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罗敷还在和自己的嫂嫂聊着天,她嫂子眼皮子跳了跳,担忧道:“我这心口总是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罗敷笑道:“燕儿的姿色你是知道的,这天下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且王爷因为王妃怀孕,能耐了那么久。怕是早等不及,嫂嫂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自信满满,她的父亲如此,两任丈夫如此。男人总是不会将女人的意愿放在心上的,哪怕他的妻子正在为了他孕育子嗣,他依旧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外面拈花惹草。只因为自古以来,话语权都在男子的手上。
他们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他们说女子怀孕不能服侍丈夫,若是不为丈夫安排通房纾解,就是善妒;他们说......
总之,他们想如何便如何。不过是在外面睡一个女人,哪里需要同家里的婆娘解释?
“若是燕儿能成这桩美事,我还得好好谢谢妹妹呢!”
二人相谈甚欢,这时,罗敷派出去的丫鬟匆匆跑了回来。丫鬟被谢离危的人押着在烈日下暴晒了许久,眼下脸颊通红,发丝因为汗水黏在脸颊上,配上慌张的神色,显得狼狈极了。
“少夫人!不好了!”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直流。自己没有做成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少夫人处置?
“什么事!”罗敷见状不对,想到了逍遥王之前的名声,心下一慌,万一自己的侄女被逍遥王弄死了,她怎么跟自己的哥嫂交代?
丫鬟支支吾吾,一道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宋清远面色铁青,“我要纳了罗燕做妾,还有这个丫鬟提做通房。”
罗敷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她嫂子也慌忙起身,“妹夫,你在说什么呢!”
罗燕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抱住自己的母亲大哭起来。
“你们做的事情还要我说出来吗!”宋清远面色涨红,指着罗敷的鼻子骂道:“娶了你真是我宋清远倒了八辈子的霉!你竟然在我二弟的婚礼上做出这样的丑事,你简直没皮没脸!”
罗敷见自家侄女一个劲儿的哭,以为是那逍遥王吃干抹净不肯认账。她冷笑道:“怎么,他堂堂王爷,哪有睡了人家女儿不负责的道理!”
“住口!”宋清远不再留情,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以为逍遥王有那么蠢吗!倒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妇!逍遥王将罗燕同我关在一个屋子里,他还请了二弟和母亲来,罗燕若是不想给我做妾也行,自尽吧!”
罗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侄女,她嫂子听了也是满脸错愕。
罗敷赶紧揪起跪在地上的丫鬟,厉声质问:“姑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丫鬟哭着点头,“是!是!”
“混账!你为什么不早点来通报!”她给了丫鬟两巴掌,丫鬟被打得脑子发懵。
宋清远冷笑:“你自己做出这样的蠢事,现在倒是怪旁人没用了?”
罗敷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怎么会这样呢?逍遥王为什么不愿意收下罗燕,难道是因为不喜欢她的长相吗?
“王爷连屋子都没踏入,倒是枉费你一番心思,赔了夫人又折兵。”宋清远连连冷笑,“他什么样的人都没摸清,就敢对他下手,你以为你绝世聪明吗!”
“妹夫,此事只有我们两家知道。为了燕儿日后的婚事,还请妹夫能......”她嫂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宋清远打断。
“王爷说了,他要为我和罗燕保媒。等二弟婚礼结束,我会让人去罗家抬罗燕。”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罗敷尖叫道,“宋清远,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姑侄二人共事一夫,这传出去只会骂宋家罔顾人伦!
“哼!”宋清远冷笑一声,“我自然要脸,若不是念及今日是二弟的婚礼,我今日就休了你,将你扔出府!”
罗敷瞳孔一缩,宋清远要休她!
“不!你不能休我!”
不管罗敷如何胡搅蛮缠,宋清远都不再搭理她。他命人将罗敷关在屋内,称她中暑不能出门。
罗家嫂子更是因此怨恨上了罗敷,她好好的闺女嫁给王府做妾就算了,嫁到宋家这破落户做妾简直有辱门楣!
本以为是桩美事,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厢闹腾完,宋含致那儿已经骑着马出府去接亲。
宋瑶竹起身让人给自己梳妆,听彩金将下午的事情说了。谢离危一副“快夸我”的模样,恨不能将下巴扬到天上去。
“你也不怕别人说你逼良为妾。”
“我怎么逼了?她不是挺乐意给我做妾的吗,我不过是成全她做妾的心。”
宋瑶竹挑眉,她到不可怜那罗燕。若是谢离危踏进了那屋子,被逼着纳人的就是她和谢离危了。
“自作自受。”说完,她起身。“走吧,去前厅等着,咱们给二弟备的薄礼也该在路上了。”
谢离危当即起身扶她。
之前他们将在金库里搬出来的金子放在给卢家的添妆里,今日可得拿回来。
且说卢家那边一片热闹,卢玉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妆容厚到她看不出自己的真实容貌,好像成亲的不是真实的自己,是另一个人。
“盖盖头了,新郎来了!”
卢玉洁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盖上盖头,推着出了房门。
想到母亲同自己说的话,她心里对未来的婚后生活是又期待又惶恐。
到被人送上花轿,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花轿外鞭炮声噼里33啪啦,所有人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起轿!”随着一声唱喝声,花轿抬起,一众人晃晃悠悠地往宋家而去。
宋含致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然而,就在迎亲队伍行至一处转角的时候,忽然插进来另一队迎亲的队伍。
这巷子的路本来就窄,两队人马在一块儿很快就乱了。
吹吹打打的乐师也不知道自己跟的是哪家的队伍,但无论跟谁家都能拿到钱吧?
轿夫也是被挤得晕头转向,只是看着前面的新郎官走。只是两个新郎官的背影都十分的眼熟。
宋含致也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另一家迎亲,还和自己走在一条路上。
且迎亲都讲一个“抢”,两边都不愿意自己被对方压一头,更是挤着往前。
好不容易在另一处转角的地方,看对方拐了弯,他才松了口气。
花轿分开,他回头看了一眼,心想,怎么两拨人马的衣着都这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