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挫骨扬灰
易中海在屋内浮想联翩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钻入了他的耳朵,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刘海忠气势汹汹的闯进了自家。
电灯即便没有亮起,多年跟刘海忠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易中海,刘海忠来者不善,有后招在等着自己。
换做以往,说什么也得让刘海忠尝尝自己的道德绑架大棒。
今时不同往日,他易中海就是案板上的肉,随便刘海忠祸祸。
口不能言,手不能打,名声烂大街,徒弟跑了,打手反目成仇,只能被动的享受。
愣神的一瞬间,易中海发现自己的身体跟身下的床铺说了再见,身上的衣服变得紧绷绷起来,好家伙,他被刘海忠一只手给提溜了起来。
自从被周老虎阉割成太监,又让聋老太太拿暖水瓶塞子塞了后门,易中海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双脚还没有在地上站稳,人随着刘海忠前拽的惯性,被刘海忠给拽着揪出了西厢房,用摔的那种方式,把易中海摔在了街坊们面前。
疼的易中海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
尤其被阉割后的伤口,就跟不小心沾染上了辣椒,其中的滋味,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火烧火燎的那种苦楚,让易中海欲仙欲死。
早知道会被摔出来,刚才挨了街坊们的揍,他也就不躲回屋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易中海看的清清楚楚,从后院出来的刘光天,脚步沉重,一把水壶被他拎在手中。
从刘光天吃力的步伐来看,水壶里面装满了东西。
不好的感觉,找上了易中海,就在刘光天把水壶递给刘海忠的一瞬间的工夫,他头皮一紧,裤裆又被尿液打湿。
仰着头,看着一脸狰狞的刘海忠。
周围的街坊们,一言不发。
梁满仓和崔红霞两口子也在人群中,眼前一幕,让他们两口子释然了铎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这院好人不多。
合着还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王八蛋,包括那个娶了李秀芝的傻柱,没结婚之前就是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打手。
发生在易中海身上的事情,梁满仓两口子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不管是谁,只要收拾易中海,他们两口子都要捧捧对方的场子。
各自屏住了呼吸。
看着刘海忠收拾易中海的一幕。
刘海忠从刚才崔红霞说的那句‘我用针扎易中海,给街坊们出气’的话语中,受到了一丝启发。
崔红霞能给易中海上手段,他刘海忠也可以,借着上手段撇清与易中海的关系,不至于让刘家背上易中海同伙的名声。
水壶的壶口,被刘海忠塞入了易中海的嘴腔。
呛人的味道,刺激着易中海的味蕾。
易中海到现在才知道水壶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辣椒水。
真难为刘海忠了,物资匮乏的年月,为了表示对易中海的关心,专门弄了这么满满一壶辣椒水。
刘海忠把水壶的屁股往高提了提,三十五度下斜角的方式,让现场众人就听到了一种声音。
“咕噜噜!”
“噜咕咕!”
将易中海灌了一个够呛,肚子看着就跟怀胎数月的孕妇似的。
四周的街坊们,没有对易中海表示丝毫的同情,谁都知道易中海是坏分子,你同情坏分子,说明你的思想很危险。
也有人在琢磨,小鬼子抓到游击队,是不是也是这种严刑逼供的方式?
“踏踏踏”的脚步声突然从前院传来,期间还伴随着‘办事员’之类的称呼,身在中院的刘海忠,又把手里的水壶插在了易中海的嘴巴里面。
还有少半壶辣椒水。
可不能浪费,要做到物尽其用。
也有让来人看到自己跟坏分子易中海不共戴天的想法。
当最后一滴辣椒水灌入易中海嘴腔后,几个人影从前院与中院的连廊处走了出来。
大家伙看的清清楚楚,来的并不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而是火葬场的职工。
某某某火葬场几个字,清晰可见。
毛骨悚然的感觉,找上了在场的街坊们,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慌张。
火葬场工作人员的旁边,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派出所的同志在陪同着。
院内的街坊们,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了火葬场职工手中的那个木头盒子上。
都不用问。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一个放着聋老太太的骨灰,一个放着一大妈的骨灰。
人家把骨灰给易中海送了回来。
有人想起了刚才崔红霞说的那句话,我把聋老太太的骨灰撒在茅坑的粪坑中。
这是来实践崔红霞的言论来了。
“干嘛呢?”派出所的同志,发问道:“什么情况?”
他的手,隔空指向了易中海。
“我们在帮扶教育落后坏分子易中海,同志,我是刘海忠,轧钢厂的七级锻工,有什么事情,您几位跟我说。”
“这是金翠莲和曲丫头的骨灰,我们送回来了。”
火葬场的职工,说着街坊们早已经知道了答案的事。
手里的木头盒子,朝着刘海忠一递。
易中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这事就勉为其难的让刘海忠帮忙吧。
一个头两个大的刘海忠,不得不伸手接过火葬场职工递来的木头盒子,转手交给了旁边的刘光天。
刘光天本不想拿。
这东西,他也觉得晦气,只不过一想到刘海忠的裤腰带和鸡毛掸子,在怕和打两个选择答案中,他选择了前者,怕好过被刘海忠打呀。
刘海忠真往死里打。
派出所的同志,指着易中海,跟刘海忠叮嘱了几句。
“刘海忠.....”
他这话也是对在场街坊们说的。
随后跟火葬场的同志扭头离开了95号大院。
两人前脚一走,后脚诡异的气氛便笼罩着中院,如梦初醒的街坊们,尽可能的避讳着刘光天。
刘光天年纪不大,天黑漆漆一片,心里本就怕的要死,街坊们偏偏尽可能的后撤着各自的身躯,拉大着与刘光天的距离。
一声‘哎呦’的惊恐过后,紧跟着响起了两声重物砸落在地上的‘咣当’的动静,最后面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呀!”
