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宁听过他这番周详的处理方法。
低‘嗯’一声,表示认可。
“就这样?”苟明之展露微笑,一副好商量的正人君子做派:“那你呢,不该给听话的好孩子一点...嗯...表示吗?”
缚宁微皱眉头,伸手扯过他衣领,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已经隐隐对他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求有些不耐烦。
“...表示表示。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想着跟我腻歪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苟明之勾起唇角,稍稍歪头,有种不谙世事的温柔天真。
讲的话却是实打实的不要脸。
“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会下意识和喜欢的对象亲近,这是本能,我无法抗拒我的本能。”
面对这种夹杂了私心的坦白,缚宁突然就平静下来,没话可说。
真是一套一套的。
他那张好看的嘴巴总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讲得特别合理,挑不出毛病。
缚宁松开他衣领,拍了下他发顶:“等我洗漱完。”
“不用等,现在就可以。”
刚站起身,一股力道将她扯回去。
柔软温热的唇已经贴过来,由最开始的厮磨轻啄渐渐演变成不加收敛、近乎凶狠的撕扯啃噬。
缚宁吃痛地推开他,眼神冷下来,毫无温度可言。
“想我拔掉你的牙吗?”
苟明之眼神早就恍惚,似乎快要丧失理智,几秒后气息慢慢回复平稳,比起与人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抱歉。”
“我总担心你不会回来。”
“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房间太冷了。”
缚宁将这几句独立的话语串联起来,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他突如其来的不安。
只能站起身,拉起苟明之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感受到腰间缓缓收紧的力道和他靠在她腰腹处的侧脸。
缚宁尽量耐着性子:“还冷么?”
“如果是物理意义上的话,不冷了。”苟明之慢慢抬头,眼神透亮清明,刚刚的患得患失似乎已经被抚平。
他刚要接着开口。
缚宁垂下眼眸,带着警告意味地顺了顺他后脑的长发,语气出奇的平静。
“别跟我说类似身体不冷,但是心冷的这种屁话。”
她的耐心已经快用尽了。
“...”苟明之低声笑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再开口。
这些天缚宁按部就班的外出拍摄,跑通告,参加活动。
日子风平浪静,半点波折都没有。
一场拍摄完成后,倪娜说要顺道回公司处理点事情。
黎征载着两人来到公司门口,车停在附近,他就在车上等。
缚宁和倪娜两人刚上楼,倪娜就被早就等着的人事部门经理叫走,留缚宁自己前往休息室。
路上遇到公司新签的模特后辈,客套寒暄了几句,顺便传授作为业界前辈的经验。
耽搁掉十分钟。
终于顺利坐到休息室的沙发上。
缚宁目光扫过门外几个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人影,都是些由于对她感到好奇而跑来观看的公司员工。
“来的可是大红人,李总和小李总整天在公司念叨着说怎么也得再捧一个这样的。”
“摇钱树谁嫌多,巴不得栽了一棵又一棵,好连成整片森林。”
“哎,哪里是说捧就捧的,之前不也捧了那么多个,真出头的不也寥寥可数。”
那些人说话声音虽小,可惜休息室不隔音,大致内容能听清楚。
缚宁也不在意。
她们这行想出头不仅仅要业务能力硬,还要靠外表,靠包装,靠气运,靠能不能忍,靠能不能熬。
但凡缺了一个,最后都会以籍籍无名淡出圈外收尾,残酷又现实。
“哟。”
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从外面响起。
“你们不在岗位上好好干活儿,围在这撅个屁股瞎瞧什么,当这儿是动物园呢?”
一群人四散开。
“小李总您来了,我们这就回去。”
那些人匆忙的脚步声由近渐远。
该干嘛干嘛去了。
‘叩叩叩’
休息室门被敲响,门外李弦的询问声显出几分谄媚:“是我小缚宁,能进去吗?”
缚宁起身去开门,眼神凉凉扫他一眼,侧身让人进来。
“你又憋什么坏水?”
“你说的哪里话。”李弦端着茶杯走进来,搁在桌面上:“来,天热,给你泡了杯养生茶,你难得来公司一趟,可不能招待不周。”
缚宁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几口。
给足面子。
“茶口感质地都是上乘,有劳小李总跑这一趟。”
李弦眉骨一扬,开始嬉皮笑脸。
“有品味,这可是我用从老头子办公室抽屉里顺来的养生茶包泡的。”
“听说小缚宁你最近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缚宁:“你消息真够灵通的,这才几天。”
工作室是之前和淮冬出去办理西餐品牌股份转让手续时一并成立的。
用工作室的账户来进行大额的资金往来会更方便。
李弦这是听到风声,担心她翅膀硬了,想硬着头皮支付违约金和公司解约,所以提前来探探口风。
缚宁放下茶杯,解释。
“在合约到期之前我不会主动提出和公司解约,背靠大树好乘凉,况且你们待我也不薄,工作室只是为了方便我自己而已,别担心,我很有契约精神。”
李弦姿态放松不少。
散漫地翘起二郎腿,扯了扯领带:“哎早说嘛小缚宁,吓我一跳。”
昂贵的养生中药材在茶杯里起落沉浮。
缚宁微抬眉尾,看向桌面上那杯温度适宜的养生茶,淡淡打趣。
“天热,人心容易浮躁,我看你也需要喝点。”
李弦啧了一声。
手嫌弃得往外甩了甩。
全身上下连头发丝一起,整个抗拒得不得了。
“我可不敢跟你喝同一杯,指不定明天一睁眼就被装麻袋里躺在去往海外的货船上了。你是不是想害我?”
“哪有那么严重?”
缚宁觉得他有点夸张,端起茶杯自己喝。
“你也看到了,苟明之最近挺安分的。”
李弦翻了半圈白眼。
嘁了一声。
“安分?怎么可能。那是在你面前收着呢。”
缚宁喝掉半杯茶水,嗓子滋润不少,语气冷淡又平静。
“管他那么多,愿意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