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按翠红的供词,翠香、小曼皆被司正司带走审讯。
曹令仪抱着陈允忻,心慌意乱,毅然决然去太和殿,求见皇帝。
储秀宫,赵金莲心里同样七上八下的,紧凑的眼睛流露出几分阴狠,“你速去找人,料理了翠红。”
“让她的证词,死无对证。”
“是、”
承乾宫,陈苍璧醒来的时间也长了,无精打采一整日后,也开始有精神头儿了。
“娘娘,司正司的岑大人来了。”
“让她进来、”
“是、”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崔雁宁轻搭眼皮,瞥到岑华安黑黢黢的眼圈,“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娘娘,这是翠香的罪状。”
崔雁宁拿过来,扫了一眼,“不是还有一个嘛?”
“小曼的骨头太硬,尚未招供。”
崔雁宁冷挑起唇,“是嘛?倒是个忠心的。”
狐狸眼睨向岑华安,“本宫怎么觉着,她越忠心,越显得岑大人你不够忠心呢。”
吓得岑华安当即跪地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定当竭力,让小曼招供。”
岑华安自己每次来见崔雁宁,都是犯嘀咕的,毕竟当年搜宫的事,她是得罪了皇后。
如今皇后势大,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崔雁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如果再听不出来,就是白白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了。
太和殿外,年茂图面露难色,“令妃娘娘容禀,陛下与御史台的大人商量要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召见令妃娘娘。”
曹令仪抱着陈允忻,态度决然,“那本宫便在这里等。”
年茂图恭敬道,“外头太阳大,令妃娘娘不如去偏殿稍等?”
“有劳年公公了、”
刚到晌午,岑华安便带着小曼、翠红、翠香的供状向陈卓璟呈报。
“岑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御史台的曹广昀、姜克斌、崔贺安,吏部的曹廉格在内。
陈卓璟公然召岑华安进去,圣心了然。
“微臣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岑华安垂眉肃然道,“陛下,这便是两位皇子中毒之事的供状。”
“念吧。”
“是、”
“据承乾宫翠红供述,她与钟粹宫翠香,原是堂姐妹,受令妃娘娘旨意,被送进承乾宫,照顾两位皇子。”
“翠红是负责给两位皇子换洗衣物的宫女,趁照顾两位皇子的人不备,先是在两位皇子的贴身衣物上加了凉药,而后又加了南覃国特有的蛊虫血依。”
听到这里,曹廉格便不淡定了。
“老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来人,扶曹公起来、”
“是、”
这是命令,容不得曹廉格推拒。
陈卓璟横了眼岑华安,道,“你接着说、”
“另外…”岑华安有了几秒犹豫,接着道。
“据令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小曼供述,上回大皇子中毒,下毒的秋氏、献毒的太医石标,都是受令妃娘娘指使。”
曹廉格跪下认罪,“老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令妃有如此大的胆子,有如此心机,谋害中宫皇嗣,倒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促成的,还请陛下,严惩令妃,还中宫,还几位皇子,一个公道。”
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曹廉格肯定是心够狠。
一个女儿,能给母家带来荣耀,自然是好的,万不能让曹令仪,动摇曹氏在朝中的根基。
陈卓璟沉了沉眼,“来人、”
“奴才在、”
陈卓璟对曹廉格的大义灭亲,并不意外,“将令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七皇子,交由禧嫔抚养。”
“是、”
“朕记得,曹公,也过了天命之年,这些事,不该让曹公操心的。”
曹廉格颤抖着眼皮,一慌神。
“今日便如此,跪安吧。”
“是、”
“崔贺安,你留下、”
崔贺安暂留。
陈卓璟将面前的折子合上,语气平淡,“这几日,孩子生病,皇后情绪不大好。”
“得空,不妨让你家里人进宫,与皇后说说话。”
“微臣遵旨。”
钟粹宫,乱乱糟糟的一团,曹令仪抱着襁褓婴儿不撒手,瞪着岑华安,恨恨一句,“谁也别想动本宫的孩子!”
岑华安提起口气,“令妃娘娘,微臣是奉陛下旨意,还请令妃娘娘莫要为难微臣,也莫要让人觉着,令妃娘娘不敬天子,抗旨不遵。”
“什么抗旨不遵!本宫要见陛下,本宫是冤枉的!”
曹令仪气得胸脯发颤,“本宫并没有让人害皇后的双生子!你们这群人,便是皇后授意指使,来冤枉本宫!”
岑华安像变了张脸,“我敬你声令妃,是给您面子,令妃娘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承乾宫,秋芝伺候着崔雁宁用膳。
“娘娘,听说钟粹宫那位,在冷宫不愿,嚷嚷着要见陛下,还说…说她没有害两位皇子,是皇后娘娘栽赃陷害她,实在是厚颜无耻。”
崔雁宁轻抬眉眼,小口咀嚼着嘴里的素菜,不以为然。
“铁证如山,由不得她胡言乱语。”
崔雁宁心里门清儿着呢,“告诉冷宫的人,多说一些七皇子在禧嫔宫里的事与她听,饮食起居上,不必对她多客气。”
“是、”
秋芝道,“娘娘向陛下提议,将七皇子送给禧嫔,可是卖给姜氏一个人情。”
“便是本宫,对她赠药的感谢吧。”
秋芝露出怜悯之心,“瞧禧嫔娘娘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这宫里,可怜的人,一直不少。”
赵府,赵为礼挨了家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榻了。
苏静娴挺着肚子在旁抽泣,赵为礼伸起长臂擦拭女人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娘子哭什么?这点儿伤,过个几日便好利索了。”
苏静娴忿忿不平,“夫君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要受这样的处罚!”
“好了,父亲罚我,是应当的。”
赵为礼懂得认罪伏法。
在赵家,赵洺峰就是法。
赵为礼趴在榻上,抬手接着给女人擦泪,“娘子可别再哭了,再动了胎气,便不好了。”
苏静娴吸吸鼻涕,嗔道,“你惯会哄骗人,说要陪我回娘家,一直也没个动静,便让我这般等着,等到不能挪身子的时候了。”
赵为礼眉毛一抖,“我这就写书信,请兄长过来,与娘子相见,可好?”
“那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