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周子越来不及多问,扭头朝罗奕大声喊:“叫医生!快把基地的医生叫过来!”
罗奕:“好,我这就去!”
然后跑过去追上况承止:“送医务室,这边,跟我走。”
这基地试营业的时候周子越就来玩过,哪个地方有什么,他熟门熟路的。
况承止没有犹豫,立刻跟上了周子越。
幸好医生还没有睡,罗奕派人去叫,他马上从宿舍赶到了医务室,跟况承止他们相隔也就两三分钟。
经过检查和问诊,医生诊断詹挽月是轻微酒精中毒和低血糖导致的晕倒。
简单说就是饭不吃酒狂喝,身体负荷不了,所以晕了。
医生给詹挽月打了一针纳洛酮促醒。
“让她保持侧躺,避免食管反流。”
叮嘱完这一句,医生就出去配药了。
周子越和罗奕得知詹挽月没大碍后,也识趣走人。
周子越临走前还叫了关悬和许今雨:“你俩也一起走呗,还搁这杵着当啥电灯泡啊。”
结果一个也叫不走,还被关悬反客为主了:“你赶紧把你的渣男兄弟弄走才对。”
要知道闺蜜就是丈母娘2.0,况承止还摊上俩。
关悬语气不善,周子越一听就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他可不掺和。
周子越看了眼况承止,心想好兄弟你自求多福吧,然后对关悬笑了笑:“得,我啰嗦了,姑奶奶您留在这,我闪人。”
周子越作为况承止的好兄弟,理所当然被关悬连座了。
关悬对他也没好气:“赶紧走,不送。”
医务室的门一关上,关悬走到病床面前,冷眼看着况承止:“你也走,阿挽醒了也不想看见你,刚才她有多反感你,你也领教过了。”
况承止坐在床边,只看着詹挽月:“这是我和她的事,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关悬气得牙痒痒:“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
“还会请你出去。”
“况承止!”
况承止耐心告罄:“关悬,我看在詹挽月面子上已经对你客气至极,否则一开始就让你滚了。”
“你以为阿挽今天是为了谁才这么喝酒的?”
关悬只差没指着况承止鼻子骂了:“你现在倒在这里演起深情男了,跟詹绾阙眉来眼去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演呢?听没听过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况承止都懒得跟她解释,冷声反问:“你们知道她心情不好,还让她这么喝?”
“她本来就体寒,酒最好碰都别碰,你们自诩她最好的朋友,就这?”
关悬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今晚确实他们也有不对,不该由着詹挽月那么喝劝也不劝,尽想着让她发泄了,完全忘了她身体能不能承受发泄的代价……
况承止没给关悬太多沉默的时间,惜字如金下达逐客令:“出去。”
许今雨拉了拉关悬的袖子,小声劝道:“悬悬,我们去外面等吧,等阿挽醒了,说不定会想跟他谈谈。”
关悬犹豫片刻,脸色铁青跟许今雨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儿,詹挽月醒了。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吐。
况承止把垃圾桶放到床边,詹挽月一边吐,他一边帮她拍背顺气。
等詹挽月吐完了,又喂她喝矿泉水漱口。
呕吐物的味道不好闻,况承止又是出了名的讲究人,可是伺候起詹挽月来没有一点嫌弃,只有细心。
他扶着詹挽月侧躺下,还问:“嘴里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拿一支漱口水用?”
詹挽月醒是醒了,人还醉着,反应异常迟钝。
脑子知道要回答,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皮子犹如千斤重,躺下来没半分钟,又昏昏欲睡了。
况承止帮她掖了掖被子,由着她睡,什么都没再说。
医生配完药回到病房,给詹挽月挂上了点滴。
吊瓶里都是一些加快酒精代谢的药水,比如葡萄糖和维生素c。
医生叫护士进来收拾了垃圾桶,又给病房喷了除味剂,最后对况承止说:“二公子,我就在隔壁,有情况您随时叫我。”
况承止“嗯”了一声。
医生不再多留,离开病房并带上了房门。
吊点滴手容易冷,况承止拿过充好电的热水袋垫在詹挽月的手下,再用被子轻轻盖住。
夜已经很深了,况承止仍然没有睡意。
詹挽月睡得很沉,两颊因为酒精红扑扑的,气色看着好,眉心却一直皱着,睡熟了也很不开心的样子。
况承止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她的脸。
他们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和平相处,没有争执,詹挽月也不会跟他提离婚。
忽然。
一滴眼泪从詹挽月的眼角滑落,掉在枕头上,氤成一小团水渍。
这团小水渍没消失,又氤开下一团。
况承止本以为她醒了,凑近观察了片刻,他才明白,詹挽月没有醒,只是睡着了都在哭。
眼泪流个不停,枕头都被浸透了一块。
病房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况承止额前垂下的头发挡住了眼睛,神情晦暗。
不知道詹挽月哭了多久,等病床上的抽泣声渐渐消失,况承止抽了张卫生纸,轻轻地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他尝试为詹挽月抹平紧蹙的眉眼,可是不管怎么轻抚都还是蹙着,动作重了又怕把她弄醒,只能罢休。
“又是骂人又是哭。”
况承止唇角扯着自嘲的弧度,自言自语:“我不跟你离婚就这么让你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