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巴林湄若小产后,恪贵人在永和宫里变得更加小心了。
但再是小心也总归有疲惫的时候。
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恪贵人就在去往景阳宫的路上早产了。
景阳宫内,海兰听着后殿的喊叫,眼光透露着寒意,嘴角勾起弧度。
敢算计她,也是颖嫔有胆子。
后殿巴林湄若握着恪贵人的手,给她加油鼓劲:“用力,就要出来了。”
恪贵人满脸虚弱,汗渍浸湿了头枕,声音因为叫喊有些沙哑:“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撑不住了。
颖嫔,颖嫔,孩子,我......我疼......”
巴林湄若皱眉转头看了看床尾的接生姥姥,又回过头来,道:“你再忍忍,噶朵,把参片拿来给你主子含上。
绝对要保住皇嗣,图娅,很快就好了,再忍忍。”
恪贵人攥着巴林湄若的手,借着她的手臂,使了使力气,还是不行,或许是催产药喝的有些少了。
也可能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孩子还是一直不出来。
就在恪贵人再次蓄力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就此晕厥了过去。
田姥姥见到如此场景,赶紧叫身旁的徐姥姥上去掐贵人的人中:“不能让贵人晕过去,不然皇嗣会被憋住的。
颖嫔娘娘您快去请太医施针,参汤呢?参汤快端来,恪贵人若是一直不醒,腹中的小阿哥可能就出不来了!”
听到此话,噶朵担心自己的主子,看了看只担心主儿腹中皇嗣的颖嫔,咬了咬牙朝外奔去。
期望外面的皇后娘娘能救她的主子。
她在里面看着颖嫔的神情,十有八九想要主子的命,应该存了想要去母留子的想法。
不然若是按主子喝的催产药鄂药量,早该把小主子给生下来了,但主子却是脱力昏迷了,现在只有皇后娘娘能保住主儿了。
至于皇上,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在草原上,她额涅告诉过她,凡是世家大族,最是看重子嗣,在他们草原也不例外,更何况是这紫禁城内。
她想要主儿活着,起码是和小主子一起活着,而不是两个各执一方。
若是主儿还在,小主子还能有个撑腰疼他的。
若是主子不在了,凭借着颖嫔娘娘的性子,小主子能被教成什么样子她一眼就能看到最后。
她不希望主子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厌弃,甚至被连累。
主殿内,富察琅嬅和众人都静静的坐着等后殿的消息。
其中白蕊姬最是担心,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这次恪贵人早产会不会一尸两命,若是这样她这个永和宫的主位也有可能收到牵连。
毕竟这可是保护龙胎不利啊。
这个拜尔噶氏,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什么时候不早产,偏偏到了景阳宫的时候早产了。
这是打算着要一直住在景阳宫啊。
看来巴林氏是和她串通好的,不然哪有这样的巧合。
坐在前面的金玉妍,看着白蕊姬心急的样子,有心要逗上一逗:“玫嫔,你的帕子都快让你扭成花了,人都再经验共后殿了,再生气也是没法子了。”
白蕊姬瞪了一眼金玉妍,呛声道:“本宫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担心恪贵人,也没想到就这样巧,偏偏到了景阳宫的地界就要生了,还真跟颖嫔有缘啊。”
说完,又看了一眼在诵经的海兰。
后者像是察觉到了白蕊姬的眼神,睁开眼睛,说道:“玫嫔不要这样看着嫔妾,嫔妾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后殿的,本宫也是管不了什么。”
白蕊姬冷哼一声:“哼,你是管不了,你忙着念经呢。”
陈婉茵见势不对,顾忌着海兰是永琪的生母,赶忙出声劝道:“玫嫔,愉嫔往日里都是吃斋念佛的,后殿的事情她也是不想的。”
白蕊姬也只是说了一句,出出气罢了。既然婉妃都出来劝了,她也就不说什么别的了。
反正皇上是不会把恪贵人留在景阳宫的,就算是皇上最后愿意了,那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是会“劝”的。
她生气的是,没想到恪贵人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妄想挪宫,甚至还要把她快要到手的养子拱手送人。
上首,富察琅嬅扶额,李星藜也是满脸的疲惫,未理他人的言语,只等着后殿快些结束。
不多时,噶朵终于从朵腊那里挣脱出来到了主殿。
“皇后娘娘,诸位娘娘,我们主儿晕厥了,颖嫔娘娘拦着奴婢不要奴婢来请示娘娘。
奴婢烦请皇后娘娘,召来院判救救我们主儿吧!”
富察琅嬅起身:“素练,快扶本宫去瞧瞧。莲心把齐汝叫来,还有刘太医。”李星藜也紧跟其后。
后面苏绿筠有些害怕的拉着陈婉茵的手,小声说道:“这个颖嫔胆子真是大,竟敢拦着恪贵人身边的宫女。
她怕不是想要恪贵人一尸两命吧?
皇后娘娘可是还在这儿呢!”
陈婉茵皱眉,摇摇头:“谁知道她在想什么,今天这一出,咱们都看得出来,也就只有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皇后娘娘心里有数,皇上那里,毓瑚嬷嬷会去禀报的,咱们只用看着就好。”
本来之前颖嫔的事情她就觉得蹊跷,但皇上已经查明了,她也不多想。
在宫里只有不好奇的才能活得更久。
现如今愉嫔已经为着永琪做了皇后手里的一把刀,那她也得为着永琪安安静静的做四妃之一,为皇后娘娘分担分担。
颖嫔的事情,她知道是兆佳氏的手笔,现在恪贵人这样,皇后娘娘没有动手,但也在皇后娘娘的意料之中。
待富察琅嬅和众人来到后殿内,巴林湄若正在怒吼着让接生姥姥们保住皇嗣。
“你们听到没有,本宫要你们保住皇嗣,这也是恪贵人的意思。
皇上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只要保住皇嗣,本宫就重重地赏赐你们。”
田姥姥满脸为难:“颖嫔娘娘,这不是赏赐不赏赐地事情,咱们一定要禀报皇后娘娘的,事关皇嗣,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能听您一个嫔位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