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谭静茹的妈妈发现女儿变得异常乖巧,家务活抢着干,饭量也直线上升,简直是家里的小太阳。
谭妈妈心想,孩子正长身体呢,得多做点好吃的补补。
这不,刚发了工资,她就兴冲冲地去菜市场买了几条鲜鱼,打算给宝贝女儿做顿糖醋鱼大餐。
说起谭静茹,她最近心里可是藏了个大秘密——
那次宾馆的小插曲,虽然像场梦一样让人心有余悸。
但好在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加上好友珍的陪伴,她渐渐找回了笑容。
至于那五千块钱,谭静茹可是把它当成了烫手山芋,天天藏在书包里,生怕爸妈发现。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谭静茹给自己添了部新手机。
剩下的钱嘛,她悄悄藏在了床底下的鞋盒子里,打算留着应急。
这天,谭静茹一进门就闻到了糖醋鱼的香味,书包一丢,手也没洗,直接奔到餐桌前,捏起一块鱼肉就往嘴里塞。
“你这小馋猫,等你爸回来,先洗手去!”
谭妈妈用筷子轻轻敲了敲谭静茹的头,假装生气地说。
谭静茹朝妈妈扮了个鬼脸,刚把鱼肉咽下去,突然胃里一阵翻腾。
她捂着嘴冲进了厕所。
谭妈妈以为是被鱼刺卡住了,也没太在意:
“这孩子,吃鱼也不小心点。”
谭静茹在厕所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好漱漱口回房间写作业。
可刚做了几道题,妈妈又喊她吃饭。
这次,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谭爸爸还倒了杯白酒,气氛挺温馨。
但谭静茹一闻到白酒的辣味和鱼的腥味,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她丢下筷子,又冲进了厕所。
“他爸,这孩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这都吐两次了。”
谭妈妈焦急地说。
“别急,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我等会儿给她找点药吃。”
谭爸爸安慰道。
嘿,这谭静茹的小秘密啊,不知道还能藏多久呢?
看来,家里的小太阳也有自己的小烦恼呢!
谭静茹重新坐到餐桌旁,却像霜打的茄子:
“爸、妈,你们慢用,我胃口不太好,得去和作业奋战了。”
谭母一听,立刻变身家庭小卫士,翻箱倒柜找出体温表,一路小跑跟进谭静茹的房间:
“宝贝,来,咱们量量体温,看看是不是体内小火苗在作祟。”
十几分钟后,谭静茹像侦探一样审视着体温表,大声宣布:
“妈,一切正常,估计是被体育课那800米给‘跑’饱了。”
“好嘞,那你赶紧搞定作业,早点钻被窝养精蓄锐。”
谭母温柔地叮嘱道。
第二天清晨,谭静茹洗漱完毕,正准备元气满满地迎接早餐。
结果一瞅见桌上的美食,立刻变身“干呕小公主”。
谭母心里直嘀咕,这孩子,难道一夜之间练就了厌食大法?
“静茹,要不咱们跟老师请个小假,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毕竟中考在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谭母提议道。
谭静茹也是一头雾水,拿起电话,跟班主任老师请了假。
母女俩随即踏上了前往重汽医院的大门,挂了个内科号,准备一探究竟。
接诊的是位中年女大夫,看起来既专业又亲切。
大夫接过挂号单,往桌上一插,就像插上了探险的旗帜:
“小勇士,说说看,哪儿不舒服呀?”
“大夫,这孩子从昨天开始就变成了干呕小达人,真是急死我了。”
谭母在一旁焦急地补充。
大夫麻利地掏出体温表,轻轻一甩,仿佛在为接下来的体温大挑战热身,然后递给了谭静茹:
“来,小勇士,测测你的‘体内温度’。”
谭静茹接过体温表,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胳肢窝,一副准备接受考验的模样。
“最近有没有误食什么奇怪的东西?”
大夫开始侦探式提问。
“没有啊,我最近可是‘吃货小侦探’,啥都没放过。”
谭静茹调皮地回答。
“那你有啥特别的感觉吗?”
