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悬河的刘海忠,让周围的一众工友都错愕了,尤其是刘海忠的那些徒弟,微微张着被吓到的嘴巴,脸上的表情带着十二分的诡异。
看着刘海忠,心里窜起了一个想法。
这还是他们那个不怎么着调的师傅嘛,啥时候有了这般口才,难道一中午躲着不见人影,是专门找人写了稿件,还将稿件给死记硬背在了脑海中。
除了这种解释,也给不出别的答案。
刘海忠的高小文凭就是事实。
见工友们被自己的言词给震撼到了,刘海忠更加激动,整个人有点飘飘然,变得忘乎所以起来,一度出现了脑补,认为自己的仕途之路,就从眼前的锻工车间开始,一步步的走到轧钢厂大厂长的高度。
嘴上一时间没有了把门的栅栏,说的内容也愈发肆无忌惮,他在批评完许大茂后,又开始批评易中海。
昨天晚上全院大会的后遗症,刘海忠的脑子里面想的都是易中海如何,许大茂怎样,自批完许大茂,自然轮到自批易中海。
觉得自己必须要抢批评易中海的头彩。
“说到许大茂就不得不提易中海,之前在四合院内,易中海整天说许大茂不是个东西,是坏的冒泡的坏水,但我刘海忠觉得他们两人都是王八蛋,为什么这么说,都想想易中海做过什么事情....”
距离刘海忠最近的一个徒弟,见刘海忠越说越没谱,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他想借机提醒刘海忠,千万别说易中海,现在就连轧钢厂厂区的猫,都在猜测易中海极有可能是叛徒的同伙。
作为刘海忠的大徒弟,他可知道当初杨建民捞易中海时顺便捞刘海忠的那些内情。
就怕人们把刘海忠跟杨建民联想在一块,也说刘海忠是叛徒同伙。
在轧钢厂人人避恐不及的情况下,刘海忠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提及到易中海。
真要老命了。
人多嘴杂,这就是原因。
眼瞅着自己的咳嗽不起作用,顾不得许多,朝着刘海忠丢了好几个眼色。
对牛弹琴的结果。
沉浸在当官兴奋中的刘海忠,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了自己马上成为轧钢厂大厂长的一幕。
“易中海被人称之为轧钢厂第一伪,这里的伪,不是伟大的伟,是伪君子的伪,许大茂还说易中海是易伪。都说许大茂给咱轧钢厂抹了黑,但是易中海更给轧钢厂的声誉造成了无法预估的损失。”
随手抓起旁边的大茶缸,咕噜噜的喝了几口。
说的有些口干舌燥。
“易中海成了太监,人家可不说易中海怎么怎么回事,人家就记得易中海是轧钢厂的钳工,就算是太监,也是轧钢厂出来的太监,咱这么大的轧钢厂,让易中海祸祸成了什么样子?跟刚才的许大茂一样,也是杀千刀的混蛋玩意。”
“嗯。”
“你这个嗯学的不错,易中海现在不能说话,一天到晚嗯嗯呀呀,呀呀嗯嗯,还是刚才那句话,他是王八蛋,人家街道办选他当联络调解员,他非要把联络调解员改成这个管事大爷,心眼太多,我一个,闫阜贵一个,加易中海一个,本来是各负责各的四合院,就因为易中海提议排一、二、三名,闹得我刘海忠平白无故比易中海低了一头,这就是欺负人。”
刘海忠口风一转,把当初王建设带走易中海的那些隐秘,当众说了出来,还替闫阜贵叫了屈。
“明明闫阜贵也是被易中海给算计了,但是易中海却没有理会闫阜贵的死活,闫阜贵一家人都去了大西北。”
车间里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车间主任略微有些兴奋,剩余的那些人都觉得刘海忠疯了。
这不是借着许大茂事件在警示自己,这是自己要把自己给送下去的节奏。
刘海忠的那些徒弟,心里的想法,是刘海忠这么做,会不会连累到他们,轧钢厂可有这方面的例子,易中海犯事,贾东旭跟着受尽了磋磨。
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总得为老婆孩子着想吧。
不知收敛的刘海忠,脑子一热,将易中海套路自己的那些隐秘又给说了出来。
“有件事,你们不知情,就我一个人知道,易中海被放出来的第二天,算计我,他跟我说闫阜贵被抓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说我跟他身为管事大爷,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闫阜贵去坐牢,要帮一帮闫阜贵。”
刘海忠的口吻,完全是一副炫耀的口气。
就仿佛他戳破易中海鬼伎俩,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易中海套路他出钱,出多少多少钱,自己再出多少多少钱,拿着这些钱去找王建设,以花钱买命的方式把闫阜贵买出来,事后在想办法以此为由头,反给王建设扣帽子,说王建设对四合院的住户吃拿卡要,将王建设变成第二个王红梅。
这些事情,要不是刘海忠说,在场的这些人也不能知道。
讲到兴奋处,刘海忠的手还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面。
随手拉过一把凳子,脚踩着凳子,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这些人,眼帘中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车间主任。
见车间主任仰视着自己,刘海忠的心情爽飞了。
就是这种感觉,要的就是这种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的感觉。
从今往后,他就是轧钢厂的大厂长。
“师傅。”
“叫我厂长。”
口无遮拦的刘海忠,真以为自己当了轧钢厂的大厂长。
直到那位喊他的徒弟,再一次提出质疑,问了一声‘您说什么,我听不见’的话,刘海忠这才反应过来。
妈的,他还不是轧钢厂的厂长。
朝着车间主任笑笑。
“我说的是杨厂长那个叛徒。”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刘海忠还美滋滋的。
“易中海也是王八蛋,想套路我刘海忠,门都没有,我找了王建设让我写检查的借口,把易中海打发走了,临走的时候,易中海跟我说,说他一个人出钱买闫阜贵出来,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闫阜贵去了大西北,所以说易中海不是人,是王八蛋,他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
