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灵秀家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一看显示是翠屏的电话，就拿起了话筒说：“翠屏你好！啊啊好好好，我早就想到你那边去，可好多事等着我去办。”
电话里翠屏说：“天赐结婚请你来喝喜酒。”
灵秀停顿片刻对翠屏说：“我要祝贺你吉祥如意啊！ 天赐这孩子真有能耐，他早点结婚好啊，你趁年纪还轻，可以帮他带孩子，年纪再大点就力不从心了。 可是像我这种情况不能去参加婚礼的，孩子吉日吉时，我去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灵秀这样一讲，翠屏心中愕然，她想，家乡的风俗习惯是这样的，恐怕全国都是一样的，她说：“唉，柳清去世令人痛惜，我们都没赶回去送他一程，好吧，听你的，你把事情办完了，以后来玩啊，就这样，你多保重，我还有事儿，挂了哈。”
灵秀心中时刻想着200多万设备的尾款，还有30几万呢，她还欠内外债32万，信用卡六万，她对灵红讲起了这笔生意的来龙去脉，灵红说：“做生意差不多是被骗出经验来的，如果是姐夫健康的活着，你们已经快修炼成精了，你们的科技公司一定会做大做强。”
说到这里，灵秀泪水又夺眶而出，她说：“妹妹呀，你姐夫去世前，有位客户要做环保设备，到办公室看门锁着，向人打听后找到了出租屋。看你姐夫脑袋都歪了，说话没中气，他都流泪了。客户感到很遗憾，你姐夫帮客户介绍了其他制造厂家。客户掏出1000元钱给我，让我好好给他调养，客户是含着眼泪告辞的。”
清河的水静静地流淌着，高远博大的天空笼罩着广袤无边的大地。野花野草在风的轻抚下，散发出阵阵的自然香气。一棵棵的大树在风中摇曳，好像在跳舞。 四野与天际交界处，出现了玉白绛红相间的暮光，灵红陪着灵秀晚饭后散步来到了清河边。灵秀捡起沙滩上光滑的小鹅卵石，对灵红说：“你看这石头又硬又光滑，色彩很好看，就这样躺在河滩上，我总认为怪可惜的。”
灵红说：“这是千百万年水浪的冲刷，阳光雨露的洗礼，它才光彩照人的，扔在河滩上实在可惜，不如从今天起，咱们每天都把它们捡些回家。”
灵红捡起一颗干枯的螺蛳壳残骸，对灵秀说：“这螺蛳壳就像燃尽了的骨灰。”
灵红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灵秀的注意，她心中酝酿着一个谋略，她对灵红说：“我有一个办法去找设备订购方要尾款。”
灵红抬头看着灵秀，有些惊异，她平常老说姐姐灵秀是天蝎座的，厉害，她问：“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说要不回来了，算了吗？想出什么好办法了，说来听听。”
灵秀说：“这招看起来既悲壮又损，但都是在演戏，是假的，我想用这螺蛳壳锤碎假装是骨灰，去买个最便宜的骨灰盒装上它，拿到设备订购方去吓唬他们，逼他们。给钱就拿走，不给钱就把骨灰撒在办公室。”
灵红哈哈大笑说：“真有你的，这法子好！”
这段时间，灵秀和灵红天天去河边捡彩色小鹅卵石和干枯的螺蛳壳。
白文学劝灵红功成身退算了，他说：“怀揣1000多万，下半辈子花不完，够了，你回来我不会再和你吵架了。”
灵红从来不相信他说的话，她说：“你都表过好多次决心了，有钱没钱都一样，你自私的恶习是改不掉的，有心你再修炼十年，等我有了2000万，你脱胎换骨了，我才回来。你几句好话就想把我骗回来，没门。”
白文学说：“你回来，每天都不落屋，老在姐家干啥？”
灵红很反感，说：“你管不着，我在帮我姐办大事。”
白文学还是挺关心灵秀的，灵秀这些年受的苦他都看在眼里。他问灵红说：“什么事这么神秘，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
灵红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事都与你不相干，我帮她办完事就回海城，请我姐到我厂里去帮忙，我还干十年，看你的表现再决定是否回这个家。”
灵秀有时批评灵红太固执，她说：“白文学现在一个人吃尽了苦头，他知道锅是铁做的了，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你了。”
灵红想起他以前说的话，简直太过分了。他对灵秀说：“姐，你是不知道以前是我太能容忍了，他放的那些狗屁都能把人气死。我自己挣的钱比他多得多，他当然再不敢欺负我了，可我的心被他伤透了，还得用时间来修复。他现在没退休，在单位有饭吃，一旦退休，他什么都不会做，够他受的。”
白文学知道了自己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说话不假思索，刺伤了灵红。他心中舍不得灵红，知道她是好女人，一直等她回心转意。听话音，她还是能回来的，其实不会再等十年了，孩子都马上高考了，要不几年大学毕业，结婚后灵红会帮忙带孩子。灵红这样说，是对白文学的考验。
灵红把和灵秀商量的事情告诉了白文学，白文学得知她俩个损招，笑坏了，他说：“哪天去？ 我请假和你们一块儿去，给你们壮胆。”
灵红说：“好！你这次的表现可以为我回家加分。”
有白文学加入，灵秀和灵红更加有胆量了，灵秀说：“我们是正义方，你尽管穿警服去，还可以起到威慑作用。”
灵红和灵秀用蛇皮袋装上了骨灰盒，骨灰盒里半盒砂，半盒捶碎了的干枯螺蛳壳。
灵秀、灵红、白文学三人租了一辆车去订购方索要尾款。白文学下车，在远处等着。灵秀和灵红找到了设备管理办公室，她们把蛇皮袋打开，一位头头模样的人说：“你在干什么？”
灵秀冷笑，说：“给你们送礼物，希望你们付清尾款。”
灵秀拿出骨灰盒说：“我丈夫死了，被你们累死了，委屈死了，你们帮忙安葬吧，我买不起墓。”
那头头说：“快快快拿出去。”
“拿出去不是不可以，我要一个结果，还清我们的尾款。”
那头头慌忙说：“先拿出去，有事坐下来商量。”
这时，白文学赶来了，他对灵秀说：“你们怎么先来了？让我找了好半天，我等他们半天，他们还没来。”
那头头看白文学一身警服，还以为是公检法介入了。那检测结果是透明的，符合环保标准，只是与合同要求的相去甚远。若上面查起来，他们的钱进了小金库是违法的。
白文学问清情况说：“这就是你们没道理了，任何人都不能篡改国家制定的标准，你们自己制定标准，扣人家的钱是违法行为。”
“今天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来。”
“同志，请她们把这个拿走。”
白文学装作没听见，很快的就走了。
看那人，神情不自在，白文学也怕露馅，干脆走掉了。
灵秀说：“你不给钱，是不是？这好办，我把骨灰撒在办公室，让柳青每一天都找你们讨债，一个人的时候小心她掐死你。”
头头说：“我说过有话坐下来说，不要冲动蛮干。”
“柳青帮你们整改设备，人都死了，你们商量了几年都没商量好吗？你们故意在合同里面埋定时炸弹，等验收的时候炸响。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价是负数，活着也没意义，我把柳青的骨灰撒了，把他葬在你们的办公室。我也死在这里，你们用钱来填平我身价的负数。”
她说着拿出了一瓶农药准备往口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