏赐一分也不会落下,升一品威武大将军,其他的赏赐按照一品的来。”
当白知清从宫中回到白家时候,已经深夜,但白家灯火通明,连白老太太都硬撑着等儿子归家。
突然外头传来响彻云霄的鞭炮声,白家的小厮飞扑进来高兴地嚷道,
“二爷回家的!二爷回家了!”
白家众人全部都涌了出去,站在门口迎接凯旋归来的白知清。
当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的威武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定在白家门前的时候,白知清的夫人夏琼几乎是扑上前去。
白知清从马上跳下,一把将夫人搂入怀中,此刻白知宁也走了过来,喜滋滋地叫了一声,
“二哥,欢迎回家。”
众人簇拥着将这位大将军迎入了家门。
次日,萧家。
刑夫人早晨是被鞭炮声给吵醒的。
她这两日本就睡得不好,如今又被吵了早觉,气得将枕头往地上扔去,
“吵死了,谁家大清早炸鞭!”
萧家大爷此刻正从外头推门进屋,去后头又换了件更正式的衣裳换上,
“还不起来,白家来人了,来接乔家嫡子回家。”
刑夫人还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只觉得更混乱了,白家怎么会到咱们萧家来接人啊?
她眯眼伸个懒腰,
“爷,你真是会混说,哪来的乔家嫡子,不是早被拐了嘛,再说白家来咱们家接什么嫡子...”
她还想抱怨几句,胳膊就被萧之衡一把扯了起来,冲她嚷道,
“你还睡得着!快起来吧!老太太屋子里现在可都坐满了白家人,我换件衣服就要去的。”
一听这话,不像是开玩笑,刑夫人立刻翻身起来,帮着大老爷穿衣服,自己也草草地穿了衣服就往老太太屋子里去。
他们竟然来得晚了,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全都聚在这里了,还有满满一屋子的白家人。
刑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扫视了一圈,就见白家老太太身边站着一个身形清秀,面容俊朗的男子。
这男子还是一身地下人打扮,刑夫人的眉蹙得更紧了,自言自语道,
“这又是哪一个?”
三夫人正巧站在大夫人身后,开口小声地在她背后嘀咕,
“大嫂竟然不认得,这是老太太藏书阁里的一个小书童叫安儿的,如今白家来寻的人就是他呢。”
什么,这书童就是乔家嫡子乔安澜!
此刻萧老夫人正攥着乔清舒的手将她推到了安儿的身边,两人一站在一起,连萧老夫人都惊了,
“还真是,瞧瞧这一双眼睛,真是像极了,这打眼一瞧便是亲兄妹了。”
刑夫人脸孔都皱在了一起,这两人竟然真是亲兄妹啊。
乔清舒笑着望着安儿,安儿则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乔清舒早前给他送的信里其实已经将他的身世七七八地告诉了他,他在一个个深沉的夜晚里独自消化这些讯息。
他真的有那般尊贵的身份嘛?
他真的本姓乔嘛?
他犹豫过,怀疑过,但乔清舒的信里发了誓说一定会带他出去,带他回家。
每每想到此处,他都觉得自己是否在做梦。
但今日站在此处,他知道那个女孩没有骗她,她说的一切都做到了。
望着女孩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有一个妹妹。
乔清舒上前拉住他的手甜甜地叫了一声,
“哥哥,我们回家。”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安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嗯”。
三房夫人还在跟大房的嘀咕,
“大嫂,你刚刚不在你是没看见,白家二老爷竟然是用一身的功勋换了这乔安澜的平安和富贵,如今这乔安澜回去就直接是永昌侯府的新任侯爷了,还可以世袭三代呢!这般的尊贵体面竟然又给了乔家。”
刑夫人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有些瞧不上的扫了乔安澜一眼小声道,
“回去继承了乔家家业又如何?乔家如今不过是个空壳子,这嫡子早些年被磋磨得又哑又瘸,能有什么本事,想必也是坐吃山空的主,乔家即便在他手里也不会起来,还是一样的落魄侯府。”
言语间颇为的瞧不上,看不起,其实她瞧不上看不起的是乔清舒。
若是乔家重新得势,那乔清舒自然也是能更加体面的,但是她并不想要看到这些,她希望乔清舒永远低她一等,永远被人瞧不起看不上才好。
门外的鞭炮又重新的响起,乔安澜一身新衣裳在众人的簇拥下被送上了轿子,和乔清舒一道回乔家去。
赖管家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重新回到了乔家,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番。
又用乔清舒给他的银子重新的买下人丫鬟,不出两日的功夫,就将整个乔家都焕然一新了。
当乔安澜下了轿子,仰头望着偌大的乔家门匾时,倏忽地觉得心头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