刘海忠忘记了自己站在凳子上的事情。
脚下意识的向后一踩,身体失去平衡,向地上摔了下去。
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一个十分亲密的接触。
锻工车间便也变得喧闹起来,有人在问刘海忠死了没有,有人在着急忙慌的去找板车,准备送刘海忠去医院,车间主任在刘海忠被人送到医院后,他去了李怀德的办公室,就刚才刘海忠在车间内说的那些事情,跟李怀德汇报了一下。
李怀德手托着下巴,一言不发的看着车间主任。
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杨建民在职的那会儿,生产部门是杨建民的基本盘,李怀德也就后勤这块能插的上手。
最近这段时间,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有很多,大部分人都是杨建民活着那会儿的各大心腹。
叛徒事件,闹得这些人都人心惶惶,唯恐被打上杨建民同伙的标签,都尽可能的淡化着与杨建民的关系,像刘海忠这种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他跟杨建民如何的人,数千人的轧钢厂中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一想到刘海忠的智商,李怀德便也释然了其中的内情。
笨就有笨的优点。
李怀德听了他岳父的话,在尽最大可能性的平稳着轧钢厂的基本盘。
见李怀德看着自己,车间主任晓得人家不相信自己,毕竟之前他跟杨建民走的太近,当初提车间主任那会儿,是杨建民一力承担的结果。
也不是人走茶凉,总的为自己考虑吧。
朝着李怀德表着态。
“李厂长,我对天发誓,这些话真不是我一个人瞎编出来的,锻工车间的那些职工都能作证,他们都在现场,刘海忠的的确确说了杨建民为了他跟易中海两人,跟王建设闹了矛盾的话,说准备把闫阜贵给买出来,在利用这件事给王建设扣帽子。”
李怀德将后背靠在椅子背上,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看着车间主任,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生产最重要,别闹其他幺蛾子,现在的轧钢厂,需要的是平稳。”
车间主任点了点头。
“刘海忠没事吧?”
“人送到医院,我瞟了一眼,应该没什么大的毛病。”
......
王建设在办公室内,等到了自己的军医朋友。
他朋友姓周,名字叫做博文。
周博文穿着便装,见到王建设,上来就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王建设的左侧肩头。
“好小子,身体还这么坚实,我怎么听人说你自从当了街道主任就开始自我放纵了。”
“周哥,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建设用手拍了拍刚才被周博文打了一拳的部位,“人如钢,身如铁,军人作风用不忘。”
“德行。”
笑骂了一句的周博文,一点没客气,随手将携带的就诊药箱放在凳子上,抓起王建设的大茶缸,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越喝脸色越是诡异。
这茶的味道委实不错。
“我上一次从老领导那里顺来的。”
周博文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抓着的大茶缸,也被他侧开身子的放在了原位。
差点加了东西在里面。
老领导哪里顺来的茶叶,也就王建设狗胆包天的敢做这样的事情。
喘息了一会儿。
这才缓过这口气。
“我可以帮你的忙,但是你也得帮我点忙。”
七八年的朋友,又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周博文撅撅屁股,王建设就晓得对方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这是打起了茶叶的主意。
“没问题,不就是一包茶叶嘛,我可以送你。”
“一言为定。”
“我王建设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现在就走。”
为了茶叶,周博文懒得跟王建设闲聊了,他抓起就诊药箱,将正在揪外套的王建设给一把拽出了办公室。
小李从闫家账本中抬起头,把视线投到王建设的身上,很快又把精力沉浸在了账本上面,多看看,多瞅瞅,对他没什么坏处。
负责宣传工作的小张,跟在了王建设的屁股后面,说是要写一篇辖区居民的稿子,早晨上班那会儿就跟王建设打过招呼,王建设便也没有拦着,任由小张跟着。
有小张一块随行,显得更正规一点。
一行三人刚从街道办大厅出来,负责去孤老院谈易中海赡养事情的刘慧娟,风尘仆仆的跟王建设打了一个碰头。
“王主任,我跟孤老院那头说了易中海的情况,人家本来是要同意的,但是一听易中海控制不住自己的屎尿,各种嫌弃,明天上午孤老院的周院长说要来街道办跟您面谈易中海的事情。”
王建设早就晓得易中海的安置问题不好解决。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控制不住屎尿的人都会被各种嫌弃,就算有收养的人,也是方方面面的提条件。
很简单的一点,控制不住屎尿,意味着床铺及当事人身上的衣物,都要比正常人多付出一到两倍的辛苦。
换做王建设,王建设也不高兴。
穿越前,可看过这方面的新闻,说什么虐待等等,事情的真相是人家前脚换洗的干净衣物,干净床铺,十分钟不到,又被人折腾的全都是屎尿。
王建设跟刘慧娟说了几句,领着周博文跟小张两人,出了街道办,朝着62号大院走去。
路上,见到王建设的那些街坊行人,都会跟王建设打招呼,王建设也面泛笑意的回应着大家伙。
周博文将这一幕全都看在眼中,王建设做的不错,他跟着王建设的脚步进了62号大院。
坐在门口做针线活的几个街坊,跟王建设说了几句话,王建设也笑呵呵的表明了来意,说周博文是他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医术很高,鉴于秦凤茹的孝心,专门委托这位朋友过来帮秦凤茹的母亲看看病。
一听说是来给秦凤茹母亲治病的,几个娘们都把秦凤茹夸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