大夫继续追问。
“就是一闻到味道就想吐,连饭都不香了。”
谭静茹愁眉苦脸地说。
“以前有过这种感觉吗?”
大夫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没有,就这几天突然冒出来的。”
谭静茹摇了摇头。
“哦?你多大了?那个……‘好朋友’准时来吗?”
大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大夫阿姨,我十五岁了,‘好朋友’嘛,时而准时,时而迷路。”
谭静茹不好意思地回答。
“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夫追问道。
谭静茹挠了挠头:
“我也糊涂了,妈,你记得吗?”
说完,她转头向母亲求救。
谭母想了想:
“是不是从上次我帮你买‘小翅膀’那时候开始算?”
一场关于“好朋友”的温馨回忆就这样在诊室里悄然展开。
“谭妈妈,怎么了这是?”
医生温和地开口问道。
“呃……嗯!”
谭静茹的妈妈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
“医生啊,我这女儿,已经三个多月不对劲儿了。”
谭妈妈焦急地向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点了点头,示意谭静茹拿出体温表。
接过一看:
“没发烧,不过我还是开个化验单,你去验个尿吧。”
谭妈妈接过单子,领着谭静茹一头扎进了化验室。
心里直嘀咕,这验尿能验出个啥名堂来?
但还是乖乖地让谭静茹接了尿液送去化验。
不一会儿,化验结果出来了。
谭妈妈和谭静茹又回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然后轻声说:
“小同学,你先出去等会儿,我跟你妈妈说几句话。”
谭妈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女儿得了什么大病?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
等谭静茹一出门,医生就压低声音说:
“大姐,别担心,你女儿没病,她是……怀孕了。”
“什么?!”
谭妈妈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不可能!她才十五岁,怎么会怀孕?”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姐,你先冷静一下,化验单是不会说谎的。”
“这样,我再给你开个b超单,你去做个检查,就都清楚了。”
谭妈妈瘫坐在椅子上,心里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拿着b超单,谭妈妈出门找到谭静茹:
“静茹,医生让咱们再做个检查,妈妈带你去。”
谭静茹看着妈妈的脸色不对,担心地问:
“妈,我没事吧?”
“没事,就是做个检查,咱们一会儿就回家。”
谭妈妈强装镇定,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
进了b超室,医生一番检查后,谭妈妈赶紧把谭静茹支了出去:
“静茹,你等妈妈一会儿。”
谭静茹刚一出门,谭妈妈就迫不及待地问:
“医生,结果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
“大姐,你女儿确实怀孕了,看图像已经四周了。”
“天呐!这让我怎么活啊?”
谭妈妈一下子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大姐,孩子还小,还是早点跟医生说清楚,安排流产吧。”
医生劝慰道。
谭妈妈茫然地接过检查单,走出b超室。
谭静茹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
那天,谭静茹眼瞅着老妈脚步跟踩了棉花似的晃了出来,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老妈,关切地问:
“妈,你这是咋了?喝大了还是练醉拳呢?”
谭母一听女儿的声音,魂儿瞬间归位,一把攥住谭静茹的手,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走走走!咱回家说!”
“哎哟,妈!你这是要捏断我的手啊!”
谭静茹龇牙咧嘴地甩开了老妈的手。
谭母却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往家奔。
进了家门,谭母从兜里掏出一张b超单子,往谭静茹脸上一糊,紧接着“啪”地就是一巴掌:
“说!你肚子里的娃是谁的?”
谭静茹一脸懵圈:
“妈!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肚子里哪来的孩子?”
毕竟还是个孩子,宾馆那晚的事儿她早就选择性失忆了。
“你还装蒜!自己瞅瞅这单子!”
谭母气不打一处来。
谭静茹颤巍巍地捡起单子,一看结论,脸色瞬间变得跟白纸似的,尖叫起来:
“不!这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
“静茹,你跟妈说实话,那男的到底是谁?”
