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礼结束,在乐声中所有宾客撤出正殿,来到种满风信子的巨大平台上观光并聊天。
塔尔出现时,所有人便朝他道喜恭贺,他笑着应付上百名使臣,并一一应酬。
尼克的脖子快要被沉重的头饰压僵了,好在艾欧贴心的站在他身后,把胸膛借给尼克做个支撑,尼克这才能松口气,从垂韬的空隙中观察意气风发的塔尔。
他们的父亲奥隆安当年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塔尔此时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和风范,更显得他俊美非凡,虽然尼克一直不太在意,但无论在哪,容貌一直都是一项隐藏的门槛。
仔细想想,启明骑士总部对于骑士的要求,除了人类血脉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容貌上的要求。各国王室也一直以君主的美貌为荣,连大多数法师和神官招收学徒,也是看脸的。
可见世上的不公平,有许多都是先天注定了的,尼克暗暗思忖,警醒自己目前所有的一切,并不完全源于自身的努力,他还需要强大自己,才能匹配骑士们的呵护和爱重。
西斯廷纳寺一关门,僧侣们便迅速打扫寺内,将休息座椅排列好,接下来的则是更加盛大的新王婚礼。
上万束鲜花从四面八方送来,堆在神坛前,多米安牧师忙着换上圣女像前的装束,而一众骑士开始帮忙打点神台上的布置。
“快去换衣服。”川德罗宾忙的头昏眼花,不住催促道。
尼克终于可以解脱了,他快步闪进忏悔室内,这里的隔壁就是黄金之柱的下半截,它从平台上直贯下来经过大半个西斯廷纳寺而植入贝林山的地底内。
侍女正捧着衣服让尼克换装,这个时候金进来了。
“都出去吧,我来。”金吩咐道。
尼克从镜中看了一眼,骑士们还在西斯廷纳寺内忙碌,金穿着一身黑色的军服,看着尼克。
尼克脱下主教袍,问:“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么?”
金答道:“别管宾客,等着就让他们等着吧。”
尼克哭笑不得,穿着衬衣与短裤站在镜前,他白皙的身材在金的眼中一览无余。
他敏锐地感觉到金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尼克问。
他转过身,摸了摸金的脸庞,金的脸色有点发白,黑色军服衬得他尤其英俊,他是最有王子气质,也是最得老师青睐的一个人,可惜他性格一点也不好相处,谈吐中总是带着矮人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
“没什么。”金转身拿过衬衣,为尼克穿上,说:“只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尼克穿上长袖衬衣,与金面对面地站着,头顶落下的圣光照耀在金的头上,他的头发很短,整个人就像一把军刀般充满了危险感。
尼克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我见到西里斯领的来使了,是新国的议员。”金低声道。
尼克拉过他的双手,与他抱着,这个举动令金渐渐的平息下来,仿佛一身嚣张的毛发被他顺了下去。
“然后呢?”尼克低声问。
金低声道:“他要求我回去代我父亲的罪行,向人民道歉。”
尼克:……
金既郁闷,又无奈地看着尼克,说:“如果有一天,耐色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尼克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难题,他说:“这不是你的罪,不需要你为之赎罪,你愿意回去,是保护你的人民,不愿意也无可厚非。”
“……但我相信你对西里斯有感情,就像我对这儿的感情一样,我觉得你应该征求老师的意见。”
金嗯了声,颇有点毛躁不安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点了点头。
尼克笑了起来。金不解道:“笑什么?”
