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前脚刚迈出门,脚步声还未完全消散,巧儿便莲步轻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殿下!”巧儿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侍女礼,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谨慎:“高昌王鞠文泰和其夫人宇文氏递上拜帖,想见您一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殿下的神色。
“嗯~你没问问什么事?”王夜声音低沉而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巧儿连忙回道:“问过了,说是给殿下送礼的。”
“送礼?”王夜嗤笑一声:“他们从去年来到大唐,现在来送礼?”
“那殿下还要见他们吗?” 巧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嘴角划过一丝冰冷嘲讽的笑意:“当然见,谁家会把送礼的往外赶呐。”
“那巧儿这就去通知她们一声。”
见殿下点头同意,巧儿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去。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高昌王那点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
“送礼?哼~”
没让他等太久,会客厅的门缓缓被推开。
高昌王鞠文泰身着一袭华丽的西域服饰,衣料上绣着精美的花纹。
他的夫人宇文氏则穿着一件绣有牡丹图案的长裙,雍容华贵。
两人走进会客厅,微微欠身:“见过齐王殿下。”
王夜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抬手示意:“二位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 高昌王微微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此次我夫妇二人是来给殿下送礼的,请殿下容许我将礼物献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侍从将礼物抬上来。
“高昌王如此客气,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微微一笑,重新落座,目光平静地看着高昌王夫妇。
“我夫妇二人早该前来拜访了。” 高昌王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只是知道大唐齐王的名号有些晚,这才耽搁了。”
“上次一别,我夫君特意从高昌紧急诏令了一份重礼,特来献给殿下。”宇文氏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十分温和。
“那本王可就期待了!”
“把礼物带上来!” 高昌王提高了声音,大声吩咐道。
话音刚落,外门走进来一队西域风格的女子。
她们各个容貌秀美,身姿婀娜,穿着色彩斑斓的服饰,仿佛是一群从西域画卷中走出的仙子。
有的女子手托宽大托盘,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珠宝玉器,有的女子手持精美金器,金器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彰显着西域的独特工艺。
还有的女子抬着一个大木箱,看起来十分沉重,她们缓缓走进会客厅,将礼物一一呈现。
“殿下请看,上次来大唐朝贡,我高昌献给陛下的是一件玄狐裘,而此件雪狐裘没有丝毫杂色,丝毫不下玄狐之珍贵。”
什么情况?
鞠文泰介绍完、看着齐王那淡淡的神色有些愣神。“不会是这小齐王不识宝吧?”
不应该啊,我都告知与进献陛下的玄狐都不差,怎会如此反应?
与夫人对视一眼,宇文氏率先开口:“殿下请看,这是我西域特有的玉器,金器。”
“嗯!”他故意十分平淡的回应,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这点东西、可打动不了大唐的齐王。”
鞠文泰此时心情十分不爽,要知道他每次来大唐朝贡,仅献的那件玄狐裘衣,大唐皇帝就欢喜的亲赐玉波花钿一具。
这次他绞尽脑汁奉上如此多宝物,居然只换来一声平淡的“嗯”?
宇文氏看着场面有些清冷,心思电转间继续开口:“闻听齐王殿下喜欢西域乐舞,我高昌乐舞虽然比不上龟兹名气大,可也有其特殊风韵。”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高昌女子。
“这二十位高昌女子皆是宫廷侍女,也擅长一些乐舞,特献与殿下!” 宇文氏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
“哈哈哈~襄邑夫人客气了,二位的礼物本王很喜欢。”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巧儿收下,让沁儿沏茶!”
这二十位高昌女子,长相都在审美点上,在王府培养一番,将会是不错的乐舞演员。
现在王府这方面的缺口依然很大,他自是来者不拒。
“是,殿下!” 巧儿连忙应道,带着高昌女子退下。
“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的,二位有事不妨直说。”王夜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高昌王夫妇大费周章地送礼,肯定不只是为了示好。
殊不知此时鞠文泰早已在心里骂开了,他是查到了龟兹送了乐舞团,可那本身就是龟兹特产。
也猜到了这小小年纪的齐王可能好色一些,可也万万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他表现平淡,反而是跟随而来伺候二十位宫廷侍女,能让他开怀大笑。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费那心思,直接从高昌调集一批宫女足够应付了。
“此次我夫妇二人,主要是给齐王殿下送礼。”
鞠文泰脸上堆满了笑,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欠身:“若说有事,也是上次和殿下说的,能否让我高昌在王庄订购的商品提前一些做出来?”
“这事好办!” 王夜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会我跟管家打个招呼,相信很快就能生产出来。”
“谢殿下行方便!” 鞠文泰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欣喜。
他重新落座后,顿了顿,又开口道:“前几日偶遇于阗使节,得知殿下的渭河商铺已经开始租售了?”
“哦?刘泉没有通知你们吗?” 王夜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心中却暗自思忖,刘泉才刚离开,听他的意思也不像是没通知。
“刘管家通知了,” 宇文氏轻柔地接过话茬,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可鉴于一次来的人太多,难免招待不过来,所以分了六批去渭河查看。”
“上午一些,下午一些,我高昌被排在了三日后。”
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不紧不慢,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