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书也很奇怪,怎么会是许由来带他们去看溜盈花的来源地?
几人上了车,许由开始解释:“沈公子,小公子,小人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小人只是也想争功嘛。”
小公子回家时,不小心被他听到了关于溜盈花的话,他就想着这东西很重要。
要是自己能帮小公子找到这溜盈花,肯定能记一大功。
也是老天可怜他,让他跟着去进货的时候,听旁边一个老哥提起溜盈花。
他连忙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打听。
那老哥知道他经常来这里进货,一直很老实,就和他说起来关于溜盈花的事情。
许由在一旁装傻,一直很认真的听。
最后对那老哥说,要是自己也想买去哪买啊?
那男人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地址,而且反复叮嘱他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一定要记住。
因为卖这个的人只在一个地方待一日,只卖给五个人,卖完了就要换地方。
他这才马上和沈家侍卫说起,希望小公子更信任他。
李亭书听完嘴角抽动,许由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喜欢用小聪明做些事情的人。
这次最好抓到人,否则看他怎么收拾许由。
他没有回应,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沈砚尘一见李亭书的样子就知道他生气了,于是看着许由吩咐:“以后你少去李家”
许由抬眼观察几位爷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看来他又逾矩了。
啊啊啊,天知道,他没有二心啊,只是想立功。
很快,马车到了指定地点。
沈淮书不语,只是示意沈商跟着许由,意思是务必抓到那人。
沈商佝偻着背,装作小厮跟着许由。
他们进入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屋,里面有个人对着他们笑。
那人看不出年龄,但瘦的不正常,咧嘴一笑,里面没多少牙齿,剩下的牙齿也都是黑色。
面色灰白,像个只有皮的骷髅,走路一拐一拐的。
然后走过来,声音都在打颤:“你们要买溜盈花粉啊?今日只此最后一份了,要就给钱”
许由笑得和善:“当然要了,多少钱啊?不能多卖点吗?我特别好奇这个滋味”
那人站的久了,有些受不住,将身体蜷缩起来:“多了没有,我们,我们东家说了,不”
他似乎说漏了什么,然后恼羞成怒:“你们买不买?买就给钱!二十两一袋”
许由给了钱,接过那袋东西,两人离开。
这人只是个傀儡,等他出来,跟着去找东家就是。
他们出来后,许由上了马车,沈商在外架马车。
那人不知在何处见到马车驶离很久后才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马车离开他视线之后,许由就出来代替沈商驾马车,而沈商悄悄返回此地跟着他。
这人太瘦,走的很慢,好像还有一些打摆子,小半个时辰才走出巷子。
巷子口此时来了一辆马车接他。
跟着马车走,他发现有两三辆马车驶向同一个方向。
然后统一在同一个地方下车,进屋不到半柱香就出来了。
这里应该只是个中转站,等所有马车来人都走了,小半个时辰,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女人。
她非常警惕的四处看,见没有人,才放心的往一个方向走。
沈商离她很远,但并不会跟丢。
眼见她走了没多久就进了一座房子,他站在房子的死角观察里面的人。
突然瞳孔放大,这人他认得。
…………
李亭书几人在马车上等了没一会许由就回来了。
他冷笑道:“这就是你找到的线索?”
拿回来的确实是麒麟香,但人呢?他们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耍着他们,他非要打死许由。
等了许久,实在等不了,李亭书就下车走走,顺便买几个包子回来。
他分给沈砚尘两兄弟,忽略许由,傻子不需要吃饭。
许由也知道自己做事不牢靠,很心虚的缩在角落,他应该查清楚再找小公子来的。
他太急了,也是这段时间生意越做越大,又开始飘了。
急于想要进入小公子内部的圈子,当时还说只要做生意,可人的欲望就这么奇怪,得到了一些就想要得到更多。
很快,沈商回来和沈淮书说:“二公子,幕后之人是林业”
沈砚尘问:“林业是谁?”
林业是篱州商业总会的会长,但不是沈家人。
沈家虽然老家在篱州,大家也默认篱州是沈家的地盘,但实际掌管篱州的不是沈家。
商业总会更不受沈家管束,所以沈家才培养自己的人参加商会。
以前是刘四,现在是范青松。
没想到林业也是贺家人?那这些年都是林业在贩卖溜盈花罗。
沈淮书算了下林业此人的年纪,比他爹大,有溜盈花也说的通。
他让沈商连夜去林府夜审林业,溜盈花可以断绝了。
这次许由也算有功,但李亭书还是警告他,没有自己的吩咐,不许擅作主张,这次将功抵罪。
如果还有下次,他们就毁约,许由回家去。
沈砚尘也应和道:“不用回家了,是生是死,自己掂量”
刚说完就被李亭书打了一下,他最近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人命。
许由吓得两腿发颤,他真的不敢了。
几人回到书院,沈砚尘让李亭书先走,然后他对沈淮书说:“表哥,林业不能再留,那许由也要监视,还有。。。”
沈淮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他告诉沈砚尘,关于京城派人来视察这件事,太久没下雨,那边重视了。
人已经确定,下月就能走到篱州。
沈砚尘让他密切关注那人的动向,来篱州时,自己要去见见他,说完又问:“那人不是贺家人吧?”
他也是魔怔了,现在看谁都像贺家人。
沈淮书沉思一会,说他会去查的,让沈砚尘自己小心,如果必要,他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时间越来越近,京城盯的会越来越紧。
他实在忍不住和沈砚尘说:“你还是注意些,你和李亭书好我不反对,但京城似乎有传言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叫阿婷的女子。”
什么女子,还叫阿亭?
沈砚尘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把阿亭当做女子了?”
“看来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谁传出的谣言”沈淮书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离谱。
他还以为会传嘉屹不守灵之类的,没想到是孝期谈情。
但大哥说,皇帝没有反应。
李亭书和他们分开后,去和王明报告这件事。
王明说得到最终结果后他就会启程,让李亭书下次做什么的时候要先告知他一声。
他是师父又不是外人。
李亭书和他撒娇说自己知道了。
然后开开心心的回宿舍,一回去就见沈砚尘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李亭书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你和你表哥又说我什么坏话?”
沈砚尘摇摇头:“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啊?”
他没想到自己会和阿亭传这种谣言。
“什么意思?”李亭书没听懂,沈砚尘不是一直喊他阿亭吗?不喊了?喜大普奔!
他笑嘻嘻的说:“叫我全名”
“那不是太生疏了?”沈砚尘并不认同。
李亭书大字型的躺在床上:“那你问我干嘛?”
沈砚尘坐他旁边,暗戳戳道:“你知不知道有人传我俩谣言?”
李亭书闭上眼睛养神:“传的什么啊?”
沈砚尘盯着他,状似无意的说:“传我和一个叫阿亭的女子好了。”
“哦”李亭书没脑子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他猛地弹起来:“你他娘说什么?!谁和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