“你居然没有拔刀捅了他。”尼克笑道:“我太意外了。”
“我本来是想当场捅死那议员的。”金冷冷道:“不过是冲着你哥哥的面子。”
尼克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并亲昵地吻住了他的唇,唇分时他看着金的双眼,说:“谢谢。”
金被他这么一吻,全身登时热了起来,他伸出手在尼克的身上摸来摸去,他的手灵活且不怀好意,就像把一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嚣张的暗杀者一般。
当他的手无礼地越过尼克的短裤,开始揉搓他的屁股时,尼克马上道:“好了……打住,我只是想让你……”
“唔。”金又堵上了他的唇,说:“我也想让你……”
“不不……这里不行!”尼克已经感觉到金的长裤内有了动作,他马上要推开金穿衣服,金却把小门反手插上,说:“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否则宾客们就要久等了。”
“我要喊人……”尼克刚说出口,便被金捂住嘴,金一手把他薄薄的短裤扯到膝间,又解开自己的裤带,抵着尼克。
“啊……”尼克双手按着墙壁,被金抵着,顿时紧张起来。
“尼克?”川德罗宾的声音在门外问道。
“我在。”尼克答道。
“我也在。”金答道。
尼克:……
尼克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川德罗宾问道:“锡安王子想和你谈谈,向你道个歉。”
尼克道:“不……不必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川德罗宾道,继而脚步声远去。
尼克的呼吸急促,感觉到金已经肆无忌惮,尼克竭力站好,双脚不住发抖。
“你太嚣张了。”尼克喘息道。
“时间有限。”金低声在他耳畔道:“你最好配合一点,这样我才能尽快结束。”
“你……”尼克被金吻着,宾客们就等在西斯廷纳寺外,这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感觉瞬间令他激动起来,摩擦的惬意感尤其强烈。
尼克侧过头,一边吻着他,一边伸手摸他的耳朵与侧脸,金在这个充满了挑逗的动作下瞳孔微微收缩,闭上眼一会,再睁开时眼里所蕴的温柔足以令彼此融化,尼克感觉到金的动作温柔了不少,却又充满了征服欲。
“唔。”金松开尼克的唇,他不可控制地微微发抖,尼克伏在墙上直喘气。
外面响起敲门声,这次是塔尔的声音。
“菲里德,你够了。”塔尔道:“我已经帮你教训了西里斯来使,你还想把我的婚礼拖多久?”
“马上!”尼克面红耳赤地说:“在神殿里等!”
骑士团有主教撑腰,塔尔简直是一肚子恼火,又不敢真的发火,只得走开了。
金大笑起来,显然心情好了不少,尼克满脸通红地揩拭大腿,系好衬衣纽扣,金又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让他穿好黑色长裤与外套。
“我只是想和你放松一下。”金解释道:“倒不是和他有仇。”
尼克道:“快快……我猜宾客已经在议论了。”
这一次倒不是很久,然而对婚礼来说已经等得太久了,尼克戴上袖扣,换上了主教礼服,这套衣服比起圣袍已经好了不少,修身的外套与长裤,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显得不太闷。
这套衣服和骑士团的制服是统一的,川德罗宾等人穿着黑军装,尼克则是正式的礼服,金优雅地为他推开门。
尼克出去时刹那光芒万丈,整个西斯廷纳寺内已变了样,到处都是玫瑰花与风信子,弦乐齐齐奏响。
五位守护骑士将尼克迎上神坛,塔尔穿着国王的长袍,站在神坛一侧,尼克走上圣水池前,来宾早已就座。
尼克手捧圣典,与历代主教的装束不同,他穿着修身的礼服,领口别着一枚紫罗兰的国花徽章,身后五名守护骑士各自长身而立,其中最显眼的,赫然是戴着银质面具的川德罗宾。
温琳娜挽着伽罗公爵的手臂,缓缓走进教堂。
“皇帝陛下,你愿意迎娶温琳娜·卡萨伽罗为妻,毕生对她不离不弃……”
尼克从容地宣读婚姻誓言,直到他读到“像爱自己一般,爱这位永远陪伴你的人”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看着塔尔。
他们的双目对望,霎时百感交集。
尼克的眼里带着泪水,他想起了小时候,两兄弟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这位兄长就像是尼克的父亲一样,既是朋友,又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老师,他教会尼克太多太多,他的乐观与坚强与尼克几乎一脉相承。
“愿意吗?”尼克道:“爱你的妻子,一如爱你的家人,爱你自己。”
“愿意。”塔尔笑了起来,他转过身,朝着温琳娜低声道:“我必将付出比她爱我更多的爱,去经营我的婚姻。”
尼克笑了笑,将魔力一收,又小声问:“温琳娜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个猪头吗?”