易中海彻底成了二傻子,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后事,眼泪跟尿尿似的,从他眼眶中涌了出来。
自己是绝户,死了都是挫骨扬灰的那种下场,没有人给他烧纸,逢年过节也没有人祭奠他,比孤魂野鬼都惨。
再想想昨天来看他的翠芬,那是他的前未婚妻,人家嫁给田不饿,给田不饿生了六个儿子。
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
“啪!”
大巴掌抽在脸上的声音,打断了易中海的瞎咧咧。
目光顺着声音看去。
刘光天又被他爹刘海忠打了。
好一个父慈子孝。
易中海羡慕,他发誓,自己有儿子,绝对不会像刘海忠这样天天暴打。
“两个骨灰盒都拿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真给我们老刘家丢脸。”
易中海这才释然刘光天挨抽的原因,没在理会刘光天,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地上的两个骨灰盒上面。
一个完好,里面的东西还在。
一个盖子掉在了一旁,盒体倒扣了过来,周围洒落着一些灰烬之类的东西。
傻柱从家里拿来手电,把手电的光束定在了完好的盒子上面,上面写着金翠莲三个字。
老不死的聋老太太,命还真好,没被撒了骨灰。
那个倒扣过来的木头盒子,自然也就是一大妈的归属。
风不合时宜的吹了起来,地上洒落的一大妈的骨灰,被风卷到半空中,周围的街坊们,避恐不及的跑着。
要不是有贾张氏的前车之鉴,说什么也得喊一声鬼来了。
聋老太太的骨灰盒,成了足球,你踢一脚,我踢一脚。
真够坚固的,这都没有被踢烂。
九点多的时候,街坊们大着胆子从傻柱家和梁满仓家出来。
中院地上的狼藉,被风给清理了一个干净,一大妈真正做到了随风飘荡。
易中海趁着街坊们避讳一大妈骨灰的机会,颤巍巍的回到了西厢房,还把屋门给关了一个严实。
至于聋老太太的归属,之前什么样子,现在还什么样子,干儿子易中海回西厢房的时候,并没有将她一并带走。
崔红霞走到木头盒子跟前,弯腰将其抓在手中。
朝着院内的街坊们比划了一下,捧着骨灰盒朝着外面走去,走了没几步路,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压根不敢动弹的街坊们。
“我现在就去把聋老太太给丢在茅坑里面,你们谁帮忙见证?”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想去。
一方面是晦气,另一方面是有些小小的害怕。
毕竟是死人。
“二大爷去吧。”
有人提了刘海忠的名字。
其他人都紧跟着附议,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对对,二大爷是最合适的人,之前是咱大院的联络调解员,闫阜贵去了大西北,易中海现在是太监,就二大爷屁事没有,这说明二大爷禁得起考验,而且又是咱轧钢厂的七级锻工,除了二大爷,别的人都没有资格去见证。”
一连串的道德绑架大棒,敲得刘海忠晕头转向。
本不想去的他,看着周围的街坊们,最终无奈接下了这份该死的差事,跟在崔红霞的屁股后面,出了四合院,朝着公厕去了。
三十多分钟后。
两人回来,手里的盒子已经被丢了。
根据刘海忠给出的说法,说崔红霞到了公厕,把聋老太太的骨灰倒在了里面,这还不算完,又找来掏粪的勺子,在粪坑里面搅拌了十几分钟。
搅拌耽误了时间,要不然提前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街坊们没吱声,矛盾的看着崔红霞,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辣,骨灰丢厕所不说,还要搅拌搅拌。
也有人在感叹聋老太太,在四合院耀武扬威了几十年,临老了,晚节不保,落了个跟屎尿为伴的下场。
这就是命啊。
各回各家的时候,都朝着西厢房瞟了一眼。
聋老太太死了,等于解脱了。
活着的易中海,才是受罪。
......
东厢房。
屋门反插,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梁什么和汤什么的手写神位,贴在了墙壁上。
前面的酒盅内,插着三支燃燃的香。
崔红霞和梁满仓两口子,神情肃穆的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着神位磕了三个响头。
力道将额头都磕的见了血。
“爹,妈,你们安息吧,那个哄骗易中海,最终让你们无端惨死的罪魁祸首金翠莲,她今天死了,不是我们动的手,是轧钢厂的二傻子动的手,把金翠莲推到了炉子内,将其活生生给烧死了,至于易中海,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自从知道了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事情后。
崔红霞就把自己当了二老的亲闺女。
梁满仓自然就是亲女婿。
......
王建设睁开眼睛。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翻身从床上下来。
昨天晚上,连衣服都没脱,穿着衣服睡了一宿。
穿好鞋,简单洗漱了一下,看了看东边的太阳,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骑着自行车,朝着街道办的方向走去。
前行的路上,尽可能的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车把向左一拐,拐进了南锣鼓巷,叽叽喳喳的声音,钻入了王建设的耳朵,手下意识的捏下了车闸,自行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当地,右脚充当了支撑,目光望向了旁边,两个刚从厕所出来的家伙正勾肩搭背的说着悄悄话。
傻柱和许大茂。
“何雨柱,许大茂。”
王建设喊了两人的名字。
傻柱和许大茂这才抬起头,看到了一脸凝重之色的王建设,先后在脸上浮起了笑意,一个说着王主任早,一个说着王主任您有什么事。
“你们刚才说什么?骨灰掉厕所,什么晦气,什么被风吹走了,什么四合院晚上黑漆漆一片,贾张氏如何,一大妈怎么样,易中海太监又是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人,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建设的语气,十分的认真。
听着这些杂乱无章的吵吵声音,总感觉要闹幺蛾子。
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先问问情况,王建设很不喜欢这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