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走属于你的东西?”林霜狠狠甩开林冰之抓住她手腕的手,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
她直视着林冰之,眼神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你和张景昀结婚了吗?”
林霜语气一顿,随即话锋一转,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而且……你抢走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抢走你一个又怎样?”
“你问我怎么能喜欢上张景昀?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就因为你比我早认识张景昀?”
“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分先后的。”
说到这儿,林霜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轻柔却充满了刺耳的嘲弄。
她缓缓抬手,将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撩至耳后,那从容优雅的动作仿佛在宣示某种胜利。
“哈哈哈……”笑声渐弱,林霜挑眉盯住林冰之,用一种意味深长又带着挑衅意味的语调说道:“你喜欢张景昀又怎样?”
说完这句,她故意靠近了一步,那距离逼得林冰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而林霜则得寸进尺地伏在她耳畔,用清晰得让人无法忽略的话语继续说道:“上次,我在马镇谷受伤,就是张景昀救了我。英雄救美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吧。”
林冰之闻言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可还没等她反驳,林霜已经直起身子,双臂环胸,以居高临下般姿态看着她。
“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从今以后……”林霜刻意拉长尾音,然后重重吐出几个字,“张景昀就是你的姐夫了。所以,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姐夫”二字仿佛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林冰之脸上,她全身僵硬了一瞬,随即眼底燃起滔天怒火。
“啪!”伴随着椅子碰撞墙壁的闷响,她再也忍无可忍,一把将林霜推向墙面,那力道蕴含着积压已久的不满与恨意。
“砰”的一声闷响回荡在屋内,四周陷入短暂静寂。
林冰之握了握手掌,指尖微微颤抖着,她从未想过伤害林霜,可偏偏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触碰到对方时,那短暂却真实存在的温度。
她不禁咬住嘴唇,一丝悔意和愧疚从心底涌现,却又被倔强压得死死的。
“我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在林冰之脑海里盘旋了几圈,却始终没有出口。
视线落回到眼前——林霜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只手扶住膝盖,额前零乱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一半脸庞。
林冰之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她原本就没打算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如今箭已离弦,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
“扶她起来。”一个声音从内心深处轻轻呢喃着,这种冲动几乎驱使着林冰之迈出一步。
然而,仅仅是一秒钟,她又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心中另一个更加冷硬、顽固的声音随即响起:“不行,这样做是在示弱。我不能向她低头,错的是她。”
一种自我保护般的不甘与骄傲,将林冰之那一丝柔软彻底埋葬。于是,她选择站在那里,不动,不语,也不伸出手。
在这一刻,林冰之表现得像极了一座雕塑,外表冷硬高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僵硬下掩藏的是怎样复杂交织、矛盾撕扯的情感。
她别开目光,不再去看林霜狼狈的模样。
背上传来的疼痛让林霜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很快,她便咬紧牙关稳住身体,再度站直时,那原本有些失控的情绪已经被收敛成更为凌厉而危险的冷笑。
“呵,”她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闹剧,“你在这里和我动手有什么用吗?父亲、母亲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以为,是我骗娘亲的吗?”林霜特意放慢语速,“其实娘亲早就知道你和张景昀之间的事情了,只不过……她觉得,我更适合他。”
林冰之闻言整个人宛若石化一般呆立原地,她微张着嘴,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还没等她问出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便从外面传来。
“大小姐,你在和谁聊天呢?”门外的守卫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警惕。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凝滞的空气,林冰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而站在她对面的林霜,则是冷漠地推开了她。
林霜迈步走向门前,将门轻轻拉开,一丝夜风顺势钻进屋内。
林霜冲两名守卫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说道:“是冰之来看我了,你们不用太担心。”
守卫视线越过林霜,当看见站在房间中央的林冰之后,他们的心然一沉。
蒋又琴三令五申,不准林冰之踏足这里一步,而此刻,她却出现在了这里。
林霜显然没有心情理会守卫的忧虑,她疲惫的说道:“我们该聊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带着冰之离开吧。”
林霜旋即侧过身,让出了通往里面的路,正当两名守卫准备上前时,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你们记得替我和娘亲说一声,我想明白了,请她来见我一趟。”
“是!”守卫微微低头应声,他随后伸出手,以一个半请示、半强硬的姿态示意林冰之跟他们走。
林冰之背脊挺直如剑,却又显得疲惫不堪。
她本可以拒绝,以她如今的身份与实力,整个林府都无人能真正逼她离开。
可林冰之的心被林霜撕得七零八碎,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名失败者,再也没有勇气,多看林霜一眼。
林冰之低下头,不再争辩,也不再挣扎,默默迈出了脚步,跟随着守卫走出了卧室。
当门被重新关上的那一瞬间,一阵凉风从长廊尽头吹来,拂过林冰之凌乱散落的一缕发丝,将空气中的寂静搅动得更加森冷。而房间里,则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林霜依旧站在那里,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坐到梳妆桌前,用指尖习惯性地摩挲着桌面光滑冰凉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