“妈找他去理论!”
谭母追问道。
此时的谭静茹已经石化了,呆坐在地上,手里紧握着那张冷酷无情的单子,嘴里不停地念叨: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谭母也心疼了,蹲下身子,搂着女儿的头,哭着说:
“孩子,妈不问了,明天妈带你去远点的地方,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谭静茹两眼无神,拿着单子的手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全身也跟着哆嗦起来。
“孩子,别怕,妈不告诉你爸,谁也不告诉,咱悄悄地,好不好?”
谭母抹着眼泪,安慰着谭静茹。
“妈,我好累,我想睡会儿。”
谭静茹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单子无力地飘落在地板上。
谭母捡起单子,一咬牙,狠狠地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她扶着谭静茹进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细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
虽然谭母努力忍着,但她的抽泣声和滴在谭静茹脸上的泪水,还是像针一样刺痛着这个少女的心。
谭静茹含着泪,把头转向了墙壁,心里五味杂陈,悔恨、自责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入眠。
谭母缓缓走出房间,谭静茹则用牙紧紧咬住嘴唇,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痛苦和悔恨都咽回肚子里。
谭静茹吓得眼泪都干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仿佛置身于冬日最寒冷的夜晚。
她紧紧环抱自己,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试图找到一丝温暖。
这时,从妈妈的房间隐约传来低沉的抽泣和喃喃自语:
“这可让我们怎么见人啊,静茹,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谭静茹心里明白,爸妈虽然生活拮据,但总是硬撑着面子,和邻里关系也处得挺好。
现在自己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还怀了孩子,他们肯定觉得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了。
要是爸爸知道了,非气炸了不可。
再想想学校里的同学们,要是他们知道了,自己还怎么见人啊!
谭静茹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跟妈妈坦白,可是连那个“肇事者”是谁都不知道,长得啥样也没看清,这让她怎么开口呢?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沉迷于网络聊天,要不是自己逃课出去疯玩,要不是自己轻易相信了珍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唉,只能怪自己太天真,太糊涂!
慢慢地,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如果自己死了,爸妈就不用丢脸了,自己也不用担心被同学嘲笑了。
打定了主意,谭静茹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写字台前。
她想给爸妈留下点什么,毕竟他们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十多年。
谭静茹翻开笔记本,拿起钢笔,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很快就把一页纸浸湿了。
她无奈地翻过一页,强忍着泪水写道:
“亲爱的爸爸妈妈,这次女儿让你们失望了,都是我不对,太不懂事了。”
“女儿要走了,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被人笑话了,我也不用害怕同学们知道了。”
“那个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五千元钱。”
“我买手机花了点,剩下的都在床下的鞋盒子里,你们留着买点好吃的。”
“女儿对不起你们了,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们的女儿,好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爱你们的女儿,谭静茹。”
纸上不少字都被泪水浸得模糊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不清。
写完后,谭静茹从铅笔盒里摸出了那把钝钝的铅笔刀,然后躺回了软绵绵的床上。
她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
同学们围着她,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嘴里说着些无伤大雅却又让她心里痒痒的玩笑话。
爸爸妈妈呢,则是气呼呼又带着几分心疼的表情。
就像小时候她偷偷吃了糖不刷牙,被发现的那一刻,既生气又舍不得真的惩罚她。
谭静茹伸出了她那白白嫩嫩的左手,手腕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
右手呢,则像魔术师一样,把铅笔刀轻轻一旋,刀片就露了出来,闪着寒光。
她假装自己是个勇敢的战士,要面对什么大敌一般,对准手腕,做出了一个超级夸张的“划”的动作。
但实际上,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皮肤,就像蜻蜓点水那般。
“哼,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呢!”
谭静茹在心里暗暗发笑,仿佛已经打败了那些想象中的烦恼和困扰。
于是,她收起铅笔刀,重新躺好。
望着天花板,开始计划着明天要怎么和朋友们开个玩笑,把今天的“小冒险”变成一个笑话,让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