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过那张支票。
而牛万金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最后恢复平静的说道:把你开除之后,我想了很久,开除你,我还挺后悔的,毕竟你有能力。
听到牛万金的话,我疑惑了一下。
我有能力??我吗?我有能力吗??
他说这句话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有没有能力我还不知道吗?
看着牛万金认真的眼神,一时间我竟然分不清楚,牛万金是在睁眼说瞎话,还是我真的有某方面的能力,没有被发掘,而他看到了。
牛万金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牛酥允可以继续经营着客栈,毕竟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产业,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入股也行,投资也罢。
我问道:投资和入股有什么区别吗?
牛万金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入股,就必须投资,但是投资不一定入股。
我摇头拒绝:不需要,客栈这个样子挺好的。
牛万金打断我然后说道:装修是挺不错的,我听说,你女朋友的家人因为你没钱,把你拒之门外了?
我恨的牙痒痒,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想要看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
牛万金整理了一下袖口:我有一个项目,正好需要和江笑的父亲谈一谈,我可以把这个机会交给你,让你证明你自己。
我拒绝道:并不需要,我以后会自己创造机会。
牛万金意味深长的说道:很有骨气,但是比在这个社会,骨气更有用的是金钱。
牛万金离开之后,我心里有气愤,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能力不足的自责。
在两人走后,我就着夜色将继续忙碌手头的工作,查账,对账单,规划未来,当实在不知道忙什么的时候,我就拿起拖把,整理客栈的卫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或许只有忙碌才能压制我内心中的麻木,以及对自己无能的狂怒。
清晨牛酥允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坐在台前问道:起这么早?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因为一夜没睡,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站起来之后大脑的疲惫让我两眼昏花。
看到我的样子,牛酥允质问道: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挠了挠头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一心虚,就会头皮发痒。
看到我的样子,牛酥允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什么不休息?是不是我爸昨天说什么了吗?
我摇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干。
牛酥允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当然明白不能一步登天的道理。”我闭上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一样:但是,努力可以缩短距离……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
我头脑发昏,起床腿有些发软,险些没站稳,但是我睡的很香,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噪音。
醒来之后,我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牛酥允看到我之后,给我递了一杯热水:下次早点休息,别通宵工作,衣服是铁子艺给你换的,也是他给你抱上床的。
我迷迷糊糊点头:谢谢。
牛酥允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在我对面对我说道:我想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摇头:算了吧,还是忙起来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
牛酥允凑近看着我的眼睛,她很发自内心的真诚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啊?要不要我给你报个心理医生?
她用一个很真诚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嘲讽也不是谩骂,她似乎是真的带着疑问的语气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牛酥允说道:你可以去牧思思那边看看,也可以去找张陌谈谈心,反正你在大街上闲逛我都不管你,你需要休息。
说完,牛酥允就把我赶了出来。
我听了她的话,去牧思思的饮品店看了看,她很忙碌,奶茶一杯接着一杯的做。
终于,客人变得少了,她才有时间和我说话。
我问着牧思思,为什么会相信张陌说的那句话。
牧思思回答:那句??爱你一万年?
我点头。
牧思思认真说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反正我看到张陌的时候,我是相信的,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说完,牧思思看着我问道:你呢?你会爱江笑一万年吗?
我笑着调侃道:我会爱她一亿年,哪怕宇宙行星大爆发。
牧思思指了指店里的出口:那就去证明啊。
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还没有能力去证明什么。
牧思思则是继续回到了台前去卖饮品。
我带着心里的那份不安,走出了牧思思饮品店的那道门。
时间像是一柄利刃,一刀一刀的撕开我的心脏。
今天没有下雪,灿烂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格外的耀眼。
到了江笑的家里,我用那把钥匙打开了门,门上贴着很多广告,甚至锁住了门眼,怀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了那栋房子。
进了屋子,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平静的如同流水,因为我知道,江笑并不在这里,她很久之前就已经走了,桌子上落满的灰尘证明了这件事实。
我没有太过的情绪激动,因为所有的期待,都怀揣着不安,我应该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天台上的风吹的很冷,但是冰封不住那盆玫瑰凋谢枯萎的腐烂味道,我的左手边是江笑的鞋柜,拖鞋摆放的很整齐,右手边是衣架,可惜已经没有衣服在上面了。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一个中年女子,她看到我之后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是哪位?这里不是江笑的家吗?
我想要做出一个微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像是石头一样,如果真的做出来了,估计会很难看。
“我是她的朋友,来替她收拾东西来了。”我撒谎的说道。
女人看了看我手中的钥匙:啊,这样啊,我以为是江笑回来了,那她这间房子还住吗?
我摇头:不知道。
“她有打算把这个房子卖掉的打算吗?”
“不知道。”
“你能帮我问问,如果打算出的话,会多少钱?”
“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女人皱了皱眉头:真奇怪,一问三不知的。
我回答道:她离开的很匆忙,什么也没有和我说,只是让我有时间,来帮她收拾一下屋子。
女人啊了一声:那你还挺忙的,这么久才有时间,我记得她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我点头:是啊,最近钱不好赚,工作忙,腾不出手。
原来江笑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女人说道:谁不是呢,诶对了,你可一定要帮我问问,江笑这个房子卖不卖啊,我儿子要结婚,整个婚房,她这个房子真的挺不错的,价钱好商量,这年头,做父母的都不容易,我希望儿子能办一个隆重的婚礼。
我攥紧钥匙,似乎手里的是一把刀子,它轻易的割开我的皮肉,让我的血液随着冰冷的空气流出去。
“我会帮你问问的。”
天台的光照射进客厅,江笑的屋子已经停止供暖了,我穿着拖鞋走到了天台,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的光从这里,照到那里,将我的影子无限拉长,心里的声音嘈杂,我顶着冰冷的空气,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将拖鞋复归原位。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照射在白雪上,反射出明暗不一定光,它催生人们的困意,这种天气,真的很适合睡上一觉,然后第二天醒来,围在暖气旁取暖,等待着新年。
离开的时候,女人问我:她还会回来吗?
我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
走的时候,我锁住了江笑的房子,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留在了那里。
雪地没有停留住我的脚步,因为我想要到达的,是一个名为春天的季节,我幻想着,渴望着,希望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再次见到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