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番商议后,认为此地不可久留。
那黑袍男子极有可能会带人回来寻仇,不如现在直接赶往陈家族地。
外面风雪肆虐,药草辎重总多达二十几车,在这般恶劣的雨雪天气中强行带着它们赶路,速度必然会受到极大影响。
可道安县的众人实在舍不得就这么丢弃,从道安县到郡府,众人可是耗费了一多个月的时间。
挣点钱,不容易呀……
没办法,林白只好用储物袋将草药装进去,尽可能的多装一些,挽回众人的损失。
在装草药的过程中,林白鼻子一动,发觉草药芬芳异常,与曾经在伏安镇斩杀的屠夫猪妖的妖核药香一模一样。
一问才知,这种草药正是“罗桑花”。
“原来四长老所说,东琅南部的药商,就是朱家药园。”
林白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来了,否则将会人药两空。
一行人连夜驾车,匆匆赶到陈府,陈胜赶忙出来招待众人,一番忙碌收拾后,众人这才得以休息。
隔日中午,陈府议事厅。
陈胜正向陈止水和四长老汇报昨日客驿之事。
下面坐着的除了林白,还有陈磊的一众手下和兄弟。
听到是褚家斩掉了陈磊的手掌,陈磊的小老弟们顿时激怒,一个个愤愤不平。
“褚家欺人太甚,以前落魄的差点被咱们赶出东琅府,现在是狗熊穿大褂——人啦?”
“这对父子真是盖世老杂毛,不仅抢我们的货,还杀我们的人,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为磊哥报仇!”
“族长,您下命令吧!”
四长老和陈胜极力安抚众人情绪,可这群跟着陈磊滚过刀口的小老弟们根本不听,大有立刻就要冲进府衙杀了褚房的趋势。
林白不语,只是一昧的喝茶,等着陈止水处理。
“啪!”
陈止水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
“一群莽夫!从族地到府衙,光城外的巡逻队就得至少几百号人,再加上城防营、护卫队、衙差,少说数千人。你们拿什么去杀褚房?”
众人立时噤声,原本吵吵嚷嚷的气氛荡然无存。
“呵呵,诸位都先别激动,族长知道大家报仇心切,可眼下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四长老和颜悦色地对众人说道。
“你们几个先回去,过几日朝廷就会下达对褚家的惩罚。等褚房从府令的位置下来,我们再动手也不迟。”陈止水下了命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好如此了,然后渐渐离去。
众人一走,陈止水一下子像是泄气的皮球,馁了下去,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作为族长,这口气自然不可能咽下肚子里,况且手下的人情绪如此高涨,如果自己就这么认栽了,岂不是让众人寒了心?
“你们怎么看?若是朝廷对褚房的惩罚不痛不痒,走个过场,我们拿褚家怎么办?”
“族长莫忧,小老儿倒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有些地方,说不通。”四长老作出思忖状。
“说不通?哪说不通?”
陈止水下意识看向林白,发现对方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四长老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没有回答陈止水的话,转而问道:“林长老也发觉不对劲了?”
林白点点头,放下茶杯,说道:
“之前我们曾在族地南方五里发现被毁掉的车队,死者身上有黑色手印,而宁云宁霄其中一人用的,也是类似黑色手印一样的招式。
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宁云宁霄的其中一人毁掉了车队。”
“不错,”陈止水点点头,说道:“能够短时间杀掉那么多人,又能快速逃遁,甚至连巡逻队都没找到任何痕迹,也只有化相境以上的人才能办得到。”
“可昨天那个黑袍男子用的诡异黑气,也会留下类似的痕迹。”
说着,林白伸出手臂,手臂上赫然有几道黑袍男子留下的黑色鞭痕。
又补充说:
“既然黑气凝聚的武器可以留下痕迹,那么凝聚的手掌应该也会,何况,那人也是化相境。”
陈止水微微皱眉:“这并不能证明这一切不是褚家所为。而且那黑袍男子临走时也说了,他们就是褚家派来的。”
“现在确实不能完全排除褚家,可黑袍男临走时说得那句话,细细听起来,就像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还有那个小头领,也是先说了类似的话,然后才砍了陈磊的手,让他昏死过去。
他并没有直接结果了陈磊的性命。”
四长老看着林白,赞赏地点了点头。
陈止水沉吟片刻,忽然恍然大悟,露出震惊的神色:“林兄弟,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散播假消息?”
“极有可能。那个小头领原本就没打算杀掉陈磊,他要留着陈磊给陈家报信,让陈家相信,这一切是褚家所为。”
……
离开议事堂,林白仍然在思索最近的事情。
暗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着,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搅风搅雨。
“先是韩家被抄,褚家上位,然后转头针对老对手陈家,镇魔司和都察司都想将褚房从府令的位子上拉下来。”
“这里面要是没点什么猫腻,我是不信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己缺失的信息太多,其中的利害关系,发生的缘由,一概不知。
而且冥冥之中,林白产生一种直觉:
就算褚家因此一蹶不振,事情也不会结束,后面还会发生更大的事情。
“更大的事情……”
他又想起昨日黄历上的谶语和凶吉。
“谶语为,危临呼救勿惶惶,怯懦之念不可长。”
“定语是,冥冥之中有定数。”
“方位无,诸事不宜。”
“凶吉为:大凶……”
还会有大凶的事情发生呀。
若真有这等凶事发生,最大的依仗只能是自己的实力。
林白没有回去小院,而是直接来到镇魔司。
既然罗桑花已经送到了,那么浸泡血浴也该提上日程了。
镇魔司,武备堂。
“掌柜的,我听隔壁老王说,新上位的镇部平将,年龄还不到二十呢。”小二说道。
掌柜低头拨弄着算盘,冷哼一声,羡慕道:“是啊是啊,人家这些修炼者,上位就是快,哈?”
“你说,他凭什么能被点为平将?不会是靠着裙带关系上去的吧?”小二猜疑道。
“胡说,石大将岂能是那种人?真要那样,那上位的就应该是李长风。”掌柜抬头,低声道,“我给你说啊,其实这位林平将,之前来过咱们店里。”
“真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小二愣住。
“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我昨天看了司里的画像,这林平将就是前几天在店里订做那个浴桶的人!”掌柜感叹,“不过东西还没做,缺少一种材料。”
“那小的先恭喜掌柜的,要是咱们伺候好这位将军,以后的流水肯定少不了。”
“那是那是,等他下次来,我得狠狠宰他一笔,让你也过个肥年。哎,这位戴着面具的客人,您在这转悠半天了,想好买什么了吗?要是店里没有的话,咱还提供订做服务哦。”
“价格童叟无欺。”掌柜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