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老人拿起玉牌,以他的眼力与阅历,见自然是能够认出此物。沉吟片刻,当下便是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敢问,阁下可是赵秋、赵公子?”
此话一出,四堂皆惊,无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近几年来,这个名字在青山城可是名声大噪,他们也免不了有所耳闻。
赵氏宗族族长候选人之一!十九岁踏入三品术士的天才!青山城炼器大赛三冠王!‘清月’所颁新秀榜第十人!
无论哪一个身份搬出来,都是含金量十足,值得他们拉拢。
“喔?你认得我?”
赵秋嘴角不由向上翘起,客套的回了一句废话,这种赞赏的目光自然是到哪都不嫌多的。
“赵公子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放在整座南渝国,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存在,老朽……”
老人恭维的客套话还没讲完,便赫然被赵秋打断,“好了,既然你认得我,那就赶紧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老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物件,脸色僵硬,似乎有些为难,“以赵公子的身份,老朽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只是……只是管事的今早出去了,直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要不我先派人领路,让公子先行前往渡虚舟,等到孙管事回来再与他细谈?”
碰到软钉子,赵秋剑眉微皱,面露不快,但也没多说什么。
收起柜台上的手串与玉牌,默默点点头。
“柳霜,来给这位赵公子带路。”
老人扬声道,对着大堂门口一位年轻女子招招手。
……
临边。
“大叔,你既然看不出此物,那我们便跟在这位赵公子后头,一起去等你们管事的了?”
流云非借机开口道,声音不大,但也被赵秋听在耳里。
赵秋顿感惊疑,微微偏过头来,看着比他矮上一截的四个小屁娃子,还带个面具装神秘,眉头不由紧皱。
当他瞥见那位中年大叔手中的双鱼玉佩时,心中更是嗤之以鼻。瞬间便把几人当做想要偷渡的山泽野修,毕竟像这类猪鼻子里插葱—装象的事情,他又不曾少见。
甚至那很似有挑衅意义的话语,都被他直接无视。
是骡子是马,那都是牲畜,就算是蹭自己的名号,也不值得他关注。
不过那些隐晦的情愫,都被他很好的隐藏在了眼眸深处,并没怎么表露出来。
中年大叔有意瞥过旁边之人,报以询问之色,也没理睬那个被誉为新秀第十的赵秋会是何所想。
毕竟这还是自家势力,又不是他赵氏宗族。面子已经给足,这些事还是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办。若是赵秋因为此事而心生怨气,那也只能怪他心性不佳,心胸狭隘,修行不够,证明‘清月’看走了眼。
虽说他们城主府是需要拉拢人才,但也不见得要为了拉拢一些人,而坏了自己的规矩,这是那位城主亲口说的第一条铁律。
反正只要占理,那城主府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谁来都得摁着他按自家的规矩行事!不服的一律轰出去!
不过片刻,大叔便得到了答复,恢复了那笑眯眯的神情。
他将双鱼玉佩递还给流云非,应承此事,“可以的。”
流云非一愣,眼眸之中掠过一丝歉意,接过玉佩之时微微鞠了一躬,大叔稍稍点头回礼。
不远处,赵秋看到这一幕更是不耐。
他着实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会允许这几个不入流的野修与他享受一同的待遇?!他就算是不用精神力都能知晓,那枚双鱼玉佩只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凡物!以这些人的眼力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就因为他们带了个装神弄鬼的破面具?
又或者,真如他父亲所说,世间修行万万人,都是唯怕个万一?
呸!浪费时间!
世间哪来的那么多万一?他好歹也活了近二十年了,别说万一,就连百一都没能碰到一个!
要他说,束手束脚就只会让自己脚下的大道变窄!何生那么多事端!
又一想到此番离开南渝的目的,赵秋就更加心烦了。
嘴中骂骂咧咧的,不断微微张开闭合,却是没传出半点声音,只是在心中不断念叨着自己父亲的不是。
历练?历练个屁!
其他人自然不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目送他们跟着那位名为柳霜的侍女,一同离去。
至于这几人会不会上了渡虚舟之后,突然玩失踪,他们是一点都不担心。
反正当渡虚舟启航之后,若是无特殊玉令傍身,自然就无法获得渡虚舟本身的力量庇护。到时那,恐怖的虚空之力便会将他们撕裂成肉沫!
赖账?不可能的。
——
那名柳霜的侍卫是个美人,面颜与身材皆是不差,只是人和名字一眼,性子冷冰冰的。
她在前方领路,除了一些特定的话语外,啥也不说,冷淡的语气就连对那个赵秋也是一样。
赵秋也不是个话多的,只是默默跟在柳霜后头。神色一直保持着略微阴沉,但出于礼貌,还是会时不时的从鼻腔中轻应一声,也不知道这厮到底在想什么。
四人一兽则是吊在队伍末尾,与二人保持五六步的距离。
初次乘坐渡虚舟出国的他们,更是紧张不已。就连平日话多的富贵,也是恹恹而行,不敢聒噪,已通灵智的他自然也是清楚如今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一路而去,几人倒是能够看到有些许,腰悬一块独特灰白令牌的人朝着这边赶路。
那些人装束各异,不似常人,皆是朝着他们瞥过一眼后,便不再过多打量。
林清渊倒是第一次瞅见那么怪异的玉牌,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不过很快,流云非便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节外生枝。
可在此时,已有异样突起。
林清渊稍有察觉,猛然抬头,便见到那人正皱着眉头盯着他。双手逐渐拢袖,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是个脾气暴躁的。
不待那人有后继动作,正位于前方带路的柳霜突然停步,率先低头抱拳,态度很是诚恳。
那人这才冷哼一声,揭过此事。
如此行径,自然也吸引了赵秋的注意力。他又回头盯了这几个毛头小子一眼,神情不见喜怒,但是却看得林清渊心头泛冷。
林清渊扯扯嘴角,不自然的挠挠头,羞愧难当,他好像又犯忌讳了。
柳霜仍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默默带路。
“乘坐渡虚舟而行的人儿,大多都是身怀要紧事情的。人家正心烦意乱着呢,没事别瞎瞅瞅,不然这要是一个运气不好,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流云非的声音在三人心湖中响起。
林清渊默默点点头,深以为然,好好记在心头。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一段路倒是相安无事,只是路经的赶路人开始变多了起来。
再最后拐过一门口子后,几人也终于是来到了渡虚舟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