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妍已经习惯了小六这种见缝插针的损人，每次都欲笑不能、欲骂无力。
但这次，她明显没打算就这么轻松揭过。
姚妍放下筷子，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双臂交叠，眼神飕飕地射向小六。
“小六啊，你是不是对‘专业能力’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姐可是靠脑子吃饭的，不是靠脸好吧？”
小六一点没被摄住，还敷衍的双手合十，好像在祈求宽恕似的。
“对对对，妍姐你天生丽质，气质如兰，当然不需要靠脸！但嘛——咱也得能上能下，看嘛，看嘛，为团队大局着想！”
“你再多叨叨一句试试？”
姚妍脸上绷不住那条冷线了。
可偏偏小六就是油盐不进，干脆一摆手，冲众人扮了个搞怪脸。
“恕我直言，我可是最真诚的大实话！”
一旁的赵奎略显腹黑地补了一刀。
“小六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综合我们团队目前的观众审美需求，姚妍确实是百万粉的潜力股。你看这张脸，这气质，真是资源浪费了——不利用，暴殄天物啊。”
姚妍瞪大了杏眼，险些把手里的筷子掰成两段。
“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会挑理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
正当气氛热闹的百花齐放时，一直没怎么搭话的程子秋忽然放下杯子，发出两声轻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说得挺有道理，我早想好了——”
他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还故意在姚妍身上停留了两秒。
姚妍本能地警觉起来，总感觉这人后面藏着什么大坑。
果然，他微微一笑，语气里藏着点儿坏心眼。
“明天直播，咱们姚妍就正式挑大梁，顺应民意——必须得上镜一把。”
“什么？！”
姚妍呆住了，差点让嘴里的鱼刺卡了喉。
她愣愣地看着程子秋，几乎要怀疑人生。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
程子秋嘴角一扬，拿起果汁举起杯。
“当然是认真的，这是群众呼声，必须响应啊！对吧？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
众人一片起哄，小六尤其起劲，差点拍桌。
“妍姐，一定稳！”
姚妍双颊开始泛红，连耳根都察觉到了热度。
她摆摆手，试图反击。
“不行！我！拒绝！我根本没上镜经验，再说，又不是才艺主播，我这是……”
“所以这不刚好？”
程子秋打断她，云淡风轻道。
“正因为你没经验，才更让人期待啊。总得有个突破吧，不然浪费了那天‘贵妃醉酒’惊艳四座的唱功。”
姚妍彻底无话可说，目瞪口呆。
而程子秋已经站起来，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定了！姚妍，明天可得好好表现。”
姚妍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道这是我能拒绝的场合吗”的无力。
小六却显得特别兴奋，上蹿下跳地大喊。
“妍姐，未来百万粉主播诞生啦！快来跳个庆祝一下！”
赵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姚妍，我看好你哦，说不定你以后比老陈还火。”
姚妍的脸此时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狠狠地瞪了程子秋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程哥，我可不可以申请……穿个玩偶服上镜？”
程子秋故作沉思状，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嗯，这个提议嘛……也不是不行，就是显得我们团队有点小家子气，不够大气。”
“你看啊，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怎么能还遮遮掩掩的呢？得展现出我们专业、自信、又接地气的形象嘛！”
姚妍差点被这套说辞噎死。
什么叫专业、自信、又接地气？
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无力的扶额：“程哥，你这是强词夺理！”
程子秋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再说了，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啊，说不定就一炮而红了呢？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姚妍翻了个白眼，心想：一炮而红？我看是一败涂地还差不多！
一旁的陈初然优雅地举起酒杯，朝姚妍示意。
“姚妍，别担心，第一次直播嘛，紧张很正常。我和老陈都会在直播间支持你的，放轻松就好。”
陈德清也笑着点头，补充道：
“是啊，小姚，你就当和我们平时聊天一样，展现你最真实的一面就行。实在不行，你就把程子秋这小子当根木头，对着他说。”
姚妍看着两人鼓励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回应。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支持我，那我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当……社死现场呗。”
程子秋见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这就对了嘛！要的就是这股气势！小六，赶紧的，安排上！”
小六一听，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好嘞！程哥，保证完成任务！设备、场地、宣传，一条龙服务，妥妥的！”
说着，他掏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联系各个环节的人员，安排直播的各项事宜。
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似乎明天就要竞选总统似的。
程子秋看着小六忙碌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姚妍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姚妍啊，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直播界的顶流女王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一下你程哥啊。”
姚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想得美！我要是真火了，第一个就把你踢出团队！”
程子秋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姚妍的威胁。
“行啊，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不然我可不会轻易让你得逞的。”
……
第二日。
一大早，程子秋便精神满满地站在大厅中央，“手中权杖”——小六，屁颠颠分发着任务。
直播前的准备工作，俨然变成了一场小型闹剧。
“姚妍，这套橙色连衣裙，配上白边小帽，活泼中不失甜美，很符合你的形象！”
程子秋指着一件色彩鲜艳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裙子，信誓旦旦地推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