温琳娜:……
塔尔:……
一瞬间,在神坛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川德罗宾咳了声,卢修斯则笑了起来,守护骑士们竭力忍着笑,尼克的声音很小,除了他们几个几乎没人听得到。
温琳娜低下头,忍着笑,肩膀不住抽动,说:“愿意……”
宾客们都有点奇怪,尼克再次释放出魔力,声音在西斯廷纳寺内回荡。
“温琳娜小姐,您愿意嫁给法瑞斯的儿子,来到我们的群山之国,担任我们的王后,从此与我们的国王不离不弃,终身相随,将您的生命与爱情奉献给这片国土,以及这里的人民吗?”
“我愿意。”温琳娜温柔地答道。
所有宾客耸动,继而欢呼起来。
这是目前的仪式中,最富有震撼力和煽动力的婚礼誓词,也是有别于大陆上任何一个家族中的誓言,尼克又道:“恭喜你们订立婚姻契约,在这爱情诞生之地。”
钟声敲响,礼花燃放,西斯廷纳寺上彩纸飞扬,塔尔带着醉人的微笑,把戒指戴在温琳娜的无名指上。
尼克收起《圣典》,接过川德罗宾递来的后冠,将它戴在温琳娜的头上,说:“以真神之名,恭贺你们结婚了。”
宾客们哈哈大笑,塔尔带着温琳娜走出西斯廷纳寺,黄金之柱焕发出圣光,直通天空,紧接着无数圣光符文飞射,旋转,黄昏时,塔尔与温琳娜乘坐马车,在城中巡游。
尼克简直累得要瘫倒了,结束了这冗长而繁琐的仪式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接过水,连着灌了几十口,继而飞速跑向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准备参加晚上的舞会,同时收拾东西,预备在舞会结束前溜走。
比起在城里当个主教,他更愿意前往维冬里拉,去好好的放松一下,在拉斯法贝尔呆着简直是受够了,到处都有人盯着,还时不时的有访客前来侵扰。
尼克进了花园便一边脱一边跑,到浴缸里去泡澡,片刻后艾欧进来,说:“准备吃晚饭了,饭后有舞会,所有人都要参加,骑士长正在安排车马,准备晚上的出征。”
“饶了我吧。”金简直是要被玩死。
“我不会跳舞,怎么办?”卡卓焱有点紧张地说。
“你爸没有教你吗?”金说:“我看你爸那泡妞的本事,应该很熟这一套才对吧。”
“没有。”卡卓焱道:“糟了。”
“我也不会。”艾欧说:“到时候你跟尼克跳就行了。”
卡卓焱马上抓住了救命稻草,说:“尼克,你会跳舞吗?”
“会会。”尼克泡在浴缸里,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说:“我会拯救你的,放心。”
金说:“有这么累吗?”
“你试着顶上全身三十磅的饰品在那里站三个小时啊!”尼克抓狂地大叫道:“而且脖子还不能歪!还要微笑!一歪就会带着我摔跤好吗!”
金大笑起来,川德罗宾匆匆进来,问:“尼克,你还在洗澡吗?准备出席舞会了。”
尼克欲哭无泪道:“我不去了。”
“不能不去。”艾欧无奈道:“我们已经帮你挡掉几乎所有的访客了,现在各国使臣都想见你一面,这是唯一的机会。”
卢修斯也回来了,坐在书桌后,两脚架在桌上摇了摇,说:“算了,就说主教生病了。”
“不行。”川德罗宾道:“哪怕只是一个小时也好,只有他露面,才能安所有人的心。”
“去吧去吧。”尼克道:“我肚子好饿……”
众人都笑了起来,尼克出来时,看到房间里五个身穿军服的骑士,各有各的帅气,实在是赏心悦目。
金抱着胳膊,靠在门前,说:“要不要我们先给你喂饱?”
“轮流上吗还是一起上?”尼克一瞥他,说:“来嘛,我期待得很呢。”
所有人:……
“你越来越……放得开了。”川德罗宾哭笑不得道:“跟谁学的?快,要天黑了。”
川德罗宾前去整军,以交给艾欧统率,剩下的四人则陪着尼克,来到王宫正殿。
这里有极其宽敞的花园以及中央舞池,天色渐黑下来,五颜六色的礼花同时升起并燃放,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