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座比山头还要宽阔许多的巨大平台,平台清一色皆是由洁白玉石建筑而成,磅礴大气。
此时,在平台中央处,正坐落一艘庞然大物。
几人无法观其全貌,只能见到下方那相对圆润的船底。虽然无法分辨是何材质,但光看上一眼,便能感觉到这大船很是稳固与精妙。
在大船中端处,还有十数条阶梯斜升而上,阶梯一段嵌入平台的凹陷机关中,其上不得而知。但那阶梯上人头攒动,看上去稳如磐石,很是安全。
除了他们这拨人外,此时还有着百来号人在那儿流动。
林清渊咽下一口唾沫,不由在脑海中,和书上的图文介绍大致对比了一下,然后暗骂那个出书人不走心。
这他娘的是一个东西?!
其余两人也是暗自咂舌,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震惊。显然也是没想到,这渡虚舟会如此庞大!着实又长了见识。
柳霜脚步不停,带着几人来到最近的一条阶梯之上,开始登船。
靠得近了,他们才发现这高耸的阶梯,居然足足有他们庭院那么宽!
简直骇人!
除此之外,阶梯还异常的稳固,走在上面简直是如履平地!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这才来到大船上方。
不得不说,用在这渡虚舟上的手笔着实很大!船上楼阁林立,雕梁玉栋,俨然就是一座活脱脱的城镇!又让几人大开眼界。
船上行人匆匆,不见修为,也没人敢肆意探查,皆是幽静而行,让得这里比起青山城内要安静许多。
少有好友扎堆,也是窃窃私语,无人再此高谈论阔。
有些压抑。
“几位,请跟我到这边来。”
正在前方带路的柳霜停步,语气加重道,让得本是在四处张望的几人连忙回过神。
那赵秋却是慢了一拍,他缓缓抽回视线,若有所思。朝着他之前盯着的地方努了努嘴,道,“你们管事的不是在那里吗?”
几人心头一惊,朝着那个方位望去,却是什么都没见到。
柳霜心中凛然,惊叹此人感知敏锐的同时,开口解释道:“那位是秦老,他老人家只负责在渡虚舟行驶之时,保证不出现意外,并不负责其他。”
“渡虚舟能出什么意外?出了意外他又能保证什么?”
赵秋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后半句倒是没有直接道出,只是心中腹诽,又是一个吃闲饭的。
柳霜也没过多解释,只是默默带路。
直到来到城镇中心,进入一处与之前规模相差不多的大堂,柳霜这才停步。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还请诸位在此等候一番,稍后孙管事会直接来此面谈。”
说罢,柳霜也不逗留,转身便走。
几人也没留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半晌,大堂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静可闻针落。
但毕竟是少年心性,很快他们便耐不住寂寞,低声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无非是惊叹城主府的手笔。
可能也是为了解乏,那本是一路冷漠而来的赵秋,居然也在这时主动开口:“我说,你们知不知道带条狗上船,也会占一个人头的费用?”
正在摸狗头的林清渊听言一怔,转头与几人面面相觑,没有搭话。
“喔~我突然想起来,你们好像压根没元石交船费。”赵秋再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不也一样?”齐蚰轻声嘀咕一句,语气中很是不服。
“蛤?”
这话自然逃不过赵秋的耳朵,他愣了一下,一时间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我堂堂赵氏宗族少族长,岂会和你们一样?”
“那你出去啊。”
赵玉竹冷不丁的接下话茬,与其争锋相对。隐隐间,似是有一股威压蔓延开来。
“呵!口舌之争。”
赵秋偏头,直视起灵气十足的少女。
食指轻落间,便有一股狂傲之气从他脚下蔓延而出,与那少女无意识散发出的威压稍做较量,便是在第一时间稳稳压上后者一筹。
他眼眸微眯,难得对这些土鳖来了点兴趣,嘴角翘起一道冷笑,好心提醒:“你们要不趁现在赶紧下船?不然待会你们被那孙管事的给‘请’下去了,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不劳费心。”
流云非怪异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回了一句。
赵秋似是被气笑了,他扭过头来,又仔细盯了会儿流云非手中的双鱼玉佩。
虽然以他的修为,释放精神力探查压根完全不会被四人察觉。但出于素养,他还是没有如此行事,只是单单以眼力判别。
片刻过后,他面色冷笑更浓,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这群装神弄鬼的小屁孩出糗模样。
赵秋逐渐转过身去,正襟危坐,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我从小便熟记南渝及邻国,各宗各派各大势力的信物,就从未见过有你们手中如此模样的玉佩。”
“唯一一个有五分像的,还是那属那凝继国皇室,怎么?难不成你们是那皇室之人,放着自家那座渡虚舟不坐,吃饱了撑的,专门北上跨国来乘这里的渡虚舟?笑话!”
“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勇气在这和我叫板,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要乘坐渡虚舟。但我知道,没有点身份背景,就不要出来装蒜!”
“奉劝你们也不要天天抱着侥幸心理,妄想一步登天,攀上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身世与天赋,实力弱就好好缩着,靠自身努力慢慢爬上来!见不得人,就靠努力让自己能见人!”
说到最后,赵秋的语气已经变得咄咄逼人。
四人被怼的有些恼火,刚想反驳,大堂内已经闯入一人,将他们的注意吸引过去。
来者是一名留有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男子其貌不扬,进门随意张望一二后,便是直奔他们而来。
待到男子走近,赵秋突然一愣,眼瞳无意识放大几分,他顶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吃惊道,“孙叔叔?怎么是你?”
“赵秋?”
孙管事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到此人。
他错愕不已的神情,紧接着化为一阵惊喜,“你怎么想着来坐渡虚舟了?”
“嗐,还不是我爹害得,我在家修炼的好好地,他突然一脚把我给踹出来了……唉,郁闷,不提也罢!”赵秋难得对他人发起了牢骚,眼眸内的烦闷情愫再无隐藏。
在他看来,这位孙叔叔与他的关系,可是要比他爹亲得多。
“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男人一时也不好安慰,他的目光越过青年,望了望行径古怪的四人,有些惊疑与提防。
在男人的记忆里,赵秋可从小就是个不讨人喜的性子。
后者精神力天赋有多高,对交朋友这种事情的天赋就相对有多低,简直就是没得情商,一直寡到了成年,现在怎么突然窜出四个朋友?
“没有,他们……我不认识。”
赵秋抿了抿嘴,逐渐起身,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孙叔叔心中自有分寸,没必要在人家后头嚼舌根子。
“孙叔叔,那我先去外面等你,待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好。”
孙管事应下此事,目送赵秋缓步走出大堂。等到再次回头看向四人一兽之时,面容已经重新布满严肃。
这赵秋竟然没给他们使绊子?
几人神情各异,但总归还是紧张居多,唯有流云非一人处变不惊。
他递出手中的双鱼玉佩,沉声道:“可认得此物?”
孙管事的目光跟随过去,却是没在玉佩上多做停留,更多是在注意流云非伸出的手掌。
虽说没有颤抖,但肌肉僵硬,显然此子心中同样是忐忑,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所念至此,孙管事随手接过那枚朴素至极的玉佩,随意打量一二,便是果断摇头。
“不曾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