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晚饭后在湖边散步一会儿,再去汤池房间沐浴完毕,就去覃天那里。
她无需敲门,直接开门走进去。覃天正拈着针线加工婚服。阿无看到,忍不住瞳孔一缩。
虽说,她如今不会看到针就吓得说不了话。可是猛然间看到,还是有一瞬间惊恐。
她一瞬停滞的呼吸,吸引了覃天的注意。
覃天把手中的衣服放下,走到阿无身边,扶着她,只微微笑着,将她带到床边坐着。
他知道阿无会自己平复好心情。又把婚服和针线拿在手中,展示给她看,温柔地教学:
“像这样,把针扎进去,在另一边穿过来,再扎回去,重复这个动作,就能在上面绣花。”
阿无平复心情,认真看着,“好像和把东西缝在一起的手法不一样。”
覃天手中的针停下。他知道阿无想起了戚凤舞把银凤镯缝在她手上的事。
他深深看了一眼阿无,把她衣服脱下一些,吻上她右臂上方的位置,“这里,会痛吗?”
阿无笑了,“你忘了,这条手臂是新的啊,而且我感觉不到痛的。”
阿无在撒谎,在过去的某些时刻,她曾感觉到幻想中的痛感。覃天也知道。两人都选择不刻意提起,只是看着彼此笑。
覃天继续穿针引线,“我现在是在绣花,绣我们合欢宫常见的合欢花。”
当然,只有一种花太单调了,他还会绣些别的。
阿无摸摸他床头挂着的粉色幔帐,“我知道,就是这种粉色,像焰火一样绽开,很好看。”
她听覃天谈起合欢宫,就想到一件事,忧心忡忡地说:“你真的不打算多邀请一些合欢宫的人来参加婚礼吗?”
覃天摇头,“结婚,对于合欢宫的人,相当于退出门派的宣言。”
他适时露出失落的表情,收获阿无一个心疼的拥抱。
覃天低着头,去嗅她身上的芬芳,忽然身体就热了起来,媚香弥漫。
覃天头疼地看着手中的婚服,阿无在旁,他实在没心思做正事。
他内心挣扎几番,还是把针线和婚服往凳子上一搁。抱着阿无,躺在床上,放下帐幔,与她裹进一张被子里。
时候还早,他们还没打算睡觉,只是心照不宣地盖着被子聊天。
阿无闻着他的味道,“合欢宫只有一个人过来,而且,玛瑙她真的不来吗?”
玛瑙是阿无在断水门里,稍微熟识的人之一。之前和她一起执行搅乱武林大会的任务。
玛瑙偏爱尸体,她因为得知合欢宫里有个能让尸身不腐,养了一群尸体双修的怪人。就在任务完成后,加入合欢宫了。
但从回信看,玛瑙不来,来的合欢宫的人,反而是覃天那位养了一群尸体的师侄,秦渠。
覃天说:“秦渠原先是炼尸宗的人,你知道炼尸宗吗?”
阿无没听过,听名字,好像还怪让人害怕的,就让覃天详细说明。
覃天娓娓道来。
炼尸宗是从什么时候存在的,不得而知。但是,只要有天灾人祸爆发,大量尸体出现,炼尸宗就会突然现身,把尸体炼成傀儡,为己所用。
炼尸宗给世人留下深刻印象,主要在两个时间点。
一是两百年前,天流火颠覆傲龙国之时。二是十几年前,火云决导致的大面积旱灾。
中间但凡有些水灾、瘟疫等,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不管怎么说,看见一群灰白尸体浩浩荡荡走在路上,是个人都得受到惊吓。
阿无不理解地问:“两百年前,天流火湮灭皇城的尸体,不该直接成齑粉了吗?至于旱灾,大家都没饭吃,人死了,也会马上被吃掉才对,哪有齐整的尸体?”
“他们对尸体来者不拒,就是碎骨头,也照收不误。而且尸体来源,并不一定是那些最惨烈的战场里出现的残尸。”
覃天觉得这件事实在难以说明,只好举一个阿无身边的例子。
“你知道,断水门灭亡,资产全部转移,为什么华全真还要派人轮番值守吗?”
阿无吞咽口水,“是……这个原因吗?怕后山墓地里的尸体,都被……”
她突然想起来,那几个合围断水门,要抢夺资产的门派,好像也不敢轻易去碰墓地和祠堂。
难不成是怕,把尸体翻出来,会引来炼尸宗的人?
阿无忽然有些怕了,揪着覃天的衣服问:“你那个师侄,不会带着他的傀儡来吧,我只是在桌子上摆刻着死人名字的木牌,也别真有死人……”
为什么要在睡前说恐怖故事啊,不对,好像是她自己问的。
覃天把阿无抱在怀里,抱得更紧,“放心好了,秦渠还不是那种做事拎不清的人。不过,你的那个朋友玛瑙……”
覃天话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阿无疑惑地看过去,撞进覃天担忧的眼眸中,被他捂着眼睛,抱得更紧。
阿无蹭了一下,两人的身体都变得有些火热。
一时间,她就把炼尸宗和玛瑙的事,都抛之脑后。
阿无含情脉脉地回抱覃天,把他的衣服张开,与他肌肤相贴。摸起来舒服,闻起来又很香,她最喜欢这样了。
她幸福地在覃天怀里蛄蛹着,手到处摸着。感受他胸膛的心跳,脸被震得微微发麻。
覃天喉结滚动,他手伸出幔帐外,用内力把灯熄了。就运用起合欢宫的绝学来。
他不会和阿无做最后那一步,但他有的是招数让阿无开心……
虽然,这在他当初的预想中,已经算越界了。
可是,如果他只能让阿无安心,而没法带给她愉悦。他真的担心,有朝一日,阿无会对甄尘他们更加偏爱。
静谧夜晚,只闻轻哼与呻吟。阿无潮红满面地喘着气,声音娇柔,“覃天,你会不会忍得很辛苦啊?”
覃天嘴唇湿润,把头从阿无身下抬起,声音低哑,“我有处理方法的。”
床底下的小木盆里,已经有好几个鱼泡装得鼓鼓囊囊。
覃天看阿无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就把一旁备着的水温好,用帕子沾湿了,给阿无轻轻擦着。
他把自己处理好,再给阿无把衣服合上,自己和衣躺在她身侧。
阿无闻到他的味道,就主动钻进他怀中,迷迷蒙蒙地说:“我明天就开始装扮场地,你们安心弄衣服。”
“好。”覃天看阿无恬静的睡颜,心里流淌着庆幸和感动。
他时而会想起以前见到阿无时的样子,总是受伤,总是流泪,又很强硬地要自己去拼杀,让他没法放心。
现在阿无能这样安稳,真是太好了。
“我想护着你,永远永远。”
覃天说完,自己都笑了出来,他居然会许下永久的诺言。但是,他甘之如饴。
戚凤舞……再和甄尘、听雪一起商量一下对策,看看怎么悄无声息地杀死她,让阿无再也想不起和她的往事。