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统一战线
“小皇帝如今深陷泥沼,你想要帮他一把吗?”
辛允可是关键的一步棋,若能将她拉拢到自己阵营,好处简直难以估量。
这辛允看似年轻稚嫩,背后却牵扯着两张极具分量的关系——小皇帝应以安与她的父亲辛自苦。
一旦把辛允拉到自己这边,就如同握住了小皇帝的命脉,也捏住了辛自苦的软肋,哪怕日后辛自苦奉朝廷之命,前来收缴自己的兵权,他也全然不惧,毕竟到那时,凭借着这层关系,辛自苦投鼠忌器,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自然,君困臣辱,君辱臣死。我深受皇恩,岂能见死不救?”
赵破天拍了拍辛允的肩头,“好,你只需听我安排。”
各郡筹集的粮草、建材,如源源不断的溪流,向着受灾四郡汇聚。
辛允肩负起了督工的责任,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穿梭于各个工地之间,大到城墙的修筑,小到房梁的搭建。
周边各郡慷慨解囊,捐赠的粮草如涓涓细流汇聚而来,可面对庞大的需求,却仍是杯水车薪,战俘众多,每日消耗的粮食数量惊人,而大军安营扎寨,同样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
一月底。
寒风凛冽,残雪尚未消融。
辛自苦带着一小队人马踏入军营,他身着戎装,直奔中军大帐而去,目标明确——收缴赵破天的兵权。
然而,赵破天却拒绝与之会面,只命辛允出面应对。
“父亲大人,一路劳顿。”
辛允拱手行礼。
“我是奉朝廷之命而来,赵破天为何避而不见?让他出来与我相见!”
“赵将军近日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命允代他迎接父亲,还望父亲勿怪。”
“既是染恙在身,那我更得探视一番!”
辛自苦翻身下马,“赵破天!莫要躲躲藏藏,出来与我相见!”
直直冲向中军大帐。
帐外。
朔风呼号。
“你这一介武夫,手握重兵,却不听调遣,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想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你不过是个舞文弄墨的臣子罢了,朝堂争斗还不够,还来插手军事?这儿没你的事,趁早回京城享清福去!”
“今日你若不交出虎符,休怪我不讲情面,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看你能奈我何!”
“我就不交,你能把我怎么样?这营帐还不欢迎你,有本事就在这儿冻着,看是你的骨气硬,还是这寒风更凛冽!”
“我可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而来!你公然抗命,是想造反不成?”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我还就抗旨了,你若有能耐,大可回朝廷参我一本!”
……
……
……
帐内争吵声此起彼伏,激烈的言辞撞在帐壁上,又反弹回来,让守在外面的众人胆战心惊。
时不时传出‘哐啷’‘哗啦’的声响,也不知是砚台还是茶盏遭了殃,被盛怒下的两人摔在地上。
辛允留意到一旁身形富态的元寿,正缩着脖子,冻得浑身哆嗦,脸上满是倦意与不耐,赶忙上前,双手抱拳,“公公不远千里而来,一路鞍马劳顿,定是辛苦万分。这外头风大天寒,里头两位大人又争论不休,实在不宜久留。不如移步到暖帐中,稍作歇息,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元寿抬眸看向辛允,忙不迭点头应道,“如此,便有劳费心了。”
他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哪料到一来中州,先是车马颠簸,如今又被这冰天雪地折磨得够呛,心里委屈不已,只想快点寻个暖和地方安顿下来。
半炷香后。
大帐中。
辛允疾步而入,“爹,师傅,已经将那位公公安置好了,一应起居用物都安排妥当,他此刻正在帐中歇息。”
原来,方才辛自苦和赵破天那番激烈争吵,不过是二人精心谋划的一场好戏,全是作戏给元寿看的,元寿身为应以正的人,此趟前来,名为宣旨,实则是来刺探虚实,若不演得真切些,怎能骗过那老谋深算之人?
“虎符,你必须交出来。”
辛自苦那口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赵破天一惊,“难道那长生蛊,他强逼你服下了?”
“不错,我确实身不由己。”
话锋一转,“但这只是其一。如今四郡历经战火,疮痍满目,百姓苦不堪言。单靠周边各郡的援助,根本无法撑起重建的重任。唯有朝廷出面,方能调集足够的人力、物力。若想救百姓于水火,你唯有交出虎符,换取朝廷的支持。”
赵破天听闻辛自苦所言,陷入了长久沉默。
许久。
辛自苦和声劝道,“我知晓你本心纯善,不过是骨子里带着股傲气,不愿屈居他人之下。只要你交出虎符,我便让欧阳广与你义结金兰,尊你为兄长,以后他都听你号令。”
赵破天眼中闪过一丝动摇,抬眸看向辛自苦,追问道,“当真?”
“我辛自苦向来说一不二。”
“不妥,我还得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那龙椅,必须得让我坐一次!就一次,过过瘾就行!”
“可以。”
“爹,你体内的蛊虫,可有办法解?”
虽说辛允对这‘长生蛊’一无所知,可光听名字,就知道这定是个毒性猛烈、极为棘手的东西。
辛自苦抬手摆了摆,“莫要忧心,为父自有法子。”
“对了,”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太上皇那边试药的药人已经所剩无几。依我看,不久之后,他就会打着平定叛乱的幌子,向周边各国出兵征讨,实则是去抓人充作药人。”
此次剿灭中州乾坤派,背后的缘由如出一辙。
应以正打着平叛的幌子,挥军直入,战火瞬间席卷四郡,战争结束后,那些被俘的人,本都要被送去充当药人,成为应以正试药的牺牲品。
可谁都没料到,欧阳广和赵破天先斩后奏,迅速将俘虏安置在中州,还筹备起四郡的重修事宜,这一举措打乱了应以正的计划,让他恼羞成怒,却又一时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