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头皮一麻。
随着离开温蔓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温蔓有些行为十分怪异。
像今天下午接机时还对他怒发冲冠,晚上时就能对他温言细语。
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下意识核对了一下房间号,确定无误后拿着行李箱退出房间。
然后砰得把门关上。
谁知道温蔓又要找他做什么?
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自然要洁身自好。
房间内,温蔓见陆河猛地关上大门,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什么意思?这么不待见她!
她噔噔噔跑出门外,在电梯间找到了等楼梯的陆河,忍着怒气道。
“陆河,这么久没见,连跟我叙叙旧都不肯吗?”
叙旧?
陆河客气拒绝。
“我昨晚休息得不好,现在很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还有,以往的回忆对你来说是叙旧,对我来说是回忆痛苦。”
他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
“温小姐,那真是完全不必了!”
温蔓面色一沉,但在公共场合,她又不能像在家一样大吼大叫。
“好好好!不叙旧!那合作的事我们总能谈谈吧?”
陆河依旧冷漠,他盯着逐渐到达顶层的楼梯,沉声应答道。
“温董告诉我,这次跟我对接的是温媛小姐,并不是你。”
“所以,我想不明白,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软硬不吃!
温蔓心中暗骂一句。
她伸手死死地按住了陆河手中的行李箱,阴沉道。
“陆河,我就跟你说两句话!”
“你要是非不配合我,不管你去哪,我今天都跟定你了!”
“哪怕是你住进别的酒店我也不会离开你分毫!”
“但如果你听完我这些话,我马上就走,绝对不纠缠你!”
温蔓说着,手中越发用力。
她死死地盯着陆河,威胁道。
“你到底听不听我说!”
陆河面色难看,他缓缓转过身,皱着眉嫌恶道。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狗皮膏药的潜质?”
温蔓冷笑。
“别管我是什么,你现在只有这一个选择。”
陆河真是累狠了。
长时间的飞机,让他的太阳穴一条一条地疼。
他一甩手中的行李箱,直接朝着原来的房间走去。
一边冷酷的道。
“你已经占用了我很久的休息时间,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能在十分钟内结束。”
“不然,我不确定有没有那个耐心把你赶出去。”
温蔓惊愕地看着手中的行李箱,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陆河的话从前方传来。
她暗自咬牙。
胆子大了是吧,竟然要她推行李箱?
可想到一会她要陆河答应的事情,不得不忍住火气。
然后推着行李箱跟在陆河身后。
陆河走进房间,自然地脱掉外套,拧开房间里备好的瓶装水一饮而尽。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陆河将手放在扶手上,静静地等待着温蔓的说辞。
争分夺秒的,温蔓将手中的行李箱快速放在一旁。
然后语速紧急道。
“陆河,你来办这件事吃力不讨好!”
“而且王福来要求很高,这件事你肯定办不成!”
“我爸这是死马当活马医!”
“陆河,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一会,你就买票回去,等我过段时间接手温氏后去接你!”
陆河盯着温蔓一张一合的嘴。
头脑直发蒙。
妈的,这是人类的语言吗?
怎么组合在一起让人听不懂呢?
温蔓见陆河的面色沉静,以为是自己的劝告起了作用。
不由得有些埋怨。
“说白了,这事也怨你!早在之前我接手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所有的条例都要在合同上!”
“谁准许你和王福来私下谈条件的?”
“这个订单,不成就不成了,正好给公司里所有人都提个醒!”
“不按照我的规定办事的,合同必须重新拟定!”
这样,也方便后续她的管理!
温蔓将心里的小九九毫不避讳地告知给了陆河。
陆河心想,他大概是累惨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幻觉,全是幻觉!
他抬手看了下表,也不管过去多久了,开口就来。
“好了,十分钟到了,你说的是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说完,他起身钳住温蔓的胳膊。
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就将她往门外推。
温蔓面色急切。
“我说的事你答应了吗?”
陆河面色沉沉。
“如应。”
如同答应了。
温蔓还想说什么,陆河的大门却已经在她面前紧闭。
她碰了一鼻子灰,却不得不离去。
“你最好答应,不然,明天我也要阻止你的!”
温蔓口中念念有词地朝自己的套房走去。
神色癫狂。
陆河简单梳洗后上床。
临睡前,他除了跟谢幻竹视频互道晚安外,还另外给温强编辑了一条消息准备发送。
——【温董,恕我直言,温蔓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正常了。】
……
温宅不远的精神病院内。
贾樱悠悠地从床上醒来。
这段时间她表现得不错,医生护士收起了她的束缚带。
因为药剂的使用量增加,贾樱的行动越来越迟缓,反应也越来越慢。
甚至有些时候,她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比如现在。
看着天花板上月光反射的光芒,贾樱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
她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然后就看到了床头上的水杯。
水杯里还有半杯水,正反射出光芒。
“对了,我是条鱼。”
贾樱恍然大悟。
她缓缓起身,学着像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挪动身子。
她来到了走廊。
深夜,就连护士站的小护士也昏昏欲睡。
因为她移动的方式十分安静,就连小护士也没有惊醒。
她得以来到另外的楼层。
与她所在楼层的安静不同,深夜里,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十分热闹。
贾樱被脚步声吸引,不由自主地‘游’了过去。
她很久没看见这么多人了。
可她觉得,作为一条鱼,是应该害怕人的捕猎的。
于是她钻进了走廊铁制凳子下的空隙里。
手术室内十分热闹,里边一个年轻男生正在大喊大叫。
“你们轻点啊!没有麻药吗?还不给我打啊!”
“这群笨手笨脚的,怎么给我送这个医院了!”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