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听得见吗?没被人埋了的话就喘个气,1111。”
抠着耳麦,张弈朝着频道另一头的艾德曼一连喊了几句,
一顿狼哭鬼嚎,旨在确认这家伙没有挂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也没被哪方混血种势力盯上,成了人家收藏里的一部分,
他可是听说了,有一些心理比较扭曲的龙血家族最喜欢的,就是圈养半死不活的龙类。
但很幸运,这家伙在龙类里,都属于战斗表现能追平高他一个位阶存在的,本身在人类社会里也摸爬滚打了十来年,或者几十年,
对于如何隐匿自身,将自己伪装得与寻常人类那般,有着十分充足的经验。
也可能是身为三代种的祂,并没有所谓“血亲”这类足以叫他失去理智的羁绊,不会出现死了弟弟,整条龙陷入暴怒的红温状态,最后被一群人设伏直接连龙带骨头一起扬了的情况。
“我亲爱的共犯,这可不是什么对待盟友的正确态度。”
频道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响声,张弈对其相当熟悉,那是华国菜市场的动静,作为新时代红旗下长大的好青年,他也是曾在菜市场里同大爷大妈们砍过价钱的,
凭着一张很是不错的脸面,他总能在每个小摊位上多拿到那么一颗鸡蛋,几粒小番茄的,
回头看去,那怕不是尤克特拉希尔担心他被饿死,暗搓搓给他加了点什么类似魅魔的奇怪加持,才叫他颇为顺遂地撑过觉醒之前的那段时间。
但他倒是没想到,艾德曼一条正儿八经的龙,哪怕是以人身形态苏醒,那也是在埃及地带浑浑噩噩过了十来年,
同华国的菜市场大概属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竟也有着相互发生接触的一天。
该说不愧是地球上唯二的高级智慧生物吗?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熟练掌握一门人类的语言并融入当地的人类社会之中,
这番学习以及适应能力,比起人类还要顶尖啊。
要不是繁衍困难以及种族内部极其喜好相互争斗,要不然眼下的地球霸主是谁,还真是两说之事。
还有,谁教你的,用一口从东三省学来的大碴子音,说出所谓“共犯”这类言辞的,知道这种违和感像什么东西吗?
比起印象里五大三粗的燕人张翼德在你面前夹着嗓子喊哥哥还要叫人无奈啊,
起码后者在喊你哥哥的时候,确实是如火热诚以及一腔真情实感,不抱有其他的心思,那是真的能跟着你在虎牢关前和吕奉先斗上个百来招,
而前者?艾德曼这厮绝对是在趁机报复他张某人夹枪带棍的诋毁言论,意图在某些地方实现对他张某人的精神攻击,以此达成所谓的“在我的领域里,没人能击败我”之类的成就。
至于共犯?他两人确实算得上是共犯来着,一个出身龙类,战功斐然却因出身低微而游走在龙类权力秩序之外的异类,
一个则是明面站着人类立场,私底下还琢磨着解决不听话的龙类和人类,以此为自己心底的构想奠定基石,
哪怕这朵鲜花绽放所需要的沃土,需要以血泥浇灌也在所不惜的世界之恶。
两个不容于自身种族立场的家伙,当然算得上共犯这类因利益使然而聚到一处的关系了,他们并不一定会并肩走到终点,但也毫不介意在某一段旅途结伴前行,
短暂的歇息之后,朝着对方的屁股踢上一脚,相互嘲讽别死在某个地方,免得我还得去给你收尸之后,嘻嘻哈哈地再次踏上各自的道路。
“爬开爬开,”张弈啐了一口,面上显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之中不带丝毫的亲近意味,“我只是担心我的投资打了水漂,
亦或者谁的骨头太软,还没坚守到考验自制力的情况,就早早将一系列情报抖落了出去。”
一树一龙相互诋毁片刻之后,才按下自己打算持续喷吐出去的毒液,商谈起引动这许多不见的联系之话题。
“艾德曼,那些什么劳什子的长老会,你知道他们位置在哪里不?”
张弈侧趴在台面上,转着圆珠笔,打算从艾德曼嘴里获取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比起相互之间,只存了一份约束力算不上多强血契,待彼此死后便原形毕露的四大君主,
作为尼德霍格坚实追随者的长老会诸多成员,祂们有着更为强大的凝聚能力,能紧紧围绕在龙类至尊这一面大旗之下,
并收拢绝大多数战力强大,对复兴龙类荣光有所希冀的龙类们。
当然,出于龙类弱肉强食的种族习惯以及其他方面的缘由,血统低微的龙类并不会接受到他们的邀请。
换句话说,这个组织里,保底都是次代种级别的龙类,且不乏能在力量上与龙王相互比拟的初代种,
但就眼下非完全体龙王的力量表现,张弈很是怀疑,这些家伙是否真的能撑得过来自长老会的追杀?
诺顿那厮兴许能借着武器的锋锐还有战斗意识什么的,打个有来有回,但祂本身掌握的“力”并不算多,在纯粹的力量上,还是有所不足,
至于康斯坦丁?一个双腿残疾,满脑子里只有哥哥的家伙,都能被昂热轻易钉死在地面上,虽然祂处于相当虚弱的状态,但昂热也比不得擅长正面搏杀的初代种啊。
还是说,这也是尼德霍格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因而属于祂的亲卫军们,也没有坚实履行铲除叛逆的想法。
“那群该被埋进坟墓里的老东西啊?”频道那头,传来了艾德曼那厮相互砍价的动静,他顿了顿,才继续跟上自己的话语,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才能一边购物砍价,一边对张弈抖落那些龙族秘闻,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躲在所谓北极地带那里,”
“那是黑色皇帝为自己选定的陵墓,他们同时也自封为守卫皇帝陵寝的存在。”
“呵,但以黑色皇帝的威能,哪里需要这些弱者给祂拱卫陵寝?当作陵寝里的陪葬品,倒也算得上格。”
看得出来,艾德曼对所谓长老会的成见十分之深,甚至隔着一个频道,都没能遏制住那几欲翻腾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